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馬前卒
可想而知,如果夏筱萱入了哪位貴公子的眼,夏哲翰讓她去這樣巴結的話,如一個青樓女子有何區別?「我就沒見過哪位父親如你這般,讓女兒自輕自賤的。你已經毀了一個女兒,就要再來毀我了。」
說罷,也不管夏哲翰那鐵青的臉色,轉身離去。
「真是氣煞老子了!」書房中,傳來夏哲翰暴跳如雷的聲音,以及砰砰砰亂響的砸東西聲音。
夏靜月在夏府呆了兩天,正打算去茶樓看了一下修繕進度,沒想到梅氏拿著一張帖子進來,吩咐說:「三天之後,是廣平侯爺的壽辰,到時你跟我們一起去赴宴。」
「廣平侯爺?」夏靜月正要跟梅氏問個清楚,梅氏已走遠了。
老太太在一旁聽著,說道:「你二娘的一個姐姐是嫁到廣平侯府的,是侯爺的弟媳,這樣算起來,咱們府上跟廣平侯府有姻親關係。」
夏靜月依稀記得,這廣平侯是明王的馬前卒。是了,她沒記錯的話,廣平侯夫人是明王妃的大姐。夏府與廣平侯又有姻親關係的話,那夏哲翰是借著廣平侯的關係攀上明王的了?
老太太見夏靜月沉默不語,還道夏靜月害怕去那麼大的場合,說道:「月兒若是害怕,就在家裡陪著奶奶。」
夏靜月回過神來,笑道:「廣平侯府又不是龍潭虎穴,有什麼可怕的。既然二太太請了,我去開開眼界也好。」
夏靜月雖然看不慣夏哲翰的鑽營,但她始終姓夏,如果夏府遭殃她也要受牽連。這廣平侯府是夏哲翰攀交上的,她去探探底也好。
「這就好,月兒這樣想就對了。」老太太對夏靜月主動去參加宴會,百倍贊成。只有常常在外面走動,別人才能認識孫女,婚嫁才更容易。
夏靜月如何不知道老太太心裡所想,只好笑笑不語。
梅氏是極不願意帶夏靜月去廣平侯府做客的,但先前寧陽伯府那邊透露了消息過來,梅氏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意思,把話帶給夏靜月後就立即去了寧陽伯府。
寧陽伯府里,除了寧陽伯夫人,梅氏的大姐……廣平侯府五太太的梅沛鳳也來了,正與寧陽伯夫人說著話兒。
寧陽伯夫人見梅氏來了,讓一屋子服侍的嬤嬤丫鬟們都下去。
「大姐今天怎麼過來了?」梅氏坐在寧陽伯夫人下首,與梅沛鳳面對面。
梅沛鳳與寧陽伯夫人交換了一個眼,說:「是娘喚我過來的。」
梅沛鳳嫁的是廣平侯的五弟,因為身上沒有誥命,在廣慶侯府人稱她五太太。
梅氏發現姐姐與母親的眼色,大為不解:「娘把姐姐與我叫回來,可是有要緊事?」
別不是為了錢吧?梅氏有些心驚膽戰的。
「不急。」寧陽伯夫人的話剛落,外面的丫鬟就在稟告了:「夫人,九小少爺過來。」
寧陽伯夫人揚聲道:「讓他進來。」
隨著寧陽伯夫人的吩咐,丫鬟打起帘子,梅紹成恭敬地走了進來。
他走到寧陽伯夫人面前,跪下請安,「孫兒給奶奶請安。」
寧陽伯夫人笑道:「一家人哪來這麼多的禮,起來吧。」
梅紹成不敢失禮,又與梅氏姐妹請安道:「侄兒給兩位姑姑請安。」
梅沛鳳素來不喜歡幾個庶兄庶弟的孩子,低頭喝茶懶懶的不想答話,倒是梅氏態度好多了。「起來吧,就坐姑姑這兒。」
梅紹成聞言,這才起身虛坐在梅氏下首的椅子上。
「紹成最近都在讀什麼書呢?聽說今年要參加秋試,可有底了?」梅氏向來欣賞長得好看又有才氣的男子,所以當年才願意嫁給夏哲翰為平妻。
雖說這些年因為平妻的身份讓梅氏在交際中受了不少輕視,但她想得可開了,當年夏哲翰若不是已有原配夫人,他長得那麼好看又是探花郎,早被皇親貴族招婿了,哪輪得到她?
梅紹成恭敬地回答說:「侄兒參加了幾個文會,略有心得,若只是考個舉人,應該不難。」
「這就好!不過,倘若能考上進士就更好了,加上伯府的出身,外放個官兒不是問題。你姑父當年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文章做得極其出色,連皇上都誇獎過的。你得空多寫幾篇文章讓你姑父給你掌掌眼,沒準能考個好名次。」
梅紹成聞言大喜,站起來向梅氏長長地作了一個揖,「多謝姑母的抬愛,侄兒明兒就去向姑父請教。」
梅沛鳳在旁聽著,忍不住譏笑起來:「好了,瞧你們說得,好像考進士跟喝水一樣容易,紹成都考了兩次了,還是個秀才,想考上舉人?我看難。就算讓他考上舉人又考上了進士又如何,外放當個八九品的芝麻官兒,那點俸祿夠吃還是夠喝?」
梅氏最不愛聽這位姐姐的話,說得各種瞧不上才子學才,有本事讓姐夫考去,別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個童生,連秀才都考不上。恩蔭輪不上,捐官沒有錢,孩子都要成家立業了還一事無成,哪天分家了她看大姐一家得餓死不可。
寧陽伯夫人發現兩個女兒有別起來的苗頭,立即出言說道:「我讓紹成過來不是說讀書的事,是為了他的終身大事。男兒當先成家后立業,考試的事且放在一邊,先把家成了再說。」
寧陽伯夫人問梅紹成,「上次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梅紹成肩膀縮了縮,小聲地說:「失、失敗了……」
寧陽伯夫人臉色頓時一變,怒氣徒生:「拿了我三百兩銀子,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沒用的東西!」
梅紹成聽著寧陽伯夫人的責罵,腦海里浮現那四個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痞子,暗暗打了一個寒噤。只有真正地經歷過殘酷,才格外地珍惜失敗,畢竟,只是失敗而已,他還能好好地活著,不是嗎?
而那四個地痞,梅紹成後來去打聽他們的消息,據說他們早就搬離了那片區域,不敢在那裡混了。
連無惡不作的地痞都怕了她,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敢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