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兒子
這是我兒子
黑衣人氣喘吁吁的追上來,看著那一人一獸的眼神幾經變幻,慎重了很多,這兩個沒注意,他可注意到了,算算距離,他們已經進入了迷迭森林的中部地帶,但這一路上卻一頭凶獸都沒看見,這難道不反常?
除非……黑衣人的目光集中在雪球身上,人類肯定不具有影響獸類的能力,那就說明這個小毛球是個高階靈獸,或者再高几級,是個聖獸,才能讓凶獸敬而遠之、不敢靠近。
雪球似狼似貓的臉上露出人性化的沮喪表情,四隻小腿一蹬,像只煎餅一樣爬了個平:「小穹穹,對不起啊,沒法幫你找到好吃的了!」
小穹抱起小毛球,仔細為它清理身上的泥土和枯葉碎屑:「沒關係,雖然我們不能憑藉自己的能力找到好吃的,但是我會賺錢,賺很多錢買好吃的來養活我、養活你、養活娘她們,啊,對了,現在還要加上爹爹。」
「嗯,雪球相信小穹穹!」雪白的小獸用小爪子巴在小穹身上,眯著眼咧咧嘴,彷彿是在……笑?
黑衣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再看看那靈性過頭的小獸,差點沒暈過去,一個五六歲的毛孩子自稱要賺錢養家?一個巴掌大的小獸在咧嘴笑?到底是世界變化太快,還是他太落後了,怎麼覺得接受困難呢?
「臭小子,害得你娘擔心不已,你倒是玩得開心啊!」忽來一道女聲,似近又遠地傳來。
黑衣人肌肉緊繃,下意識擋在了小穹前面,在沒有分清敵友之前,他都要保護好這個孩子,保護好雲起那個死小子的兒子!
一串殘影盪過,黑衣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輕巧地推開了,那股力道不怎麼霸道,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強勢。
「娘親!」小穹驚喜地一喚,風一樣撲到了出現於面前的女子懷中,本來被他抱著的雪球嗖一竄,也蹦到了來人肩頭,歡快地又竄又跳。
「娘親,娘親!」雪球叫道,也不知它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在人肩膀上的那麼點地方竄來竄去,還不會掉下來,真是稀罕不已。
雲起也到了,仆一站定,他就看向了那個黑衣人,越看越覺得眼熟,越看越詫異,良久,他不確定地道:「常思?」
黑衣人也看著雲起,聽到這一聲,身形一顫,揭下了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張年輕俊雅的臉,他的眉眼深邃、面部線條柔和,此刻含笑道:「死小子,一別數年,你都有兒子了,真是沒想到啊!」
雲起也笑了,撕下易容面具,大步上前後,兩個男子就抱到了一起,相互拍著背,表達著重逢的喜悅。男人式的友誼擁抱后,兩人才分開說話,彼此更加仔細地打量對方。
「死小子,你這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妖孽啊!」常思頗有怨念地盯著面前這張俊美無儔的臉,眼底卻沒有嫉妒之色,只是有些感慨,數年不見,沒想到這死小子長得更出眾了。
雲起笑笑,略帶擔憂地問:「這些年你過得可好?你娘呢?也還好嗎?」
常思點頭:「就那樣吧,那裡是個什麼樣子,你也知道,幾年前我通過測試,就被收編到鐵衛十三隊了,這次就是被派出來賣命了。至於我娘……她去年病逝了!」
雲起面露歉意,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
「沒事兒,」常思臉上悲傷了一瞬,又恢復笑嘻嘻的模樣,「喂,我救了你兒子哦,現在那裡肯定以為我是死人了,看在小時候青梅竹馬的份上,給碗飯吃唄?」
雲起剛要答應,就見林問歌牽著小穹過來,肩膀上還巴著個小毛球,於是他伸手介紹道:「常思,這是林問歌,仙居谷中人,我兒子的娘親,這是我兒子,你稱他小穹便好,這是小穹的小夥伴,名叫雪球。歌兒、小穹,這是我少年時認識的朋友,名叫陰常思,我一般叫他常思。」
兩邊相互抱拳,就算是見禮了,小穹拉拉林問歌道:「娘親,就是這位叔叔,從那些人手裡救了我,他還一路跟著我和雪球呢!」
林問歌眼中一動,看向常思時神情暖了幾分:「多謝相救,日後若有所需,定鼎力相助。」
常思呆了一下,他也是見慣了美人的,但眼前這個女子卻讓他狠狠驚艷了,她的美如詩如畫,不妖不媚,不艷不俗,是一種仿若天地靈氣的靈秀之美,比琉璃明凈,比雲霧飄緲,好似仙人一般。
久聞仙居谷有仙人出沒,難道是真的?這些天,他可沒少聽說關於這個女子的事,可以說對她神交已久了。
「常思,既然你對那裡已無牽挂,不如去北斗山吧!」雲起道。
「仙居谷也向你敞開大門。」林問歌隨後補充,她的語氣很認真,可見是真心相邀的。
常思微愣,繼而開心地笑了:「沒想到能得兩大勢力想邀,嗯,我的面子還真大!」他得瑟了一會兒,先看向了林問歌,「林小姐好意,常思心領了,只是仙居谷中並無我熟識之人,怕是難免寂寞,我還是去北斗山吧。」
林問歌搖頭表示不介意,卻見他頷首示意后,用胳膊肘戳了一下雲起道:「唉,別蒙我,那幾個怪胎是不是也在北斗山?」
「你覺得呢?」雲起高深莫測地挑眉。
常思毫不客氣地打了他的頭:「跟誰玩深沉?我敢打賭,他們絕對被你騙去了!」
雲起無辜道:「明明是我被他們騙去了好不好?」
兩個大男人,年紀相仿,此時一個咬牙切齒,一個裝無辜,但很明顯,他們的感情還不錯。林問歌在旁看著,始終眼神淡淡,小穹則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不知想到了什麼,正彎著眼睛抿嘴偷樂。
就在他們還說笑的時候,忽然出現一片白霧,迅速地席捲過他們站立的地方,待白霧過境,三大一小一獸竟全部沒了蹤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白霧蒙蒙,雲起心頭一慌,來不及想這是怎麼回事,第一反應就是向著林問歌和小穹的方向抓去,奈何均抓了個空,他敏銳地發現,周圍沒有任何人的氣息,只有他獨自一人。
陣法,居然是陣法?
而另外的常思、林問歌也都是如此,唯獨小穹,在如此白霧中,仍舊可以看清四周的一切,樹木、草叢、落葉,一清二楚,就連雪球,也因為靈敏的嗅覺,找到了離它最近的小穹。
「好雪球,能聞到娘親他們在哪兒嗎?」小穹眨眨眼,視四周的白霧為無物。
「嗯……」雪球聳動著小鼻子,轉著黑溜溜的眼睛,「能啊,小穹穹要去找他們嗎?可是……可是那個好香的味道,我也能聞到了哦!」
小穹皺著小眉頭,垂頭糾結了一下,最終道:「還是先找到爹爹和常思叔叔吧,我怕他們會有危險。」
若是雲起和常思聽到這話,絕對要撓牆,他們有那麼弱嗎?
仆一被白霧籠住,林問歌的碧玉簫就出手了,玉簫於手中旋轉后抵在唇邊,悠揚的簫聲立刻傳出,縈繞著飄向四周,既向其他人說明了她的位置,又以音律刺激著這陣眼處的布陣者。
雲起聞簫展顏:「是歌兒?」
正迷迷糊糊的常思驟然醒神,亦面露驚喜:「是她?」
小穹則差點蹦起來:「雪球,是娘親,是娘親!」
簫聲不斷,各在不同方位的幾人循聲而往,最先到達的竟然是看似最沒有自保之力的小穹,而後是雲起和常思。
「雲起,這白霧如此怪異,你可知為何?」常思問得慎重,顯然對迷迭森林很是警惕。
「這是陣法,霧中無毒,應該是個困陣。」雲起解惑道。
常思聞言錯愕難當,他從來沒想過,凶獸縱橫的迷迭森林會有陣法,莫不是有高人隱居於此?但馬上他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原因無他,這裡太危險了,除了幾千年前的那個鬼才陰隱,他不覺得還有誰能隱居於此。
「你也學過陣法?」林問歌見人都聚集了,便放下玉簫,聽到雲起的判斷,她訝異地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