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也就不在意了
其他的也就不在意了
「歌兒也懂?」雲起同樣有些意外,他從問話的女子臉上看出了這一點,對於自己懂陣法也不隱瞞,坦然道,「幼時家中有習得陣法的長輩,所以學了些,不過談不上精通。」
常思眼含深思,他從不知道雲起的家世,年少相識時還沒來得及問,兩人就分開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聞。
「原來如此。」林問歌點點頭,伸手牽住了兒子,率先抬腳領路,「既然這樣,那你們就跟緊我,這裡有兩條陰脈交錯,怕是沒那麼簡單。」
「娘親,路在這邊哦!」小穹嫩白的手指一指右前方道。
雲起和常思詫異地對視,雲起開口問:「小穹,你能看見路?這周圍白霧濃郁,你是如何看見的?」
小傢伙一臉奇怪地撓頭:「白霧?哪有啊?我沒看見啊!」
聽到這話,兩個大人人更吃驚了,林問歌淡淡道:「這孩子天賦異秉,他的眼睛生來就有破除虛幻之能,區區一個困陣,還難不住他。」
常思不可思議的目光繞著小穹打轉,雲起則擰眉深思,來回看看那母子倆,第一次很想知道林問歌的身世,他的血統雖然特殊,卻也不至於讓兒子具有如此天賦,難道……她的血統也不一般?
「雲起,跟我說說這陣法,我心裡有些慌。」常思緊跟著林問歌母子,與發小並肩而行。
雲起面現瞭然,在坤元大陸有兩處險地皆與陣法有關,還都離雲山勝境不遠,也難怪常思發怵了,想到這裡,他耐心地解釋起來:「陣法一道分為殺陣和困陣兩大類,看這裡白霧瀰漫……應該是幻陣、迷陣之流,歸結下來屬於困陣,困陣殺傷力不大,但要走出去也非易事,一般都是要找到陣眼或者布陣者,才能破陣而出。」
「北斗奇陣和霧煞宮那裡的,就是殺陣?」常思打了個哆嗦,想起了那兩個讓人聞之變色的地方。
「不完全是,北斗奇陣是將殺陣和困陣相結合了,至於霧煞宮……我沒去過,不過聽說那裡的陣法時時在變,比起北斗奇陣要危險百倍。」雲起道。
「難怪北斗奇陣排在七大險地的最後一名,原來是不夠厲害啊?」常思感嘆一句,他雖然不通陣法,卻也知道時時變化的陣法,肯定是要比不變的厲害很多。
林問歌一邊引路,一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對於他們的對話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卻在他們提及七大險地中的兩個時,腦海中猛地出現一幅地圖,閃爍了幾下,又消失了,她根本沒來得及看清。
「怎麼了?」雲起一見她頓足,便立刻上前詢問,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娘親,哪裡不舒服嗎?」小穹也擔憂地仰頭,俊俏的小臉上一派緊張。
林問歌閉了下眼,卻再也沒有看到那幅地圖,只得將此疑惑放下,睜開眼道:「我沒事,繼續走吧!」
「娘親,我來帶路吧!」小穹自告奮勇,期待地看著三個大人。
常思有些不確定,在他看來,這麼個小豆丁,實在無法讓人完全產生信任感。雲起笑著看向兒子,星眸中俱是寵溺之色,彷彿此時身陷陣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問歌敲了下兒子的頭,頷首同意了。
「好吃的,好吃的,小穹穹,你要的好吃的在這邊!」雪球邊蹦邊轉圈,指著一個方向興奮道。
三個大人不約而同看向主動要帶路的小傢伙,就見他像是小心思被戳破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攪手指,半天才細弱蚊聲地道:「嗯……我是真心要帶路的,不是為了好吃的……」
雲起輕笑著摸摸他的頭:「我們知道,小穹沒有私心是不是?」
小穹臉紅了一下,暗自吐吐舌頭,裝無辜地不答話。
常思朝天翻了個白眼,在一旁涼涼地揭穿道:「是啊是啊,沒有私心,就是為了追什麼好吃的,把我一路帶進來罷了!」
林問歌嘆了口氣,看向了耷拉著小耳朵,努力藏到小穹身後的雪白毛球:「雪球,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由於雪球剛會口吐人言,表達能力不怎麼出眾,所以,聽它解釋了半天,大家也只知道,有一股誘人的香味從白霧深處傳來,至於是什麼、有多遠,就說不清楚了。
「能吸引靈獸的,多半是天材地寶,要去冒險嗎?」雲起徵詢地看向其他人,畢竟他放棄神劍大比跑來,就是為了找兒子,現在人找到了,其他的也就不在意了。
小穹默不作聲,只拿漂亮的眼睛盯著自家娘親,似乎很希望她能答應。
常思想了想,洒脫一笑:「去,怎麼能不去?我倒想看看,這迷迭森林深處是個什麼樣子!」
林問歌沉吟片刻,看著雪球指出的方向道:「天材地寶我倒是沒什麼興趣,不過這布陣的……」
雲起當然遵從林問歌和小穹的意思,幾人達成一致便要繼續向裡面走,卻在這時,白霧倏然變淡,彷彿被什麼吸收了似的,他們反應迅速,馬上把小穹圍在中間,三個大人背靠背聚集一處,凝神戒備著。
尖銳的一聲獸鳴,震得幾人耳中嗡鳴,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見雪球像是被誰踹了一腳,一個拋物線飛行后,砰得摔倒了幾米外的地上,不僅啃了一嘴泥,黑溜溜的眼睛還掛著兩滴淚,又萌又可憐。
三個大人詫異地瞪著呈平沙落雁式的雪白小獸,似乎有點搞不清狀況。
「雪球?你痛不痛啊,到底怎麼回事?」小穹擔憂地望著小夥伴,巴著大人們擋住他的身子,想要到它身邊去。
「小穹穹別插手,這是我的事!」雪球人性化地揉著摔疼的肚子,很快從地上爬起來,抖抖身上的泥土,死盯著它剛剛站著的地方,傲氣地一仰脖子,「獸有獸的尊嚴,你敢和我單挑嗎?」
啊哈?
常思愣愣地望著那個巴掌大的小毛球,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正在為雪球凜然無畏的模樣吃驚的時候,卻見它抬起右前爪撓了撓頭,獸嘴一張一合地迷茫道:「不過尊嚴是什麼啊,能吃嗎?」
聽到這話,別說常思了,就是雲起都想暈倒,林問歌抬手撫額,目光溜到了雪球死盯著的地方,那裡空無一物,看不出什麼不同,但既然雪球盯著,便說明的確有什麼東西的。
到底是什麼呢?
林問歌眼睛一眯,美目中靈光浮動,白色的熒光閃爍幾下便消失了,她瞭然地對雪球道:「你說的沒錯,獸有獸的尊嚴,它剛剛踹了你的屁股,你現在就踢它的臉,千萬別手軟哦,贏了有獎勵!」
「娘親,它是什麼啊?」小穹也盯著那個地方,充滿求知地抬頭道。
「你們看到什麼了?」常思左看右看,仍舊沒發現什麼東西,便越加想知道了。
雲起在雪球注意力集中的地方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原以為空無一物的地方有些異常,但到底是什麼,他就看不見了。
「爹爹和常思叔叔看不見嗎?那裡有隻透明的小獸哦,只有這麼大!」小穹用白嫩的小手比劃著,又指指那個小獸的位置道。
「透明小獸?」常思睜大眼,卻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
而此時,雪球已經一竄沖了上去,尖牙利爪齊上,別看它小巧玲瓏,攻擊的速度卻極快,那兇惡的一幕讓人不禁心底發寒,果然是獸類,廝殺什麼的當真是天性,再小也還是泯滅不了。
除了緊張觀戰的小穹,三個大人眼中,都只看到雪球獨自竄來竄去,像是在和空氣嘶咬一般,個個都是一頭霧水。
「這難道也是迷迭森林中的凶獸?雲起,你估計是幾階的啊?」常思無聊地席地而坐,他發現白霧似乎將他們圈在了一個直徑十幾步的範圍內,不過比起之前,現在能看到四周的一切,就算範圍不大,也讓人安心不少。
「我看不見那透明小獸,不過……應該不像是凶獸。」雲起一直關注著雪球嘶咬的地方,漸漸地,時不時能捕捉到那個透明的影子,只是僅有一兩道輪廓,連大小和模樣都看不出來。
這世間還有此等獸類?
雲起回憶著所知的書籍和傳聞,卻沒有從中找到半句與著透明小獸相關的,他心裡自覺慚愧,看來他要學的還很多。
「啊,我想起來了,娘親,它叫幻空獸是不是?」小穹忽然拍著小手道,一副求誇獎、求表揚的小模樣。
林問歌給了個讚許的眼神:「嗯,的確是幻空獸,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它,想來這裡的陣法就是它的傑作了。」
「幻空獸?」常思皺眉想了一會兒,偏頭問,「雲起,你聽說過嗎?」
雲起搖頭,看向兒子道:「小穹,能說說你知道的嗎?」
「可以啊!」小傢伙答得爽快,從三個大人身後跳出來,搖頭晃腦地一邊踱步一邊道,「《神怪誌異》里說,幻空獸乃上古奇獸之一,通幻覺,擅布陣,壽與天齊,幼時透明不可見,成年後大如山嶽,世所罕見。」
「《神怪誌異》?這是什麼書?怎麼沒聽說過?」常思迷惑道。
雲起眼神閃爍了兩下,定定地看向林問歌,他現在越發確定了,這女子的來歷絕不簡單,即使是他幼年時尚在家中,也沒聽說過這樣的書,那……她又是從何處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