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心臟了
老人家的心臟了
容沁一愣,抹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這一家子人手幾十把飛劍真的很要人命啊,她仰頭望了眼空中,忍不住嘀咕道:「他們從何處學來的這種用劍之術?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雲起,真是太考驗老人家的心臟了!」
很快,更考驗她心臟的事發生了!
天空中少了大半飛劍,自是為之一空,林問歌和雪凰殿殿主就在這邊的空中。兩人相距幾丈浮著,林問歌曲指將那丹藥彈出,雙手翻飛如影開始掐訣,對面的雪凰殿殿主亦揮著劍舞出無數道劍影,轉眼便成一張劍氣組成的劍網。
突然,那丹丸中響起雷電轟鳴之聲,銀光中依稀可見,遊動的白線一滯向上衝出,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白線一衝出丹丸竟變成一條成人胳膊粗的電龍,盤踞著沖雪凰殿殿主的方向咆哮。
「天劫?」
「卧槽,這天雷不是已經過了嗎?哪裡冒出來的?」
容沁目瞪口呆地瞅著橫貫空中的電龍,投向林問歌的目光都木然了,她之前隱在人群中看得分明,這麼粗的閃電分明是林問歌所擋的天雷吧,而這天雷出現的地方……她視線下移看向懸空的那顆銀光閃閃的丹丸,似乎是那裡吧?
容沁以她幾十年的見識保證,那的確是一顆丹藥沒錯,可現在的實際情況是,從一顆丹藥里居然能衝出一道天雷,這世界真心玄幻了吧?是吧是吧?
雪凰殿殿主猝然後掠,而他方才舞出的那道劍氣網,已在電龍的爪下碎成星星點點的光芒,眨眼間消失於空中了。
他持劍的手一緊,心頭莫名一悸,不久前他還有些羨慕這小輩比他們這些萬年巨頭還早渡劫,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他了,可惜……這天雷便是成功抵擋了,也不能使他突破到更高境界。
雲起將陰風起等人從空中削落,彈指一個土系禁錮罩扣下去,困著他們動都不能動一下,這才抽空看了眼林問歌這邊,發現那從丹藥中出來的天雷后,他眼中一亮,不禁來了興趣。
當日林問歌渡四九天劫后就曾與他說過,丹藥不止可以治病救人,還能拿來對敵,他那時想到的除了丹毒,就再沒有別的了。
沒想到今時今日,他真的看到她將四九天劫最後那道天雷煉成丹藥,還拿來對敵的樣子了。
這真是為他這個煉丹師開啟了另一扇窗,回頭他定要好好請教請教自家愛妻呢!
雷電噼啪聲自空中傳來,電龍呼嘯著沖向雪凰殿殿主,林問歌則只管掐訣指揮著電龍行動,不過,雪凰殿殿主到底境界極高,身影穿梭間全然看不清形貌,由他揮出的劍氣更是縱橫交錯,那凌厲之勢似能將天切出個口子。
眼看著這邊戰況激烈、如火如荼,漆雕烈等人交換個眼神,驟然發難沖向家主令,試圖搶回屬於他們的令牌。
「君臨!」林問歌頭也不回地喚了一聲。
清那邊盯著以宥兄妹的美貌少年耳朵一動,面露喜色地應道:「主人,來了!」
那少年周身青白色的純凈光芒盪起,旋身便化作一條青白玉一樣的神龍,騰飛著沖向空中,它身長數丈、威風凜凜,於騰飛途中一個擺尾,便將漆雕烈一幹家主給拍了下去,所落之處正好是雲起關著陰風起等人的屏障,理所當然的,他們自然也被眼疾手快的雲起給扣住了。
君臨飛入空中盤起身體,正好將家主令圍在中間,完美得領會林問歌的意思,並以行動做到了。
這時,空中地上還有時間觀戰的人們,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神龍啊,這是傳說中的神龍?居然出現在地皇宮前了,說出去誰信啊!
電龍和雪凰殿殿主又一次交鋒后,電弧噼啪作響纏向他的劍,卻被他手腕一振給反彈回去,電弧落到電龍身上不痛不癢,反而被它給吸收了。
他也注意到了這突然出現的神龍,身形連連后躍,總算退出了戰圈,林問歌自然也跟著停手了,兩人算是默契地暫時休戰。
雪凰殿殿主望向空中遮天蔽日的神龍,驚疑萬分地看向林問歌,此時眼神已不再惱怒而帶著冷厲,而是多了幾分凝重深思:「你究竟是何人?居然能做神龍之主?」
林問歌輕笑一聲不答,她是什麼人何需與他講明?
「哼哼,神龍之主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家主人還是鳳凰之主呢!」一道稚嫩而傲驕的顯擺聲響起。
無數人神色古怪地看向空中的雲起,因為聲音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雲起撫額嘆氣,臉上卻露出幾分不自知地寵縱,只見他周身白光一閃,一個契約光陣若隱若現之後,從體內飛出抹白影,於空中凝聚成一隻純白神聖的鳳凰虛影。
「雪玉鳳凰?」雪凰殿殿主失聲疾呼。
陰家的幾位長老和陰家家主也一臉獃滯,像是看到天方夜譚一樣的奇聞。
這出來的自是聽不得君臨被誇的小鳳鳳,她拍打翅膀飛到雪凰殿殿主上方,尾羽劃過空中留下一串串星星點點的靈光,美得讓人屏息。
小鳳鳳歪歪頭,豆子眼瞅了雪凰殿殿主半晌,疑惑道:「喂,小人兒,你認識我?我怎麼不認識你啊?叫那麼熟,我還以為從前關係很好呢!」
雪凰殿殿主動了動唇,不禁有些激動,他身為雪凰殿殿主,守護的就是陰家祖先留下的本命契約獸,守護禁地那只是順便為之,天知道他天天都對著雪玉鳳凰的畫像,怎麼可能不認識?
激動過後,他又很快恢復了理智,抬眼看向雲起時,眸中露出審視、打量、深思等意味:「你是陰雲起,陰楓之子,也是陰家第一千三百二十二代子孫?」
雲起揚眉不語,並不出聲回答。
反倒是地面那邊同樣停戰的人中,容沁翻了個白眼道:「這不是廢話嗎?陰楓是第一千三百二十一代,他的兒子是第幾代你不會算啊?」
許是看出林問歌能對付雪凰殿殿主,容沁少了不敵的擔憂,言辭上當然不再小心。
林問歌似笑非笑地看來,語氣和善道:「怎麼,殿主不請我們去雪凰殿喝杯茶?」
雪凰殿殿主嘴角抽搐,僵立了片刻,收回劍率先向地皇宮深處飛去。
林問歌笑得眉眼彎彎,當即招呼蘇柔、清等人,抬手一指前方道:「小夥伴們一起去喝茶了,順便吃光雪凰殿的靈果哦!」
「有靈果?」小穹眼睛驟然閃亮。
「吃果果?」以宥兄妹雙眸大睜,小手拍著抱住他們的清和二十三號,「快走快走,吃果果!」
容沁忍不住扶額,其餘人則滿頭黑線,倒是蘇柔、陰詩兮幾個從黑石空間出來的,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可見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兄妹三人的某些秉性,已經興不起錯愕無奈等等的情緒了。
「慢著,爾等狂徒,有何資格踏足我陰家聖地雪凰殿,還不給我滾出去?」陰家家主被飛劍折騰得一身狼狽,見到此景還不忘叫囂著趕人。
雲起拂袖一揮,真元力伴隨著武皇巔峰的勢壓和三花神鑒之力襲向陰家家主,終於將他成功地拍到了地上,還好心地沒有弄個土系禁錮將他扣住。
雲起居高臨下地俯視城樓下狼狽一片的陰家眾人和各家家主:「地皇宮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我們還不屑踏足,不然你們以為我們願意去雪凰殿?」
這種嫌棄無比的語氣當真狠狠刺激了他們,陰家家主當即就噴出一口老血,純粹是被氣的。
「雲起,走了!」林問歌在前面喚了一聲,帶著一眾人徑直飛向雪凰殿殿主離去的方向。
蘇柔、陰詩兮這段日子在黑石空間里突破到了武帝之境,無需人帶就能凌空飛行,陰雲冀、寧霏霏、席小白則被幾個殺手提溜著同行,小穹腳踩飛劍,小小的身姿瀟洒得不亞於大人。
容沁和清各自抱著以宥和寶妹,一大夥人就這麼浩浩蕩蕩橫過地皇宮上空,向著地皇宮的腹地而去,至於那些家主令……早被君臨一卷尾巴給帶走了。
只留下廣場上本來參加比武的眾人和陰家、守護家族的人乾瞪眼,雖有些人恨得咬牙,也無力追擊,更不敢追擊。
誰讓今日這廣場上發生的事太應接不暇、太混亂、太考驗人的心臟了!
連片的亭台樓閣從腳下掠過,林問歌隨意掃過一眼,便不再細看,哪怕這就是雲起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雲起加快了點速度,便到了她身邊,兩人相視一笑,他也不再去看下面的一切。
對他們來說,那裡代表的是過去,雖記憶深刻,可對現在的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大意義。
遠遠的,所有人就看到連綿十幾里的地皇宮深處,有一處地方雲霧繚繞,朦朧間似有挑飛的屋檐,距離近了才發現,那竟是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上。
雪凰殿殿主早已如箭般扎入那雲霧之中,連個路都沒指,眾人也知他不怎麼歡迎,可林問歌即決定來這裡,定然有來此的用意,至於歡不歡迎這種事,他們沒一個會在意。
「娘,不會有危險吧?」小穹指揮腳下的正反劍停在自家爹娘身邊,以手擋額遠目片刻道。
「怎麼,臭小子怕了?」林問歌笑問。
小穹立刻挺胸揚眉,一臉的凜然無畏:「怎麼會?我可是爹和娘的兒子!」
雲起和林問歌對視,兩人均露出笑顏,顯然很滿意兒子的表現。
「走吧,想來這雪凰殿殿主不至於設下無數埋伏就為請人喝杯茶。」林問歌話音一頓,頗有深意地看向那雲霧之中,「其實,我倒比較希望會有危險,這樣正好給了我夷平雪凰殿的借口啊!」
雲霧之中,負責守衛雪凰殿的高手們嘴角狂抽,再看不久前進來的殿主臉色冷峻沉沉,特想給外面的某人跪了,能將近萬年一個表情的殿主給惹成這樣還沒被宰了,真乃牛人也!
「哼,開殿迎客!本殿倒要看看她意欲何為!」
有了雪凰殿殿主的吩咐,下面的人便知道該如何做了。他們首先撤掉了常年累月開啟的機關和陣法,再以秘法拂開通向雪凰殿一路的雲霧,多少年來他們還是第一次如此迎客。
在外面的林問歌等人看來,就見那盤桓山頭的雲霧涌動翻滾片刻,忽然像是人為地從中分開,露出一條直通上方的石階小路,能容五人並排通過,每隔十來階便築有一盞石燈,此時正值白天,所以未曾點亮。
雲起等人相互看看,陸續踏上那條路,如漫步般向上走去。
山路兩旁的雲霧阻隔了視線,讓人看不清那裡面有什麼,當他們將靈識探出時發現,靈識竟無法穿透這雲霧,眾人紛紛明悟,看來這雲霧並非尋常所見的那種,反而具有隔絕靈識的作用。
山路筆直通頂,看似高不可攀、沒有盡頭,但他們走了也不過一刻多鐘,便抵達了一處極為空曠的石砌平台,大小比地皇宮錢的廣場還大。
「歌兒,有沒有覺得這裡很像仙居谷的劍峰?」雲起左右看看,忽然出聲道。
林問歌聞言一愣,仔細掃了兩眼點點頭:「唔……看起來是有點像,這裡好似也是一劍劈出來的?」
「仙居谷?是哪裡?」席小白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