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殺
就算讓帕特裏克的肩膀再長出一個腦袋，他也不會想到，此時站在門外的竟然會是瘋狂的伊萬。
如果你體會過在逃課的時候，被抓回去上課，或者準備下班參加燒烤聚會的時候，被抓去加班，那麽你也就能體會到，帕特裏克此時被伊萬抓到的那種無力感。
這到嘴的脆皮豬肉難道永遠吃不成了。
看來，這不是一般的豬，更不是一般的肉，這豬是飛天豬，肉是五花肉。真若是飛天五花豬，怎麽就是吃不到嘴裏，這可真有點邪性了。都說煮熟的鴨子能飛，可是沒想到烤熟的豬也能!這實在是讓人意外，而且這豬還飛得更歡實。
不過，畢竟是典獄長親自上門來找，帕特裏克心裏雖然一萬個不願意，可還是不敢怠慢。特別在臉上，還不敢讓典獄長瞧出不樂意來，於是他滿臉陪笑跟在後麵。
“現在情況緊急，隻有找你了。碰巧你正好就在宿舍裏。”獄長說。
“我正好沒什麽事，需要我做什麽？”帕特裏克也是一副意正辭嚴的樣子，可是心裏卻想：又是坑新人？情況的確緊急，都由您親自來坑了，能不急嘛？
“這個情況事發突然，這的確讓人有些為難，我也是沒辦法。”
“當然，我能體諒您的難處，我會盡量全力處理的。”邊說帕特裏克同時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怎麽回事？加個班，非但典獄長親自來通知，還有些不好意思？這裏邊可有些危險的味道。
現在的帕特裏克雖然是隻過去一個多月，可是世事洞明的功夫可和從前判若兩人。他深知，上級的讓你幹活，那叫天經地盡，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更何況這可是典獄長，是大老板。
可是還有一種情況，如果老板讓你幹活，居然自個兒還有點不好意思，扭扭捏捏，抹不開麵子。那就叫一個字:完！這裏邊準沒什麽好事啊，不是叫你去頂缸就是讓你去背鍋。
帕特裏克心想我還是先撤再說吧，一邊想著怎麽編造一個借口來金蟬脫殼，另外又不能太得罪這爆脾氣的實權人物。這老頭要是整起人來，那真是有股子瘋勁兒。
這麽一合計，帕特裏克就開始演了：“哎喲，我剛剛吃的那塊.……”
裝鬧肚子可實在不是什麽好點子，隻有要抽煙的紡織女工和逃體育課的女童才會用這招。不過，這招雖然又挫又爛，可是情急之下能脫身就是萬幸。隻是帕特裏克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爆脾氣的耿直獄長，能混到今天，那也不是蓋的。
還沒等帕特裏克演技施展全部演技，他突然轉身，一手拍了拍帕特裏克的肩膀，並盯著帕特裏克的雙眼說：“我看這件事也隻有依靠你了，你放心吧，我會在各方麵為你創造條件。”然後回身繼續往前走，把演了個開頭的帕特裏克扔在一邊。
帕特裏克心裏那個罵呀，這事上要是伊萬說一句，事成之後忘不了你，放心吧。估計帕特裏克就會好受得多，說不定就能心甘情願去赴湯蹈火，可其實他也明白，人家憑什麽跟你說這話。對你客氣是客氣，不客氣就讓你受氣，你又能怎麽樣？
正在胡思亂想，又聽老伊萬說道：“真理部那邊瓦連京上尉說了，必須保住這個囚犯的性命。”
這件事居然還被瓦連京插了一杠子，這倒是讓帕特裏克有些吃驚，他覺得這些事不會是那麽隨隨便便隻是自己碰巧了湊在一起的。但是他又想不出來，這些因素之間能有什麽聯係。而且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了，瓦連京在真理部的軍銜是上尉。
“好吧，看來真理部那邊壓力不小啊。”帕特裏克說道：“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這麽重要。”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瘋子波旬，真不明白他和真理部怎麽杠上了？”
“誰？波旬？”帕特裏克差點驚掉下巴，如果犯人是波旬的話，那麽事情也許就要複雜多了，而且現在真理部也卷了進來，這事簡單不了。
“你認識你？”典獄長奇怪道：“哦，你剛來的時候，我好像對你介紹過。你們後來有交集嗎？”
帕特裏克本來是想否認的，可是不曾想獄長居然記得那麽久遠的事，不禁吃了一驚。這個肌肉發達的老頭可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硬朗和堅毅，而是一腦袋的陰謀詭計和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而且這是一個演技高超的老滑頭，比剛混了幾天就自鳴得意的帕特裏克厲害得多。帕特裏克呀，還差得遠呢，真碰上了這種老狐狸完全不是對手。
就在帕特裏克一路上一邊和典獄長絮絮叨叨，一邊朝急救室走的時候，波旬正在搶救室裏來回地痙攣，翻滾著抽搐，他像是一隻觸了電的蝗蟲那樣扭動著身體並一下一下地蹬著腿。兩個肥頭大耳的看守正滿頭大汗地用力想把他按在急救的床上。
“他這是怎麽了？”帕特裏克問道，一邊換上了巡回服。
兩個傻大個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才說：“自殺的。”
“自殺？”帕特裏克一臉困惑，這是殺哪了？跟口被殺了個半死的豬似的。“他是服藥自殺嗎？”
“呃，好像是的，我們也不太清楚。”說著兩個胖胖的看守又對視了一眼。
“聽囚犯們說，好像是吃了快糖。”另一個胖胖說。
“快糖？好吧，你們先把他給我按住，好嗎？不要讓他亂動”帕特裏克一邊大聲說著一邊準備了0.5ml的腎上腺素。
“按住，按好了，別讓他掙紮。”帕特裏克說著把針紮進了波旬的身體，波旬馬上就不再抽搐了。帕特裏克鬆了一口氣，把注射器扔進垃圾蔞裏。
“他沒事了嗎？”一個胖胖的看守問道。
“他不會是死了吧，醫生？”另一個用手指捅了一下波旬的臉。
帕特裏克簡直要被這對活寶給氣樂了，他給波旬接上了生命體征監檢設備，眼看著各項數據趨於正常，才鬆了一口氣。可是，突然紅燈就亮了起來，然後就是警報的滴滴聲，響個沒完，兩個胖看守馬上就慌了。
帕特裏克暗暗叫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