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他變了
元皎皎緩緩走上前去，眉頭越發地緊鎖。她還是認得眉或道長的，眉或道長的麵容也沒有變，可他身上的那股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不一樣到，元皎皎都不敢上前相認。
而且，如果那人真的是眉或道長，他剛剛為什麽沒給那小孩兒解圍呢？
“眉或道長什麽時候回京都的？”元皎皎走到眉或跟前，不自覺又向後退了一步。
“剛回。”眉或道長眼神澄淨，皮肉不笑，骨子裏竟有一種仙人之姿。
以前的眉或道長不是這樣的……
“剛剛那小孩兒真是可憐，眉或道長怎的就在這兒看著，不上前幫忙啊？眉或道長以前不是挺喜歡管這樣的事情的嗎？”元皎皎問道。
“凡人自有命數，我不該上前幹擾。”以前他是眉或，入世如塵，自不必拘於這些，可現在不一樣了……
“你在說些什麽啊？”杪冬也學著元皎皎蹙起眉頭，滿臉不解。
“沒什麽。”眉或輕答，麵色就如湖水一般平靜，波瀾不驚。
“不知眉或道長此番去尋蒼梧道主，可有收獲？”元皎皎小心翼翼地問出了正事。“妖化人之事可有解？”
“無解。”眉或並沒有提及蒼梧道主的消息，隻繼續說道：“世間妖氣沉積，被凡人誤食於腹中，而後將塵間人異化成妖乃是不離村封印鬆動的結果。”
“不離村？不離村是什麽地方？”元皎皎倒也不是很好奇蒼梧道主的行蹤，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就是要找到將妖化人變回來的方法，不然以現在的趨勢，凡間百姓必定還會受到妖氣影響，而後產生不必要的犧牲。
“不離村乃是上古眾神封印惡妖的地方，你們之前遇到的前任妖王，便是因為作惡多端，才被封在了那裏頭。而後那妖王遇見了命格缺失的即漠，這才化作他的命格逃出了囚魔封印。”眉或說道。
“所以，眉或道長你的意思是，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囚魔封印鬆動造成的？”元皎皎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沒錯。囚魔封印裏的妖魔經過千萬年的休養生息，若是真的逃了出來，這人間可就都變成煉獄了。彼時……再無救世主。”眉或道長說道。
“那，那我們是不是得趕緊尋找加固封印的方法啊？”元皎皎想著，至少也該是這樣的。
“天命如此，何苦去尋什麽改變的方法？”眉或的話奇奇怪怪，完全不像他以前的做派。
“眉或道長……你怎麽了，你怎麽好像不太一樣了？”元皎皎警惕地向後退了幾步。
“人都是會變的，現在的我當然跟以前不同了。”眉或說道。
“眉或道長，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元皎皎見眉或雖有變化，但是並無惡意，便鼓起勇氣又走上了前去。
“能有什麽事情。”眉或閉口不談，隻朝元皎皎的小腹看了兩眼。
元皎皎摸了摸小腹，心中突的有些慌亂。眉或道長難道知曉她腹中有胎兒了？奇怪，她為什麽會害怕眉或道長知曉這件事情？
“半妖中的半妖，你覺得會是個好兆頭？”眉或的眼神從元皎皎的小腹緩緩轉到了元皎皎的麵上。
眉或那鷹一樣的眼神看得元皎皎直發怵。
“眉或道長在說什麽？”元皎皎的笑容十分僵硬。
“你沒必要隱瞞我。你也隱瞞不過。”眉或說道。
“麗姨還在將軍府等我回去，將軍府現如今都住著些女眷，眉或道長再往將軍府中住也不合適了，還請道長另找住處。”眉或今日說了這番話，元皎皎自然是不敢再將他留在將軍府。
眉或不說話，淡然轉身走了。
“你們在說些什麽啊？我怎麽聽得似懂非懂的啊？”杪冬見眉或離開，便走到了元皎皎跟前。“眉或道長變得好奇怪啊，一點都不好玩了。”
“沒錯。他變了。”元皎皎腹中疼痛，嘴唇竟像白紙一般蒼無。
也不知這些日子眉或道長在外頭尋蒼梧道主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管他呢，姐姐，我們趕緊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疼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杪冬上前扶住元皎皎。
元皎皎一愣。“你喊我什麽？”
“你是說姐姐嗎？你剛剛不是跟那個壞人說我是你妹妹嗎？那你不就是我的姐姐了？”杪冬這點子事情還是曉得的，序言都教過她了。
“以後你不要再喊我姐姐了，就跟以前一樣，喊我元皎皎吧。”杪冬喊她姐姐，元皎皎是不生氣的，可是……她今日做的那個夢，實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想冒一點點的險。
“為什麽？”
“不為什麽。”
“你怎麽跟序言一樣，總是不為什麽不為什麽？”杪冬搖了搖頭，但也沒多說些什麽。
*
蘇舜欽在營帳之中偷偷換上了夜行衣。
大劉慘死在沉州之中，再無人可探聽到沉州的情況，現在隻能由他親自進那沉州看看。
蘇舜欽進皇城，便可如無人之境，可這沉州守衛竟比皇宮還要森嚴。蘇舜欽屬實花了些心力踩點，才最終決定在今夜時，一個人進去探聽消息。
沉州夜晚靜謐，除了在大街小巷巡邏的塗穀兵士的腳步聲，似乎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蘇舜欽避著尋崗，幾番都要被發現，幸好他身法矯健，這才沒有被巡邏的士兵發現。此等嚴密的巡邏布陣，沉州背後的那位大‘軍師’絕對是有點真才實學的。
隻是這些巡邏兵將就像一捆繩子，於蘇舜欽而言，束手束腳的。他得找些辦法，擾亂了這一城部署，這樣才能自由自在地在這沉州內打探。
蘇舜欽飛身跑到賀蘭泓居住的縣府，而後潛入了柴房之中。
幸好，這縣府的守衛雖嚴，卻也是蘇舜欽可以應付的程度。
蘇舜欽從懷中抽出一張火符，而後施術點燃，將其丟在的柴房成堆的柴火之上，而後煽風點火，火上澆油。
待火勢漸起，蘇舜欽便順著房梁，偷摸跑了出去，而後大聲喊道：“著火了！著火了！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