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皇帝召見
送禮的事情先放一邊。
紀淺汐站在馬車上，看著不遠處的滾滾濃煙，不由皺了皺眉，“這會不會傷到人？”
明曄悠悠眯縫上雙眼，從紀淺汐的肩膀處看出去，瞧見衝天的火光，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倒是這時有人撩開車簾擠上了車，替明曄回答道，“紀小姐放心，魏王殿下當初為了方便，此處的宅子多為空置無人居住。放火之前，王爺也做了控製，不會燒到人多的地方去。”
紀淺汐轉過頭看著來人，隻覺得有些眼熟，在腦海內搜索了一番，忍不住吃驚，“是你！”
正是剛才進了那處宅院之後，替他們領路的那個人。
那人便忍不住笑，看了明曄一眼之後，見對方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道，“屬下七寒見過王爺和紀小姐。”
話落，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倒了什麽，在臉上一頓揉搓之後，露出了屬於七寒的麵貌。
紀淺汐忍不住嘖了一聲，難怪剛才覺得他的笑容那麽欠扁，感情是畫上去的假笑。
明曄顯然是沒有嬉笑敘舊的意思，“如何？”
七寒正色下來，跪坐在一邊道，“屬下沒看見魏王和蕭公子出來。”
“沒出來？”紀淺汐看了一眼遠處將天邊都映得發紅的火光，有些意外，“那他們且不是……”
明曄倒是不急不緩，吩咐外麵的車夫，“隻怕三哥他有什麽後招。七寒，你送紀小姐回府，以防萬一，我需入宮一趟。”
“現在？”紀淺汐不放心的皺了皺眉，提醒道，“現在已是後半夜了。”
明曄好似沒聽懂她的意思，撩開另一邊的車窗簾，便見有隻鴿子一下便從外麵撞了進來，一頭砸進了明曄懷裏。
明曄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將鴿子捉住了從懷裏扒拉出來，直接取下了綁在它腿上的東西。
掃了兩眼之後，道，“父皇召見，身為人子不見不行。”
話落，從馬車上下去了。
紀淺汐探頭往外麵看去，就見不知何時外麵停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車夫察覺到紀淺汐的目光，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等到馬車往皇宮的方向走遠了，紀淺汐才將車簾放下，吩咐七寒回府。
*
正月很快過去，自上次夜裏一別，紀淺汐已有小半個月不曾見過明曄。
那個地下賭坊的事情，她聽華昱提過兩回，皇帝得知那賭坊是用來洗黑錢的，龍顏大怒，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要明曄徹查此事。
按皇帝的意思，此事不出預料是要明桓來處理，但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說明桓也摻和其中，為了避嫌，明桓主動辭去差事，交由明曄來處理。
不負眾望，明曄將此事辦的漂亮，牽扯出一幹有汙點的大臣，皇帝險些氣暈在未央宮。
但朝廷蛀蟲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明曄清楚，皇帝更清楚，若真仔細清理出來，隻怕會牽扯更多的事情。
為安撫百官，明曄“體貼的”順著皇帝和眾人希望的意思，革職了替死鬼戶部尚書。
雖是個替死鬼，但他之前犯下案，足以被誅九族誅個十七八次。
隻是紀淺汐自己清楚，這並不是她和明曄想要的結果。
華昱倒是看得開，“這戶部尚書這幾年沒多少貪汙官銀，早該有這樣的結果。更何況，我還查到他與魏王有些關係。如今戶部折了，魏王也沒撈到什麽好處。”
戶部尚書與明桓之間是什麽關係，紀淺汐倒是比旁人清楚。入魏王府那麽多年，明桓見過什麽人，收過誰的禮，她一個魏王妃一直看在眼裏。
已經入了春，天氣卻是不見暖和起來。
紀淺汐燒了水，在院中泡茶。
借著這春寒料峭的天氣，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我聽景泫說，舅舅有意為你說一門親事？是哪家姑娘？”
華昱妻子是誰，至今在紀淺汐心裏都是個迷。
華昱一直不曾娶妻，卻有一個孩子。那時她與明桓已經成婚，某日回府省親時，聽華茹說華昱離京一年，回來時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
對外稱是孩子娘親死於難產，他對那孩子的娘親是真愛，往後也無心娶誰為妻。
紀淺汐沒見過那孩子，從他出生到五歲時跌進池子裏，結束短短的一生，她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現在問出這個問題，一半是出於好奇，一半也是想知道華昱是如何打算的。
不過華昱卻是不這麽想，他放下茶盞，神色難得凝重，“不管是誰，我都娶不得。如今華府岌岌可危，無論娶誰，都會成為眾人眼中刺。而且……”
而且什麽他卻沒說了。
紀淺汐心裏好奇，卻也不敢刨根問底，怕問出自己承受不起的事情。
“倒是你與晉王。”華昱皺眉道，“上次生煙的事情在他心中有了疙瘩，對你影響不好。”
他不提紀淺汐自己都險些將此事給忘記了，如今聽了這句，心中不由起了一根小小的刺。
但卻不能對華昱明說，隻好裝出胸有成竹的樣子，“沒什麽。當初與晉王定親，不過為了逃避與魏王的婚事，他能應承已是幫了我大忙。至於真正成不成婚，對我來說都是一樣。”
以前是這麽想，是因為她本就不想嫁給明曄，隻是形勢所逼，不得不答應結親。如今這麽說，主要還是因為明曄身份。
就算華茹不阻止，知情人都不阻止，她也不能嫁。
當初本就說好的，她隻想保護自己的家人。
華昱聽了她的話，卻沒有鬆口氣的意思，反倒更加沉重了。
紀淺汐見他心事重重，故意調笑道，“兄長這麽擔心小妹的婚事做什麽？與其擔心小妹，還不想想怎麽應付舅舅，如何讓他死了讓你娶妻生子的心。”
“調皮。”華昱瞪她一眼，神色重新柔和了下來，“敢消遣你兄長了。”
紀淺汐便捧著杯子笑而不語，將心中的凝重壓了下去，讓自己不再去想此事。
沒過多久，門房處匆匆來了人，連口都沒給喘勻，便道，“二小姐，宮裏來了人，說是皇上有事召見，讓你趕緊入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