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蘇城
另一派的學者們，特別是以著名的獨眼學術怪咖：博赫姆.拉辛斯基，為首的那一派。他們以星際地理決定論出發，雖然事實上，人人都知道他們中的大部份信仰的乃是唯物星空學。
不管怎麽說吧，總之博赫姆.拉辛斯基認為，格赫羅斯作為一個巨型的蛋形行星來說，再加上詭異的運轉軌道來痕量，完全不符合其作為首都的要件。至於為什麽會形成奇怪的蛋形行星，博赫姆.拉辛斯基格在論文裏指出，格赫羅斯同時受到恒星和大質量衛星共同潮汐力的影響。
不過後來博赫姆.拉辛斯基就到陷入了一係列的桃色事件中，他曾經的一些女學生站出來指則他利用職務讓她們屈從於他的一些古怪性癖。這些指證是任何正人君子都不忍聽取的，下流得突破了倫理的底線。
不過，很多人私底下對於這些中傷卻持保守態度。
雖然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在天體工程研究院裏有人要整博赫姆.拉辛斯基。不過，這種認識越是清晰，就越不會有人站出來幫他說一句話。最後雖然查無實證，可是博赫姆.拉辛斯基也從此灰頭土臉，名譽掃地。
這種事的後果就是，你做沒做過這種事最後都變得不再重要。
他雖然沒有被要求從天體工程研究院裏辭職，可是他再也得不到任何學術資源和哪怕一毛錢的研究資金，他申請不到任何學術項目，論文也不再被任何刊物接受。
不過，盡管如此他對於格赫羅斯軌道的研究卻沒有被人們束之高閣，因為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做出如此精妙的演算，來解釋格赫羅斯繁雜的軌道。
人類文明衰落至此，太多的知識和智慧都已經失落，或是毀於戰火，或是被人們遺忘，或是被別有用心者刻意毀絕於世間。而最讓人絕望的是，這種衰落還在繼續，人類還沒有跌落文明穀底，還在不停地下墜。
於是帝國的心髒格赫羅斯，這顆星係中巨大的蛋，它這種氣溫長年如春而且總是夜比晝長，白晝隻占一天三分之一的古怪周期如果沒有博赫姆.拉辛斯基也就無從解釋了。
博赫姆.拉辛斯基，是這項研究的開創者，距離真正的答案還很遙遠。可是，和其它無數被束之高閣的研究一樣，周期之謎也漸漸開始被有意識的遺忘了。至少如今生活在格赫羅斯上麵的無數生命中，再沒有人關心過這些艱深的問題。
而就在這顆巨蛋上，在無數遺跡和廢墟中有那麽一個既非凡而又普通之地，一個叫做“蘇城”的地方。相傳它的名字在上古有“雷神雲水”的意思，據說這是因為從前這裏有一條瀑布，“雷神雲水”指瀑布聲有似天際雷聲，隆隆不絕於耳。另一說法指出，“雷神雲水”的意思是：“把土地分割為兩半的地方”。
幾乎可以確定就，近一個世紀以來，沒有任何的學者踏足過這樣。因為這裏對於主流社會的造訪者，曆來的態度都稱不上是友善的。於是，這樣造成的一個負麵效果就是，從來沒有專業的人實地考察過這個遺跡到底是哪一紀元的文明所留下的。
任何心懷敬畏的學者在看到這些遺跡之後，都會為人類失落的技術而感歎不已，那些據稱最早是百萬年前即建好的建築群，時至今日依舊是無比的堅固結實。它們有的被掩埋、有的被覆蓋、有的被塵封，可是一旦被挖掘出來，依然高大完美，依然閃耀著太古人類智慧之光。
蘇城——就在七十多年前，這裏還被茂密的植被所覆蓋。雖然不知道這裏曾經早早後後被多少代世人利用過，可是它還是再一次被人類遺忘了。
就像那些信仰德魯伊特邪教的神秘學者所說的，如果世間真的有輪回，那麽蘇城的這一世重回人間還得從一個人說起，七十年前的那個惡人。
在更早的，三百七十年前，據說在格赫羅斯某個區(這個區的名字有著各種說法，所以我們機智地選擇避開爭議)的建設保障部之下的建設局下屬工業學院附屬的化學工程設計院，曾經設計過一套甲醇製烯烴裝置。
其實所謂的設計，每個人都知道就是TO工藝和甲醇製丙烯的MTP工藝十幾萬年來都是這麽搞的，工藝根本就沒進步化，材料倒是越來越糟糕。
可是，環視整個泰倫帝國，那一個行當又不是處在無可遏止的衰退中呢。
所以，所謂的設計也就是那麽回事，把用了十幾萬年的圖紙再拿出來小修小改一下，就扔給建設係統。之所以還非要出一次設計，而不是幹脆讓施工係統幹他們早就熟悉了無數代人的活兒，也許隻是因為要維持這些化學工程設計世代的延續而已。
所以不管怎麽說，也不管有沒有用，既然出了這麽一份設計。建設方總是要給錢的，雖然施款、欠款也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家常到要是有人，真的一次性把款付清。反而要被真理部盯上，查查你的錢路是不是有問題。
不過，凡事都有個限度，欺人總不能太甚，欠錢也不能總拖。
這次的這個施工部門，實在是壞了規矩。整整拖了快三百年，去了無數的信函、在子空間中發出了無數的消息，可都如同泥牛如海一般有去無回了。
欠了別的錢是很容易忘記的，別人欠自己的錢那是睡夢中都要驚醒的。
化工設計院的人，實在是忍無可忍，於是派出了兩個人準備前往遙遠的帝國之東的一顆化學生產星球上去討債。經過仔細研究和一再考量，他們選中了兩個人，一個叫胡比奧、一個叫卡拉。
胡比奧是化工設計院的一個保衛副組長，長得五大三粗。不過，正是由於他孔武有力且無所畏懼從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推舉。另一個人卡拉的身份要複雜得多，他是一家半官方半地下的財務公司的資深業務官，也就是俗稱的職業追債人。因為長年浸淫業務的關係，所以對於追繳欠款十分精熟。
這二人懷抱艱巨使命、身負重大責任，一刻也不敢多耽擱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