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不是在做夢!
葉銘知道,此時的子龍,已經對龍組心有所屬,而這樣的原因,倒不是與他有多大的關係,還在於自己的那個好弟弟——葉青。
想到這,葉銘自顧自的笑了一聲,然後心裡想到,葉魂,葉夢,葉青,冷彪,丁寧,劉強。
在他的身後,還站著這麼多的兄弟姐妹。也不枉此生了。
但是現在的局面,卻異常的複雜,江東幫,死獄,都是他的死敵。而這兩者,現在的狀況,卻又摸不清楚,一旦雙方同時於自己開火,還真是很快就會陷入不利的境地了。
他還聽說,有個人,正從萬里之外的崑崙趕過來,殺他。
那個人,就是-——鍾鎮。
正想著,就聽見外邊的叫喊聲,葉銘輕輕的拍了下腦子,順著聲音向外走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龍組的領導柳橙來到了這,他的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而對面,就是江東幫的二號殺手——岳不為。
岳不為的氣勢仍在增長,就像永無止境,連他也感受到了壓力,看來這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大個子的確不簡單。
柳橙似乎稍稍放下了一顆心,岳不為的武功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許這些日子他沒太在意這些年輕人。
葉銘心中暗嘆,他似乎已經知道了結局。
「小心了!」岳不為說話間已突破了一丈的間距,拳頭已經抵達柳橙的面門。
眾人都沒有看清岳不為是如何動身的。
柳橙並不慌急,他似乎早已料到岳不為攻擊的方位,是以在岳不為的拳頭抵達面前時,他的拳頭已重重擊出。
「呼……」岳不為的拳頭落空,岳不為的勁拳已朝他當胸擊到。
柳橙處變不驚,迅速回拳相擊,他不是想阻住岳不為的拳,而是直擊岳不為的面門,因為他知道,論速度,他連葉青都比不上,又如何能與岳不為相提並論?
惟有與岳不為比橫練功夫,哪怕他挨岳不為十拳,但只要讓他擊中嶽不為,就不會輸,因為他相信自己拳頭的威力。
「呼……」岳不為的拳頭再次擊空,柳橙竟出現在他的左側,更以手肘橫撞他的腰間。
岳不為暗驚,這個龍組的神秘首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來頭????
岳不為無奈之下,只得迅速錯步,但岳不為的速度的確大快,他根本來不及迴避。
「砰!」岳不為的手肘擊在岳不為的肩頭,但並未擊中肩頭要害——腰肋部位。
岳不為的身子向前衝出一步,但岳不為的腳已經踢在了岳不為的背上,岳不為止不住沖勢,又衝出了兩步,這才穩住身子。
岳不為迅速轉身,但岳不為卻靜立於距他五尺之外的位置,氣定神閑,看向岳不為的目光,如同在看一隻岳物。
岳不為並沒有趁機追擊,這讓岳不為感到有些意外,四周的其他人也微覺訝然,但就在這時,岳不為突然動了,如一陣風般直撲岳不為。
「轟……」岳不為欲出手相擋,但岳不為的速度實在大快了,根本就無法阻擋,於是岳不為的拳頭正中嶽不為的胸口,而岳不為又以最快的速度退離岳不為五尺開外。
不過,岳不為的衣衫仍被岳不為撕下一角。
眾人和岳不為此刻才明白,以岳不為的速度根本就不用乘勝追擊,因為他任何時刻出手,那種速度都是防不勝防的。
岳不為被岳不為當腳一拳擊得再退兩步,五臟欲裂,氣血翻湧,那正是葉青右腳踢中之處,此刻岳不為似乎看破了岳不為的這個弱點,毫不留情地再次予以重擊。
雖然柳橙的力道比不了岳不為,但其速度卻比岳不為快得大多,如果柳橙這樣一直處於挨打的狀態,一定惟有敗亡一途,即使是鐵打的人,也不能經受岳不為這等高手一連串的重擊。
柳橙更為小心了,他知道今日勝算很小,但他絕不會氣餒,為了葉銘,他絕對不會讓岳不為取勝。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保住不敗,不過他會豁盡全力。
「你比我想象中更能夠挨打,剛才那一拳,我曾使一隻野豬變成一堆廢肉!」岳不為的語氣之中不無讚賞,他也感到有些驚訝,岳不為的橫練功夫幾乎達到了銅皮鐵骨之境,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練成的,若不是他在速度上佔了絕對的優勢,恐怕根本沒有把握取勝柳橙。
「看腳!」岳不為的腳如光影一般踢向柳橙的小腹。
柳橙的身子一沉,重拳下擊,直迎岳不為蹋來的勁腿。
「呼……啪……」岳不為一拳擊空,他的拳頭只是擊在柳橙的一隻腳影之上,而柳橙的腳卻結結實實地踢在他的臉上。
岳不為慘哼一聲,身子「蹬蹬……」連退八步,但卻並未倒下,鼻子中已流出了鮮血。
圍觀的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不僅僅是因為岳不為的攻勢太過詭異,更因為岳不為的受傷。葉銘卻暗嘆,不過,他驚嘆於岳不為在對方如此沉重的攻擊之下,居然仍未倒地,卻只是退了八步。
「來吧,岳不為,讓我來看看你的能耐吧!」葉銘轉身與岳不為相對,語氣變得十分平靜。
岳不為心中的殺機很濃,葉銘的每一句似乎都在刺激著他,使他不由自主地產生怒意,生出殺機。
「很好,我就如你所願!」岳不為話語一出,身影如電般向葉銘撞去。霎時,腿影、拳影漫天而起。
四周的其他人禁不住全都大驚,為葉銘捏了一把冷汗,他們不知道葉銘該如何化解這自四面八方攻來的一招。
葉銘淡淡一笑,眼神竟如兩盞明燈,透射出無比強大的信心,只是他沒有動。
的確,葉銘沒有動,連一根指頭都沒有動,可是岳不為的漫天腿影、拳影卻散開了,在葉銘面前半尺處散得無影無蹤。
岳不為仍是站在他剛才立身之處,與葉銘相距一丈二尺,他似乎根本就未曾出過手,而且連指頭都沒有動過,他只是冷冷地與葉銘相對,似乎在審視著一件未知的物體。
岳不為動過,任誰都知道岳不為出過手,但為什麼葉銘連根指頭都沒曾動一下?眼皮也未曾眨一眨?岳不為卻退了回來呢?其中的原因除葉銘和岳不為之外,恐怕所有的人都在疑惑,或許還有人不疑惑,但那種人卻少之又少。
「好,果然有狂的資本!」岳不為似笑非笑地道,但他的臉色變得更為凝重,就連心也變得沉重起來,他從來都沒有這種感受,他甚至連想都沒有想到自已有遭一日會遇上這樣一個對手。
剛才的舉動,只是岳不為在試探對方,而且是吸引葉銘作出防護或還擊,只要葉銘一動,他就可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找出葉銘的破綻所在,但是葉銘沒有動,而且連手指頭也沒有動一下,彷彿將他的一切都看穿了,包括岳不為內心的打算和想法。
特別是葉銘那無比自信的眼神,那雙眼睛就像是深邃莫測的天空,那銳利的目光更似有著洞穿一切的魔力。
葉銘淡淡地笑了笑。悠然道:「如果你的速度僅止於此,那你就惟有認命了!」
岳不為臉色再變,就連四周圍觀的其他人也全都為葉銘這狂妄的話語給鎮住了。在他們的眼中,岳不為的速度已經快得難以想象了,可是葉銘卻似乎認為這種速度仍是太慢,這實在讓人有些吃驚。
葉銘雙肩微微一聳,立時產生了兩聲關節的暴響,葉銘再扭了扭脖子,更發出一連串如破竹般的聲響。葉銘每移動一個部位,該處總會發出一串關節的暴響,雖然不如岳不為那種全身關節一起響時強烈,但卻比岳不為更多了一分洒脫。
葉銘的雙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抓,指骨也發出一陣「噼剝」之聲,這才露出一絲詭異莫測的笑容,吸了口氣道:「你小心了,拳腳無眼,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如果你因為剛才與岳老兄之戰而耗損了太多的氣力,我可以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休息!」
岳不為大怒,冷笑道:「好狂妄的小子,對付你還用得著休息嗎?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吧!」
葉銘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對岳不為的話大感不屑,也在顯示著一種藐視之意,而且他還大步跨前兩尺,與岳不為的距離拉近到相隔只有一丈。
岳不為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葉銘的那些表情動作激得他無法控制情緒。
葉銘心中好笑,岳不為的確一直在受著他的算計,終於被他打亂了心神,而他也一直在激怒岳不為。
發怒的人雖然在力氣上會顯得更猛,攻擊也會變得更為瘋狂,但卻也更容易出現破綻。而高手相爭,心理因素最為重要,單憑岳不為受不了激將而發怒,就可算首先已輸了一籌。
岳不為再如一陣風般攻到葉銘的身前之時,葉銘依然沒有動,但就在岳不為快要觸及實體之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洶湧的暗潮已經襲到他的臂膀之上。
「轟……砰……」兩聲悶響。
葉銘的身子晃了一晃,岳不為卻慘哼著倒退了六步,同時左手捂著右臂,額上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葉銘的胸間被印了一舉,衣衫碎裂了一大片,顯然是岳不為的傑作。
四下眾人不由得都訝然驚呼,他們似乎沒有想到一上場,葉銘就採取以拳換拳的戰術。
「好!銘哥,好樣的!」岳不為和葉青諸人立刻明白葉銘所採取的戰術是多麼高明,與岳不為比速度,那幾乎是死路一條,但葉銘取長舍短,與岳不為以拳換拳,這就使得岳不為的速度無法佔到優勢,反而因衝擊力而無法抗拒葉銘的重拳。
岳不為之所以輸,就輸在他無法保持頭腦的清醒,沒有葉銘那種定力,他隱隱覺得在第一回合岳不為的試探攻擊中,葉銘佔了上風,因為葉銘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使得岳不為的招式軌跡無所遁形。岳不為知道在鎮定方面,他輸了葉銘一籌,如果剛才換成是他,一定會被逼得首先出手,但葉銘不同,所以葉銘以拳換拳的戰術能夠發揮作用。
葉銘伸手輕輕在胸前揉了揉,雖然岳不為那一拳力量不小,但在葉銘體內似乎有一股連他自己也無法明白的力量迅速將岳不為襲入他體內的勁氣逼了出去,使得葉銘沒有受傷。疼痛當然有一些,不過他知道岳不為的右手這一刻根本就不可能再起到任何威脅,最多也只能發揮出三成威力。剛才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怕岳不為那條右臂已被擊碎了。
「再快的拳,如果缺少了力道的輔助,也是枉然,而再快的拳,在擊到別人身上時,總會有片刻的停頓,而這片刻的停頓,就足以成為致命的破綻。只是有些人在面對快拳之時,總會失去方寸,無法把握住這致命的還擊機會。因此,他註定會失敗。岳不為,你明白了嗎?所以今日你我相賭的,只是比誰更能挨打!因此,你註定會輸!」葉銘露出一個燦若陽光的笑容,無比自信地剖析道。
葉銘那充滿自信的笑容,只讓那些女人們看呆了,再加上葉銘那種必勝的鬥志和氣勢,所有的女人在這一刻才發現,葉銘竟然不比任何俊男帥哥遜色,與岳不為的帥氣相比,葉銘似乎更多了一種陽光般的魅力,那是一種讓人心情得以平靜的魅力。
葉銘的魅力就在於那種讓人心安的祥和,似乎讓人有一種想被他呵護的衝動,那是一種積極向上、充滿朝氣活力和生氣的魅力。不可否認,葉銘本身就很俊逸,而他強健高大的體魄在拋開一切投入戰鬥之時,更會產生一種如高山大海般無可比擬的氣勢,可以臣服一切的氣勢,那是一種很難言喻、卻讓人嚮往和崇慕的氣勢。
觀斗者俱驚,葉銘的自信讓他們吃驚,而葉銘的話語更讓他們心驚,那之中的精妙之處對於每一個武人來說都是莫大的啟迪,似乎是黑夜裡一顆啟明星,照亮了他們的路途。
所有的人都在思索著葉銘的話,頓時覺得岳不為那快如閃電的招式的確沒有什麼可怕的。
岳不為的臉色鐵青,葉銘單憑一席話就說出了他的要害所在,而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在取勝的信心上,他禁不住動搖了。岳不為發覺葉銘竟是那麼難以揣測,而他的一切都無法逃過對方的眼睛,這種心理上的陰影讓他的鬥志削弱了很多。而心中生怯,眼中自然會流露出一絲異常。
這自然逃不過葉銘的眼睛,葉銘心中暗喜,知道岳不為正在一步步陷入他的算計之中,而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於是長笑一聲,「轟轟轟……」連續緊逼三步,每一步猶如踏在鼓面上,發出驚心動魄的聲響。
對於岳不為來說,這三步猶如是在他心口擂了三記悶拳,葉銘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霸烈之氣猶如排山倒海般向他逼至,幾乎籠罩了他每一條退路,這比岳不為當初所生出的氣勢更強,更無可抗拒。這之中又夾著無窮的鬥志,幾乎一下摧垮了岳不為的心理防線,讓他心生絕望之感。不過,岳不為終究是岳不為,他絕對不是一個弱者,更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是以他再次出手了。
葉銘冷哼一聲,並不出手攻擊岳不為,他絕不想先出手,對付岳不為這種高手,絕對不可以與之比速度,而只能採取以不變應萬變之策。
葉銘之所以步步緊逼,就是要在氣勢和心理上完全擊敗岳不為,如此才能迫使岳不為不得不首先出手攻擊,這樣才能夠將整個局勢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岳不為的攻擊速度果然快,這次他學乖了,並不攻擊葉銘的正面,而是以無數個虛幻的招式和奇奧的步法繞到葉銘的身後。
有人忍不住驚呼起來,那是因為岳不為的拳腳已經只隔葉銘背門不到半尺,在這個距離之中,葉銘絕對躲不開。
葉銘的確躲不開,但他仍想躲,上身向前快速傾伏。
岳不為暗笑道:「如果你想以這種方式躲過我的這一擊,那我的『快』豈不白『快』了?」但岳不為沒有來得及笑到最後。
「砰砰……」岳不為的勁拳重重地落實在葉銘的背上,但他卻發現另外一股如山洪般巨大的力量從他的右膝湧入……
「轟……」岳不為還沒有回過神來之時,身子已被擊得倒跌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葉銘身子前傾並不全是為了躲過岳不為的攻擊,更是為了使自己后踢的腿更快更有力。
很不幸,岳不為仍然沒有逃脫這種兩敗俱傷的結局,他躲不過葉銘的反擊,雖然他快,比葉銘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正如葉銘所說,當他的拳頭擊在別人的身上時,其動作會有剎那間的停頓,而這個短暫的停頓,足夠讓葉銘發出那蓄勢已久的一擊,而這一擊絕對是岳不為無法承受的……
葉銘前沖了三步,岳不為的這兩擊也挺重的,不過葉銘並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痛。那是因為他在前傾之時,本就卸去了岳不為拳勁上的一些力道,加之體內自然生出抗力,使得岳不為的攻擊力並未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倒是岳不為吃虧得多,右腿幾乎被踢碎了膝蓋骨,這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結果,在剛才正式交手的兩個回合中,他竟被重創了右臂和右腿,而且使他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葉銘的背部衣衫也被擊得破破爛爛,但背上卻只有兩個紅印,他悠然轉過身來,冷冷地盯著岳不為的臉。
岳不為以左腳支地,顯得極為頑強地站立著,可是臉色已變得蒼白無比,甚至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為這不是他想象中的結局。
岳不為知道自己敗了,他的右腿幾乎不能支撐整個身軀,也就是說他再不能使用最擅長的快速攻擊了,如果他失去了速度的優勢,根本不可能是葉銘的對手。在力道上,他又如何能敵過葉銘那天生的神力呢?
四周寂靜無比,惟有篝火在「噼剝」地燃燒著,其他人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喘,這個結果不僅出乎岳不為的意料之外,也出於他們的意料之外。是以在這種結果出現時,他們竟忘了呼叫,甚至忘了這次比斗的意義。
葉銘望著岳不為,淡淡地笑了笑,道:「你敗了!還要繼續嗎?」
「銘哥,好樣的,好樣的……」岳不為和葉青同時高呼道,其餘的年輕人也跟著呼叫了起來。
岳不為的臉色越變越白,身子禁不住搖晃起來。
葉銘伸出大手輕輕扶住岳不為,神色變得極為友善。
「砰……」岳不為一橫手肘,重重地擊在葉銘的胸膛上。
葉銘身子晃了晃,臉色驟變,岳不為卻被一股反震之力衝倒。
「不要臉,你怎麼可以這樣……」幾個年輕人見岳不為不僅不領情,更施以暗襲,不由怒叱道。
「銘哥,你沒事吧?」沈冰蝶竟在眾目睽暌之下衝下台來,拉住葉銘關切地問道。
其他中本來就有許多人鄙視岳不為,此刻見岳不為竟然如此卑鄙,不由齊聲怒叱著……
葉銘不禁為岳不為感到可憐,他心中並沒有怪岳不為。
葉銘輕輕拍了拍沈冰蝶的香肩,柔聲安慰道:「沒事。」說完向四周激動的其他人揮了揮手,作了一個「請大家不要吵」的手勢,目光又在表情不一的岳不為和丁寧勝上掃過,再滑到那神秘麗人的席上,但那神秘麗人和兩個面容冰冷的漢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離場而去,倒是沈冰蝶和另外三個美人及幾個老者仍在。
沈冰蝶的眼神里竟有許多關切之意,但似乎又不能說出,竟化為一臉幽怨,使葉銘心頭微微一軟,沈冰蝶見葉銘望著她,忙低下頭,雙手有些不自然地撫弄著裙角。倒是那幾個老者,顯出讚許之色,另外三個美人似乎對葉銘極有興趣,那種眼神就像是在向葉銘挑逗。
葉銘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落在有些驚懼的岳不為臉上,他輕輕地推開沈冰蝶,小步來到岳不為身前,目光變得溫和而誠懇,然後緩緩一下身子,伸出大手遞到岳不為的面前。
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葉銘的舉止的確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就連岳不為也感到十分驚訝。
岳不為難以置信地望著葉銘,望著葉銘那一臉誠懇之色與滿目的真誠,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神情顯得無比複雜。
四周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葉銘身上,他們本來憤怒的心也全都平靜下來。
「一切只是過去,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從現在開始,是新的生活,新的你我,來吧,大家都在等你!」葉銘懇切而平和地道,目光坦然地望著岳不為。
剎那間,其他人發現自己的確已經不再恨岳不為了,也不再對他有鄙視和疏遠的感覺,目光全都變成了期盼。
岳不為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種異乎尋常的靜寂,感覺到了其他人異常的變化,他的目光從葉銘身上移開,隔著篝火投向其他人,他竟然發現其他人眼中不再有鄙夷與憎惡,而是充滿友善和期待。那種感黨就像是在迎接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人。
岳不為的心中湧起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觸,他的鼻頭酸酸的,眼圈裡出現了久違了的濕潤,他知道自己的確與其他人相隔太遠了,所以他才會感到孤寂,才會變得偏激,才會……可是此刻……
岳不為的目光再次落到岳不為和丁寧的臉上,岳不為的神色顯得十分平靜,目光之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在涌動,但很快岳不為就避開了岳不為的目光,倒是葉情已經淚流滿面。岳不為的目光再次落到葉銘的手上,然後移到葉銘的臉上,他感受到了對方內心的欣慰,他彷彿尋回了一種已遺失的情感。
對,那是善良和坦誠,岳不為清楚地感受到自葉銘眼中融入他心中的是善良和坦誠,這是潛藏在他心底塵封了很多年的情感,在剎那間被激活了,像是一條被困鎖深潭千年的蛟龍突然之間破潭而出。於是,他再也無法控制那些在眼眶中流動的液體,讓它滑了出來。
葉銘笑了,是因為岳不為終於伸出了那隻未受傷的手,而且漸漸與他的手掌靠近,所以他笑了,笑得很欣慰,很開心,很真誠。
「啪啪……」在葉銘與岳不為兩隻手掌緊握之時掌聲雷動,比任何時刻都熱烈。
流淚的不只是岳不為和葉情,就連沈冰蝶也被這種氣氛感染得熱淚盈眶,而丁寧更發現岳不為的眼中也奇迹般地閃爍著晶瑩的液體——
葉銘沒有醉,至少他仍有些清醒,知道是誰把他抬回自己那不大的房中,知道是誰為他送來了幾大塊獸皮被。更知道有好多人都來過他這間簡陋的房子,而最後卻只有沈冰蝶留下來沒走。
葉青、子龍與丁寧諸人是最後離開葉銘房中的,他們也喝了很多酒。不過對葉銘的表現卻感到很是驚訝,因為葉銘居然能掙扎著送他們到門口,還拍著他們的肩膀叫出了他們的名字。雖然他吐詞已經不清,但沒將他們幾人喊錯,已經是極為難得了,因為葉銘喝的酒的確太多了。
真讓人懷疑葉銘的肚子有多大,是如何把那一大壇幾乎有二十斤的烈酒全都灌進肚中的,不過,今晚這個野火會的確有些特別。
葉銘覺得自己沒有醉,不過岳不為好像對他說了些什麼,他卻一點也記不清了,連沈冰蝶是何時躺在他身邊睡去的,他也記不太清楚了。
當葉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陽光自木板縫間射進來,他覺得有些刺眼,不由伸手在身邊摸了摸,只覺空空如也。想來沈冰蝶早已起床了,因為屋外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歌聲,不是沈冰蝶還會是誰?
葉銘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發現自己並未穿上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誰給他脫了,腳也在昨晚洗了,不由心中生出一絲暖意。他記起昨晚那一個個恨不得將他灌得不分東南西北的兄弟們,不由感到好笑。
此刻他覺得頭似乎還有些暈,不由伸手輕輕拍了一下腦袋,站起身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現在已經很遲了,按理此刻應開工幹活了,但今日似乎沒有人來催他。
屋外的陽光很好,葉銘穿上草鞋推門而出,一眼就看到沈冰蝶在兩樹之間的老藤上曬著他前天沒有洗的衣服。
望著沈冰蝶那麻利的動作及美麗嬌好的身影,傾聽著那清脆而甜美的歌聲,葉銘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柔情,心神更似乎飛越到無限的空間,在幽林清谷間飛翔,在雲端風頂嬉戲。
「你醒了!」歌聲忽停,沈冰蝶回身驚喜地見到葉銘,不由仍有些羞澀地問道。
「沒醒,沒醒,我這不是在做夢吧?」葉銘裝作一副不知身在何處的樣子,溫柔地答道。
沈冰蝶不由掩口而笑,脈脈含情地行到他的身邊,輕輕擁住那*而健碩的上身,將下巴貼在葉銘的胸膛上,嬌羞地道:「夫君摸摸瓊兒,看是不是在做夢?」
葉銘心中一盪,大手將沈冰蝶的*緊緊一抱在她的悄臉上輕輕一吻,然後才笑道:「嗯,好像果然不是在做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