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面聖請罪
「身為丞相，百姓是你的民心，若是連民心都失去了，那就離滅國也就不遠了。皇后，今日的這些事情，你也不必再來為他求情，朕自有打算。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皇上……」沈柔晗臉色蒼白，哭得梨花帶雨的看著蕭愍，聲音也帶著了幾分沙啞，「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您若是真要罰就罰臣妾吧，皇上，丞相會這樣做也是為了臣妾，所有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知進退，求皇上責罰。」
如今她已經嫁入了皇家，平日里的「父親」自然是不能說。只是畢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她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更何況沒了母家的庇佑，她一個傀儡皇后又有什麼意思？！
蕭愍微微笑了笑，眼眸之中卻是毫無笑意，問道，「那依皇后所言，朕應當如何處置呢？」
「臣妾願意承受任何懲罰，」沈柔晗言辭激烈的出聲說道，「臣妾身為皇后，卻未能以身作則，治理好後宮，更是縱容丞相犯下如此大錯。父債子還，臣妾身為丞相的女兒，願意為丞相代為受罰。臣妾有愧於皇上的厚愛，願意將這執掌後宮之權，全權交給燕貴妃代為掌管。」
沈柔晗微微咬唇，攥緊了手心才讓自己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她也是看得出來，皇上根本不在乎那些官官相護，什麼貪污受賄。身為朝廷命官，有幾個是身世清白的。皇上在意的，是丞相府近日以來太過惹眼，讓他感覺到了危險，藉機發揮想要削弱丞相府的權利罷了。
「皇上，」見著蕭愍不為所動的樣子，沈柔晗乾脆咬牙「砰」的一聲硬挺挺的跪在了蕭愍的面前，聲色凄凄道，「丞相這麼多年以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您就看在他忠心為主的份上，就饒了他一次吧。那次皇上您出巡差點受傷，是丞相護在了您的面前，一直支撐到了援軍趕來。皇上，您不是一直都說丞相是您的左膀右臂嗎？皇上……」
不得不說，沈柔晗這算得上是道德綁架了。
「父親犯了錯，你這當女兒的倒是心急得不行。」蕭愍唇邊的笑意多了幾分陰冷，聲音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但是卻給人一種莫名的陰鷙，「自古皆是皇后掌管六宮，你將這權利讓給燕貴妃算是什麼意思？更何況朕豈是那等昏君，讓你一個女子受了所有的懲罰？」
他此刻的氣勢有些駭人，便是沈柔晗在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蕭愍。沈柔晗捏了捏有些濕潤的手心，抿了抿唇，好半晌之後才尷尬的扯唇笑了笑，「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你先回去吧。」蕭愍的臉色有些難看，皺眉出聲說道。
沈柔晗卻是不甘心就這樣回去，咬牙出聲，「皇上……」
「你放心，朕自有分寸。」蕭愍沉著聲音，壓制住了心底的那一分衝動，出聲安慰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出門的時候，沈柔晗已經恢復了往日里的端莊優雅、高傲冷然，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的後宮，不禁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睿王府。
聽說了沈柔晗今日大鬧御書房的事情之後，沈琬洛對此不置可否。
金憐湘雖然能力不錯，可畢竟也只是一個婦道人家。沈陵陽一出了事情，她自然怕得六神無主，只得派人去通知沈柔晗。
這一點，在沈柔晗派人要她進宮的時候她就已經猜測出來的。想要讓她做那一個出頭鳥，她又不是傻的。
第二日，沈陵陽就被放了回丞相府。
早就聽說了消息的眾人皆是守在了丞相府的門口等著，就連沈琬洛，也特地的從睿王府出來，到了丞相府的門口候著。
見著沈陵陽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沈琬洛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是她身邊的以金憐湘為首的幾人態度就不一樣了。
沈心怡撲到了沈陵陽的身上，親昵的在他手臂上蹭了蹭，撒嬌道，「父親，您可算是回來了。」
「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沒大沒小。」沈陵陽嘴上怪罪道，但是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笑意，顯然是對這個女兒很是疼愛。
儘管在張政那邊呆了兩日，但是沈陵陽的精神狀態極好，一點也不像是出了什麼事情一樣，滄桑這樣的詞簡直是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哪裡大了，」沈心怡嘟著嘴唇，不服氣的出聲說道。那委屈可憐招人疼的模樣看得沈陵陽不由得笑了笑，「再過不久就是快要及第的人了，你也不害羞。」
「女兒不管再大那也是父親的女兒，撒撒嬌有什麼不好的。」沈心怡點了點頭，嘴上卻說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
看著女兒和丈夫鬥嘴的模樣，金憐湘臉上笑意也是慢慢，卻是故意呵斥道，「心怡，怎麼和父親說的呢！」
沈心怡沖著金憐湘扮了一個鬼臉，惹得金憐湘又是一句嗔怒。
沈琬洛站在一旁，神色都是淡淡的，似乎面前剛剛受苦回來的並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一個陌生人似的。而面前的這副合家歡樂的場景，她卻只是一個看戲人，也未能讓她的神情變過半分。
早就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鬧了半晌，沈心怡這才退了出去，抬眸笑意盈盈的看著沈陵陽，餘光瞥到了一旁的沈琬洛，臉上瞬間就垮了下去，翻了一個白眼道，「有些人不幫忙就算了，父親回來了還這樣雲淡風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看戲的呢！」
「心怡，」沈陵陽不悅的微微蹙眉，有些不滿自己的女兒說話這樣的沒大沒小沒規矩，但是不可否認，聽了他的這句話，他的心中多了幾個疙瘩。
見著沈陵陽呵斥自己，沈心怡也是乖巧的道了歉認了錯，表現的誠懇不堪，只說自己的因為父親的事情有些焦急了，並沒有什麼惡意，甚至是還向沈琬洛這個無辜躺槍的人道了歉。
「沒事。」沈琬洛的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眨眸看了一眼沈心怡，之後就把視線落到了沈陵陽的身上，微眨眼眸，渾身清冷高貴，看著沈陵陽不發一語。
沈陵陽卻是有些尷尬，若不是沈心怡提起，他都還未發現自己的這個女兒也過來迎接自己回府來了。既然看見了，不說話自然是不行，是以沈陵陽輕咳了一聲，出聲說道，「你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