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反擊（七）

  隨著事件不斷被炒熱，秦奮還順手寫了一篇評論文章，矛頭直指兩家殺毒公司出於不可告人的利益交換，對一個完全綠色的免費服務型社區網站進行毫無根據的惡意中傷，就像網民熱議的那樣，“說好的毒呢？”“在這呢，殺毒軟件自己變成了網絡毒瘤。”


  最後他要求，如果這兩家殺毒公司手裏有確鑿證據能證明Q123確實不安全，可以公布出來，不要讓兩派網民猜來猜去，任由不負責任的流言盛行。


  如果拿不出證據，就要拿出擔當和勇氣公開向受害者道歉，給國內互聯網企業做一個知錯能改的表率。


  稿子寫完，秦奮考慮到，要想這篇稿子發揮出超水平的威力，必須給它找一個有分量的作者。眼下，秦奮能想到的，隻有靠他兩篇論文已經在學術圈闖出名堂的李教授，李豐裕。


  秦奮給李教授打了個電話，李教授聽了大概，說他現在不在京城，正在外麵參加一個學術論壇，他讓秦奮把稿子發到他電子郵箱，等他看過了稿子再做決定。


  找了台電腦把稿子發給李教授，秦奮覺得自己應該離開青島了。


  他從電話本裏，找到曾經跟他聯係過的兩家門戶網站新聞總監的電話，他記得兩個總監都層虛虛實實地口頭邀請過他去網站總部參觀，秦奮覺得他們應該兌現邀請了。


  兩個總監，一個還在原位，一個已經內部調動，接到秦奮的電話，提了名字，兩人立刻想起他是誰了。


  兩人在電話裏都十分熱情，作為圈裏人，顯然他們也知道Q123被屏蔽事件，也知道最近火得一塌糊塗的“說好的毒呢？”


  大家都是成了精的明眼人，自然知道這裏麵的刀光劍影有多凶殘，對秦奮別出心裁又猛烈非常的應對方式很感興趣。


  所以聽秦奮說他想來總部參觀學習，立刻滿口答應，其中一個總監知道秦奮還沒畢業，笑著說非常歡迎他畢業後加入他們網站。


  離開青島前夜，秦奮在酒店床上輾轉難眠。


  他一直在腦海裏作鬥爭，一會兒想打電話給莊妍，把她找來再瘋狂一晚，一會兒又想自己那樣做太沒勁，人家已經擺明車馬隻跟他一夜露水情。


  如果現在拿出錄音引她來呢？


  念頭閃過，秦奮立刻抽了自己一下。


  怎麽精蟲上腦成這樣？要女人，打個電話賓館就有，莊妍那女人很危險，繼續跟她糾纏下去對自己沒好處。


  冷靜下來的秦奮反複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謹慎處理下半身的問題，萬萬不能栽倒在女人肚皮上。


  離開青島，第一站，滬市。


  秦奮在全國排名第一的門戶網站觀摩了三天。


  這三天，除了機房和辦公室等部門，他像個自由人一樣在各個部門的辦公平台穿行，參加早晚報題會，研究組織架構和人員安排，好多編輯都以為他是新來的實習生，幾個喜好他這一類型男的女編輯很是激動了幾天。


  第二站，深圳。


  說實在的，同樣觀摩三天，秦奮沒感覺出全國第二和全國第一在工作模式上和新聞理念上有什麽本質不同，隻是兩個網站的企業文化讓他眼界大開。


  一個崇尚速度，一個崇尚嚴謹，一個推行快樂工作，一個強調對生活負責。

  前者是今日頭條，後者是網易新聞。


  嗅覺敏銳的秦奮，在一周的觀摩裏，抽絲剝繭，發現了兩家新聞門戶的一個共性：狼性。


  他們強調團隊，又勇於創新，他們對業績無比貪婪，又懷有強烈的危機意識。兩個企業內部都有一條十分相似的優勝劣汰規則，不管他們用多少華麗的字眼解釋各自的企業文化，秦奮分明看到裏麵隻有八個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在深圳的最後一天，秦奮意外地接到了大連胡師哥的電話。


  電話裏胡師哥對收了錢沒出上力很抱歉，同時關心了一下秦奮網站的近況。


  秦奮知道他一定有話要對自己說。


  果然，胡師哥說他打聽出孫總家裏出了點事，孫總的兒子在加拿大超速開車把人撞成重傷，需要一大筆錢保釋和賠償對方，孫總最近變賣汽車、房產，四處籌措，想把兒子撈出來。


  秦奮聽明白了，說：“胡哥，上次你也在，我出600萬一年都沒成，你覺得我這次怎麽開價？”


  秦奮懷疑胡師哥是孫總派來跟他籌錢的，不管是不是，自然要試試對方的底。


  胡師哥在電話裏說：“100萬 100萬，最多給他200萬，你現在靠自己已經弄出這麽有利的聲勢了，不可能跟上次一個價。還有一些條款該增的增，該減的減，你自己酌情。”


  秦奮說：“行，麻煩胡哥給孫總帶個話，我明天下午到大連。”


  放下電話，秦奮明白，羅健的水軍不僅給黑他的兩個殺毒軟件公司很大壓力，也給想要勒他一筆的幾個殺毒公司一計悶棍。


  道理很簡單，現在網上的輿論已經站在Q123這邊了，別人再想用殺毒軟件給Q123下絆子已經不太可能了，這些公司也就失去了雙方爭奪的資本。


  當然，幾家殺毒公司很容易就摸清了Q123是靠什麽鋪開市場的，他們完全有能力查出是廖純的《決戰次元》在安裝包裏捆綁了Q123的網頁。


  按照最新的網絡安全法，未經用戶同意捆綁網頁和其他產品，是觸線行為，至少要獲得工信部的審批。


  所以這些殺毒公司要是認真發力，還是夠秦奮喝一壺的，至少會非常影響《決戰》的後續發展。


  但這樣一來，就不是坐地起價了，是斷人財路。


  民諺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殺毒公司要是敢斷廖純這種水平黑客的財路，她能糾集一幫黑客，讓這些公司也不痛快。


  所以，一樣談合作，一周以前是賣方市場，現在變成了買方市場，秦奮用水軍扭轉了局勢，拿到了主動權。


  大連。


  依舊是諾頓公司附近的茶樓。


  風水輪流轉，秦奮進屋的時候，孫總已經等他半小時了。


  如果不是胡師哥在電話裏跟他透了孫總的底，從麵上看，秦奮看不出孫總跟十天前有什麽不同。


  秦奮在心裏又記下了商業談判必備的一條：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


  這次的茶是孫總請的，他不著痕跡地給秦奮倒了一杯茶，說：“秦老弟，好手段！”


  秦奮笑嗬嗬地說：“網友們仗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