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青中悅姐
習慣了每天看到祁南驍和姜賢空蕩的位置, 傅悅放下書包坐到位置上，不急不慢地收拾起自己的書來。
韓莘伸了個懶腰，見傅悅過來了，便眨眨眼笑問：「悅寶, 我看到秦致遠在校門口把你叫住了, 是有什麼事嗎？」
「傅淑媛和他, 昨天可能發生了什麼，估計是鬧崩了。」
「他們兩個還是這樣啊……」韓莘嘖嘖兩聲，眉間輕攏, 滿面愁容難以散去，「真搞不懂秦致遠那麼隱忍做什麼, 有事說事不就好了。」
傅悅頓了頓, 半晌她將書整理好, 淡聲：「……誰知道他們呢。」
「悅寶, 那你呢？」
「我？」傅悅沒反應過來韓莘的意思, 不禁蹙眉望她, 似乎在困惑什麼。
就在此時, 教室後門被人推開, 緊接著, 傅悅身後腳步聲漸近,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不。」祁南驍將書包置於桌上，走到傅悅身側輕笑：「是你和我。」
傅悅抬眸瞥他一眼, 不置可否。
「對啊。」韓莘見二人這般, 她不禁唇角微彎, 笑意揉著壞，「我看你們兩個進展不錯，悅寶你快跟我說說，祁南驍追上你了沒？」
傅悅眸光微動，頷首佯裝無謂地翻動著課本，「怎麼可能，現在說這些事還早……」
「她都答應給我追了，估計也快。」祁南驍唇角微彎，垂眸望著她，輕聲道：「我們可都有定情信物了，你可別賴賬。」
韓莘傻眼，「定情信物？！」
他是指糯米？
傅悅挑眉，隱約意識過來，她念起昨晚的心思難免有些窘迫，便隨意翻著課本，「那不算。」
「不算？」祁南驍輕笑，意味深長，「那你臉紅什麼？」
「……」傅悅賭氣不理他，佯裝認真模樣豎起課本看著，實則腦子根本入不進去東西。
韓莘倒是幸災樂禍，笑眯眯道：「驍爺，你看人家都不帶理你的，你路還長著呢。」
「不理歸不理。」祁南驍無謂聳肩，垂眸將指尖搭上傅悅課本，輕點了點，似乎在示意什麼，「我先提醒一下你。」
傅悅沒好氣：「你幹嘛？」
「書，拿倒了。」
「……」
傅悅黑著臉將書正了過來，一時有些尷尬。
祁南驍沒說，韓莘都沒發現，當即便笑得直不起腰來，感嘆這兩個人的互動實在是可愛。
姜賢這會兒也來了，見韓莘樂呵成這樣，不禁湊過來問：「怎麼了怎麼了？」
韓莘笑著擺了擺手，也不知是該說還是不該說，憋笑憋得雙肩都有些發抖。
祁南驍抬手輕揉幾下傅悅的腦袋，低聲笑嘆：「吃可愛長大的吧。」
姜賢愣了愣，大清早的居然開始懷疑自己不清醒，忙蹙眉出聲：「不是吧，你們兩個真談了？」
韓莘張口正欲說什麼，老師卻過來了，她便示意姜賢先回位置。
姜賢撇了撇唇角，卻是乖乖落座。
早讀和第一節課用來隨堂測驗，美名曰籃球賽過後，讓學生收心，然而只有課代表知道還有好幾摞卷子在辦公室屯著。
南高畢竟是重點高中，學習氛圍終究是好的，雖說學校里出了幾個混世魔王，但精英還是有不少。
產生這種極端化分，大概也跟部分學生的家庭背景有關係。
考完試便該是體育課了，恰好有了放鬆的機會，班裡學生一窩蜂的衝出教室，直奔操場，大部分卻是為了偶遇今天來的他校精英團。
傅悅倒是不急不慢的，同韓莘下去接了趟水，正好上課，她便放下杯子去站隊。
見韓莘望著某處，她也順著看了過去，見不遠處秦致遠正同幾個他校的學生代表談話，興許是在介紹南高。
真忙啊。
傅悅也沒注意其他的，隨意掃了眼就收回視線，乖乖聽體育老師講話。
主要是說了關於籃球賽的事情，體育老師先是祝賀一番，隨後點名表揚了傅悅那三投三中的光榮事迹，掌聲四起，傅悅笑著擺擺手。
她原來在青中是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投籃這種小事，她的確是沒放在心上的，但能為這個新班集體作出貢獻，她還是挺高興的。
「悅寶，你現在差不多已經融入十五班了呢。」韓莘輕聲笑道，念起傅悅剛來南高時的冷漠疏遠，不禁感嘆道：「你變化很大呢，真好啊。」
傅悅頓了頓，唇角微彎嗯了聲，「我比較慢熱吧，可能適應環境比較慢，我在原來的學校，好朋友也就一個。」
「誒，那你轉校來南高，她會不會很傷心？」
「也許吧。」傅悅說，「她也不在原來的學校了。」
「這樣啊，你們居然沒有轉同一所學校。」韓莘聞言，模樣有些失落，似乎是在為傅悅感到遺憾，「你來了A市，那她現在在哪裡呢？」
「她啊……」傅悅思忖幾秒，唇角笑意柔和幾分，輕聲道：「和父母一起，去了個偏僻安謐的小鎮生活，鄰里熱情，待人友好。」
若那女孩還活著，這便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結局了。
「聽起來不錯，她應該會很幸福吧。」
「是啊。」傅悅頷首，道：「她會很幸福的。」
自從離開青中，傅悅每天都如此祈禱著。
這麼想著，傅悅難免有些出神，若不是韓莘叫她回神，她都不知道已經開始自由活動了。
不遠處，秦致遠微抬下頦，示意著剛開始自由活動的高一十五班，對身側的幾位青中學生代表道：「這是高一的學生。」
「嗯，這就是高一十五班吧，南高籃球賽的冠軍班，我記得其中一個男生。」青中學生會長眸光微動，回想了一番，「是叫祁南驍？」
秦致遠聞言頓了頓，旋即啞然失笑，道：「沒想到他的名聲都傳到隔壁市了。」
「道聽途說罷了。」青中會長輕笑，側首看向秦致遠，似笑非笑道：「秦會長的名聲也不一般。」
「哦？」秦致遠不置可否，只略一挑眉，「你是指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
「各佔一半。」
「既然是過去，就沒什麼提起的必要了。」秦致遠垂眸，掩下眸中剎那的暗波洶湧，他正欲開口，卻見有個青中代表蹙眉在青中會長耳邊低語幾句。
緊接著，青中會長臉色微變，當即抬眸望向不遠處的高一十五班學生們，迅速鎖定一抹身影。
雖說只是背影，但實在是過於眼熟，以至於讓他一眼便從人群中識別出了那個人。
……不可能。
怎麼可能是她？
秦致遠眼尖，見青中會長突然變了臉色，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便沉聲問：「怎麼了？」
「秦會長。」青中會長突然開口，話語埋著複雜的情感，還有幾分似有似無的顫抖，「那個女生，你認識嗎？」
說著，他伸手，指向他鎖定的那個目標。
秦致遠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卻在下一秒，腦中驀地閃現什麼，他微怔，順著青中會長所指方向看去——
傅悅。
秦致遠念起很久之前，他和傅家姐妹在巷子口發生的事，以及當時那隔壁市男生的神情和話語。
果然……
「不認識。」秦致遠果斷否定，扯開話題：「走吧，南高很大，多的是可逛的地方。」
然而為時已晚，青中會長已經率先走了過去。
祁南驍和姜賢跟班裡男生打籃球去了，一群女生對著正逐漸走來的幾個學生代表，正小聲議論什麼。
見班裡女生這般，引得韓莘也忍不住看了眼，當即嘖嘖感嘆：「我去，帶頭那個是那學校的會長吧，長的還真挺帥，快走過來了，好像還朝著我們這邊。」
傅悅對這些不感興趣，況且那邊還有秦致遠，她當真是不想看過去。
「是嗎？」她隨意問了句，接過體委傳來的籃球，「哪個學校的？」
「這我不清楚，只知道是隔壁市的。」韓莘想到便去問，得知答案后便告訴傅悅：「是青中的。」
傅悅的手肉眼可見地顫了顫，她輕聲：「哪個？」
「……青中的，怎麼了嗎？」韓莘見傅悅這樣子，不禁開口關心道，餘光卻瞥見傅悅身後，那個青中的帥哥會長面帶詫異地站定，不可置信地望著傅悅。
而他身後幾個學生代表也是面色複雜，似乎都在糾結該不該出聲，一旁的秦致遠眉間輕攏，不知道什麼情況。
無聲無息間，這詭異的氣氛感染了周圍的學生，都默默盯梢著這邊。
韓莘尚且未察覺出什麼異常，笑眯眯搭話：「小帥哥，你好啊。」
青中會長沒理會她，只躊躇半晌，突然頷首，畢恭畢敬喚——
「悅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