第16章 坐等看戲

  “芳容那丫頭總算是腦子好使了一回。”柳雲從一邊妝台上拿起一支玉簪插進紀玉兒發中，憐愛的看著鏡中的人，“我當白日裏晉王怎麽也來了，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紀玉兒柔柔一笑，“女兒聽紀芳容說上次在關雎樓是紀淺汐那小蹄子陷害她的。如今想來那小賤人怕是早就和晉王有一腿。”


  柳雲又抽下發簪換上另外一支插上，沒搭話。


  紀玉兒便繼續道，“娘親，若是讓那小賤人和晉王搭上，女兒擔心會壞了我們的好事。”


  “隻怕她沒那個機會。”柳雲笑那臉張映照在銅鏡上卻顯得個格外猙獰，“當年沒將她們母女徹底趕出將軍府，是我的失誤。現在更不會讓她有翻身的機會。”


  聽她這麽說，紀玉兒才徹底放下心來，小臉上多了一點嬌羞，“隻要王爺待紀淺汐不是真心的，女兒就還有機會嫁給他。”


  柳雲有些猶豫，“玉兒，你可想好了，那魏王隻怕也不是什麽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心儀之人被人否認，紀玉兒有些不開心，“可女兒就是喜歡他。”


  柳雲皺了皺眉，正要說話之際，丫鬟敲門進來，小心翼翼道，“夫人，邱姨娘和四小姐來了。”


  紀玉兒轉過頭看著柳雲，見她沒反應，便替她道，“請她們去偏廳，吩咐下去可以擺膳了。”


  “你這是要做什麽？”對於紀玉兒在做事之前沒和她商量，柳雲有些不悅，“明知我不待見她們母女兩個，你還將人請過來礙眼？”


  紀玉兒起身拉住柳雲的手，笑的溫柔甜美，說出的話卻是包含著輕蔑和不屑，“若不是她們還有一點用處，就憑上次的事情，女兒也不會讓她們安生。”


  話落，見柳雲還是不讚同的看著她，紀玉兒又笑了一聲，俯身湊過去，在柳雲耳邊低語幾句。


  “當真？”柳雲驚訝偏頭，“若是不成可會查到你？”


  紀玉兒揚起下巴，哼笑道，“那是她自己院裏的人，跟女兒有關係？”


  柳雲看了看紀玉兒，仍是有些猶豫，張嘴還要說什麽，卻被紀玉兒搶先打斷道，“娘，你就是因為對她們太過手軟，所以這些年才會讓華茹和紀淺汐那兩個賤人活著。”


  說出這話的紀玉兒，與往日那個總是柔柔笑著裝著大家閨秀的紀家嫡女不同。她臉上多了一絲陰狠之色。那雙慣會裝柔弱扮可憐的眼中，也好像藏著毒，非要致人死地才罷休。


  柳雲看的心驚，竟是不知紀玉兒何時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好在隻是轉瞬即逝，未等柳雲想明白，紀玉兒又變成了往日那個隻會裝可憐扮柔弱的紀府大小姐。


  兩人去了偏廳，此時紀芳容和邱氏都已經在了，見紀玉兒攙扶柳雲進來，連忙起身迎上去。


  各自見了禮請了安，紀玉兒難得收起一身不屑，拉著邱氏坐下，甜甜道，“邱姨娘，上次是玉兒不懂事害了小弟弟，你就不要生玉兒的氣，原諒玉兒好不好？”


  紀府大小姐尊貴的嫡女，誰敢說個不是？

  邱氏就是再不樂意見到紀玉兒和柳雲那張嘴臉，也不敢在此時表現出來。僵硬的扯著嘴角笑了笑，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妾身不敢。”

  紀玉兒見她並不領情，也不再湊上去。眼中的不屑也露了出來，“妹妹，姨娘身子不好。往後你可以好好照顧了，要是出了一點岔子，可就麻煩了。”


  邱氏和紀芳容聽懂了她話裏威脅的意思，兩人臉色皆是一白。


  紀芳容眼中恨意流露，咬著牙正要說話，未想被邱氏率先在桌子底下抓住手，替紀芳容道，“謝大小姐關心。”


  紀玉兒一雙美目在紀芳容身上轉了轉，隻是笑著並不說話。


  那樣的笑容並談不上多美好，紀芳容袖中的手幾乎快要掐出血了，才忍住沒出聲。


  明知今日紀玉兒請她們過來就不會有什麽好事，但她們還是來了，所以那些不太友好的目光，也隻能自己咬牙受著，打碎了牙齒混血吞。


  “來人啊！走水啦！哎喲……快來人救火……”


  風華院偏廳幾人心懷鬼胎，各自盤算著主意，這晚膳也吃的沒滋沒味。


  誰知這時卻是傳來下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連混亂的腳步都能聽見。


  紀芳容和邱氏瞬間緊張起來，與旁邊的人對視一眼，臉色依舊煞白。柳雲看了紀玉兒一眼，見她鎮定如常，臉上神色依舊未變，便知這一場火與她脫不了幹係。


  少頃，下人跌跌撞撞進來，也不管廳中各人的目光，撲通一聲跪下道，“不好了，夫人……竹韻院突然起火，二夫人還在屋裏，沒能……沒能……”


  紀玉兒和柳雲幾乎是同時從凳子上站起，“你說什麽！？”


  明顯未料到起火時華茹還在屋裏待著，紀玉兒雖是恨她與紀淺汐，但卻未想過要在這時要華茹性命。


  紀玉兒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的柳雲，下意識的就往她身後靠了靠，怯生生喊道，“娘，女兒沒想過……”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柳雲揚起手重重落到了紀玉兒臉上，那白皙的臉上瞬間出現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紀玉兒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臉，她卻咬著唇不出聲，任由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糊塗！”柳雲指著紀玉兒，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當初為娘為何不動華茹那賤人！？就是因為為娘知道，她身後是整個華府！你是想要為娘為你陪葬麽！？”


  見此，紀芳容與邱氏對望一眼，皆是勾著唇角冷眼旁觀。


  若是沒有那一巴掌，紀玉兒還會害怕。誰知被柳雲打了之後，不但不認錯，還是倔強的抬起下巴，冷笑道，“你怕華府，女兒可不怕。華茹那賤人死了最好，要是沒死，女兒不介意送她一程！”


  柳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抖著手指著紀玉兒你了半天，最終也沒能說出一句話完整的話。


  最後憤恨的一甩袖，丟下滿屋子的人，匆匆往竹韻院而去。


  見人消失了，紀芳容才從凳子上起來，掩唇道，“姐姐，要不要妹妹去為你打探一下二夫人的事情？”


  紀玉兒抬手掀了桌子，盯著紀芳容嘶喊道，“滾！”


  看她發狂，紀芳容滿意的悶笑兩聲，今晚受的委屈，終於討回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