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
在場聽到這話的人表示不能理解,可對於修真之人則能明白她話中的深意。她自己修真問道,自是身負因果,且不管這身體原本的靈魂究竟去了哪裡,也不管她現在的靈魂是雪霄還是小藍,但現在她在這身體里,就要背負起這身體的因果。
這身體的父母受叛徒所累身亡,她作為女兒,因孝道故也要為他們了結這因果,只是是否報仇還要等她弄清楚當年的事情經過及原委,便是還因果也不能過了,不然那就是徒增業力,等她渡劫的時候就麻煩了。
不明白就不深究,總歸他們是聽出來了,林問歌和他們一樣,不可能與陽家站到一條道上去,既然如此那便有合作的空間,如此實力莫測的合作夥伴,他們自是求之不得!
「那我們合作?」淳于衍接觸到鍾離瑾的眼神,開口道。
於言聽此眸光動了動,不動聲色地加了一句:「算上我。」
「父親?」四姑娘投以疑問,很快又放棄追問了,而是酷酷地捏緊劍,「父親如何我便如何。」
陽晟輕嘆一聲,頂著一腦門子的汗咬牙道:「我身為陽家子孫,即便不是嫡系也做不出背叛之事,龍城那邊幾十年來不聞不問,我卻不能反戈相擊,還請諸位見諒。」
他在林問歌的靈壓下艱難地拱了拱手,目光複雜地看向鍾離瑾和淳于衍:「不過,我亦不會透露你們的消息,這一點盡可放心。瑾、衍,你們到底還是選擇了這條路,我知道無法阻攔,便只盼你們……多加小心吧!」
於言四人看向他的眼中浮現動容之色,他們身處陽家屬地,很清楚陽家對旁支子弟的態度,說是不聞不問都算好的,陽家的規矩很明確,一切以實力說話,只要你有實力,便什麼都好說,當然,如果是有實力的嫡系,那就更好了。
「兩不相幫?」林問歌不置可否地點頭,警告地深深看了他一眼,「希望你說到做到,陽家那邊即便得到消息,也不過是打亂我之前的計劃而已,不至於嚴重到哪兒去,可你的下場……」
陽晟沒有反駁,他明白這個威脅的深意,若是他不曾告密,所謂的威脅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罷了。
「來了!」氣氛沉悶無比,林問歌周身的威壓卻一瞬即收,轉頭望向外牆的方向,露出一種暗藏興味的冷厲表情。
幾人目力都不錯,抬頭就見黑暗中,二十幾人輕飄飄從黎府外的地方向這邊飛來,他們的行動軌跡幾乎是直線,看起來不似天之大陸的高手凌空飛行那般,顯得有些不自然。
「風翔術?看來是有風系魔法師?」林問歌眯著眸子輕語,而後看向黎彬,「等人都進來了就開啟護院大陣。」
緊接著她揮手一拋,將之前煉出來的那把帝器級的弓扔給鍾離瑾:「沒時間了,趕緊認主,還有,你們都離遠些!」
眾人頗為驚嚇地看著有點無錯地接住那弓的鐘離瑾,帝器啊,這可是帝器,居然就這麼送人了?
尼瑪,要不要這麼財大氣粗?要不要這麼土豪?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本姑娘閃開!」林問歌見眾人不動惱得一揮袖子,將他們通通給扇到一邊去了。
黎彬小心瞄著旁邊北君沐的臉色,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邊握著弓皺眉的鐘離瑾,哪裡還有往日溫潤清雅的模樣,直讓他覺得恐怖,非常恐怖!
若是換成他,辛苦和心愛之人合作煉製出的東西,被人家揮揮手就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保管衝上去將那男人給撕成碎片了,不,連同那女人也要撕了!
「瑾,快認主啊!」淳于衍興奮了,雙眼放光的盯著那把弓,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帝器啊,甭管那女人是不是頭腦發昏了才扔過來,先認主再說,屆時便是她想反悔也拿不回去了!
「這……」鍾離瑾很是遲疑地看向仍在庭院里的緊盯著入侵者的林問歌,一件帝器,就這麼送他了?怎麼想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小子,既然給你了就認主啊,磨磨蹭蹭幹什麼!」於言眸光流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眼底藏著的看戲之色,這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帝器的珍貴他當然清楚,正因清楚才要讓鍾離瑾認主,畢竟林問歌這個夥伴能否一直合作到最後還難說,還是增強己方的實力最有保障。
「黎彬,發什麼呆,啟陣!」林問歌猝然喝道。
黎彬被這一喝驚醒,連忙掏出個複雜玄妙的陣盤,搗鼓了幾下便見它發出層層縷縷的光芒,他將之拋到院中,那陣盤落地的剎那便融入地下不見,與此同時,以黎府為中心的一里之內,從地上憑空升起一道銀紫色的光幕,抖動著將地面上的一切全部扣在了其中。
林問歌見空中那二十幾人出現片刻的慌亂,忍不住舒眉挑唇一笑,雙手於胸前快速結印,整個護院大陣內部的水分頃刻間抽離一空,急速向她這邊聚集。
鍾離瑾面色微變,再顧不得猶豫不決,當即劃破手指按在了弓上,同時快速道:「她在聚集大量的水元素,拔劍幫忙!」
話音落下之時,那弓吸收了他的血散發出銀色光芒,一種玄妙無比的聯繫出現在他的心間,他能感受到從弓中傳來的喜悅和激動,那是有了主人的情緒,另外……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這弓的每一重力量和所有的特點。
好強!
他只有這一個感覺,情不自禁地,他投向林問歌的眼神變得讓人難以讀懂,殊不知相距不遠的北君沐目光倏然暗沉,幾縷陰暗氣息若隱若現。
黎府花園中的湖面迅速向下回落,可以說護院大陣中的水元素被抽離的分量大到鍾離瑾這個水系異能者都微微駭然。
「咆哮吧,水龍!」林問歌掐完最後一個法訣,就見這庭院里濃重瀰漫的水汽瞬間匯聚凝結,眨眼間便化作一頭身寬六米的龐然大物,其身盤踞在院中被擠成了一團,即使如此,它的模樣並未散掉,反而越來越清晰。
龍角、龍眼、龍鬚,就連鱗片都清晰到和真的神龍一般無二,若非它通體水藍似有水意流淌,還真會被錯認為一頭真正的藍色神龍。
「乖孩子,去吧!」林問歌踏前兩步,摸了摸水龍湊過來的腦袋,親昵如耳語般道。
一旁的於言等人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了,他們看到那水龍點了點頭后,張開冷意森森的大嘴,向著先前林問歌打出空間刃的地方衝去,轉過一圈后將什麼吞吃入腹,才仰頭高亢長吟。
低沉悅耳的龍吟響徹護院大陣,後面禁地里的老頭們驚得紛紛跑出來看,就見被大陣包裹住的他們家裡竄出一頭又長又大的水藍色神龍,呼嘯著向某處衝去。
「這是龍?」有位長老揉了揉眼睛抖著唇道。
「哪裡來的龍?這玩意不是說在陽家聖地里嗎?」
「瞎嚷嚷什麼,沒看到那是假的嗎?分明是水元素凝聚而成。」
「鍾離瑾那小子何時有這般實力了?居然能凝出這麼巨大的神龍?」
眾人默了,想想自家的後輩們,一干老頭們壓力山大。
前面庭院里也是一片目瞪口呆,他們看到那水龍在黎家上空橫衝直撞,轉眼間就將那好不容易從慌亂中鎮定下來的二十幾個入侵者沖了個七零八落,甚至有兩個被它的身體抽到的人,莫名奇妙的就變成一堆血肉沫從空中灑下。
「她……她讓那條水龍吞吃了那些空間刃?」黎彬抖著手扯住北君沐的衣服問,雖是問句,可實際上他已經明白過來了。
水龍吞吃了那些空間刃,就算他不知具體有多少,但憑北君沐的描述看也絕對不在少數,即是說……現在那頭巨大的水龍已不單單是水龍,而是裹挾了無數空間刃的巨大殺器?
這樣將兩種力量完美結合起來,明招中伴隨著暗算,真是不要太陰險哦!
淳于衍的關注重點似乎不在這裡,他嘴角抽搐地問鍾離瑾:「這麼聲勢浩大的招數難道不該起個霸氣無敵的名字嗎?她居然就叫水龍?那是不是凝出個老虎來她就叫水虎?」
這也太偷懶了吧?起名無能說的是不是就是她?
「不對,單憑水元素凝形絕沒有這種威力!」鍾離瑾敏銳地捕捉到了異常,他也能用水元素凝聚出一些有實體形態的攻擊方式,即使這水龍是他無法企及的龐大,但也不該具有如此威力,怎麼所碰到的人都被絞碎成肉末了呢?
於言點頭附和,他也這麼想的,身在陽家,他見過幾個水系異能運用到極致的高手,她們中不乏能凝聚出一些攻擊力強大的動物,雖然沒有這麼巨大,但威力卻是有限的,這要看操控者的控制能力好壞和精神力強弱。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即便這頭水龍龐大到不可思議,看起來也威力驚人,可實際上卻無法讓與它接觸的人變成肉末,這一點兒著實奇怪的很。
「半夜打上別人家的門還敢反抗?」林問歌一直仰頭觀戰,看到死了四五個人後,那些異域人連忙在風系魔法師的幫助下遠離了水龍,同時開始了反擊。
火球、雷電、鬥氣煙花般在水龍身上炸開,這樣的小兒科自然傷不到水龍,但水龍身體龐大,無需瞄準就能輕易被命中,如此消耗下去,它的身體自然會因為能量耗損而縮水。
聽到她這話的幾人紛紛嘴角狂抽,只覺得她的邏輯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人家雖然是夜襲的,但也是個大腦正常的啊,遭到你的水龍這般強勢碾壓,還損失了四五個同伴,人家反抗難道錯了?
林問歌冷眼看到空中剩下的二十一個人中有四人被護在中間,熟知麥捷科大陸魔法原理的她心知,這四人定然是級別不低的魔法師,此時應該是在準備需要念咒語的高階魔法,可她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嗎?
她右手一探,掌心金光閃爍,九曲玲瓏劍瞬間出現,與以往不同的是,它的劍刃上包裹的不是光暈,而是一層蒼紫色的火焰。
她這是動真格的?
知道幽冥紫焰威力的北君沐眸光一凝,神情驟然嚴肅,根本不用多加思考,右手一摸左手間的空間戒指,提著一把長劍便躍入庭院,準備與她並肩而戰。
林問歌提著劍斜向一揮,被蒼紫色火焰包裹的劍刃映出她絕美而無情的臉,她目光投向空中,一瞬間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到了那二十一人旁邊,乾淨利落地揮劍斬向他們。
這攻擊來的猝不及防,仍舊朝著水龍扔魔法的幾個魔法師沒有那些劍士反應靈敏,身體素質又較差,理所當然地被她砍中了,而她並不戀戰,即使砍中的不是致命傷也不停留,徑直向他們的護衛圈中衝去。
被砍中的魔法師起初還慶幸沒有傷到致命處,很快他們就發現,傷口處泛起一抹蒼紫色的火焰,那溫度不高,卻轉眼間就蔓延至他們全身上下,兩三個呼吸便將他們燒得連渣都不剩。
這下,再也沒人敢與這突然出現的女子短兵相接,第一時間便遠離了她,尤其是她手中的劍,他們都認識到,那劍刃上包裹的蒼紫色火焰絕不是能沾染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