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與王爺非親非故......
這兩個月,諸葛執時常會過來探望,也按時接風婉兒入府診脈,風婉兒開始戰戰兢兢唯恐引人注目,後來發現似乎沒什麽風波,也就隨他去了。
今兒晚上,風婉兒用了晚飯,坐在櫃台後頭,守了一會子,見時辰差不多了,打了個哈欠,決定去睡覺。
剛準備下燈籠,卻見桃花妃滿麵春風的從對麵過來,風婉兒以為她是來閑聊的,哪知桃花妃笑道:“知道你這小懶貓又要蜷著了,我說句話就走,上回你給我的方子,我命人做了一批,發下去售賣,如今掌櫃的來給我報賬,一共掙了兩千兩,咱們二一添作五,喏,這是一千兩銀票。”
這話說的風婉兒精神抖擻,她把銀票接了過來,見上頭方方正正的白銀一千兩的字樣,喜的不敢相信,突然覺得腮幫子一陣微微痛,原來是桃花妃在擰她的臉。
桃花妃收回手,笑道:“不是夢,日後分了帳,自然還有的!”
風婉兒嘿嘿傻笑。
桃花妃無奈,道:“好個沒見識的小丫頭,不與你歪纏了,一會我還有客來。”
風婉兒捧著銀票,傻笑了一陣,關門睡覺。
第二天她早早的醒了梳洗一番,換了幹淨的衣裳,草草吃了點東西,不待郡王府的馬車上門,便關店上街去了。
她先去了一處大錢莊,將銀票換出六百兩,然後去了郡王府。
郡王府的侍衛皆認識風婉兒,又是得了吩咐的,尋了個丫鬟直接領著進去了,不一會兒,便到了諸葛執所在的試玉堂。
丫鬟進去通傳,琥珀很快出來,引著她往裏走,邊走邊笑道:“今兒暗衛來報說小姐沒等車來接便出去了,咱們還以為小姐有事來不了,王爺嘴上不說,瞧著就不自在,幸虧小姐來了,王爺高興的很。”
風婉兒聽了,心裏莫名的有些暖意,嘴上隻道:“是有些事兒,已是解決了。”
琥珀領著風婉兒進了廳堂,諸葛執一身茶白常服,坐在廳堂品茶,看樣子似乎剛從書房出來,袖口還沾了一些墨漬,見了風婉兒,他神情柔和了些,道:“請坐。”
風婉兒在下首坐下,好奇道:“今兒似乎是休沐日,王爺還在忙嗎?”
諸葛執頷首,道:“陛下有意重修稷下學宮,此事由孤料理,是以忙碌一些。”
風婉兒疑惑道:“學宮?這是什麽?”
諸葛執道:“原是收納往來學者謀士的地方,不任職而能議論國事,供陛下參詳。”
風婉兒“噢”了一聲,興趣不大。
諸葛執又道:“婉兒既然來了,可在府上小住幾日,海風堂的海棠花開了,或可一看。”
風婉兒聽了,也來了興趣,道:“小住不必,我先去瞧瞧花,您先忙。”
諸葛執頷首,命琥珀“帶小姐去海風堂,仔細伺候。”
風婉兒跟著琥珀去了,果然開了一大片海棠,環繞在房舍間,暗香浮動,落英繽紛。
中間一棵大銀杏樹,此時已是蔚然成陰了。
琥珀領著幾個小丫頭在樹下鋪了玉竹雲錦簟,又置了小桌,擺了精致的點心與杯盞,“請小姐賞花。”
風婉兒道:“你們也坐,咱們一齊看看。”
琥珀惶恐道:“尊卑有別,奴婢們不敢托大。”
風婉兒無奈,道:“那,你去休息罷,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琥珀福了一福,帶著小丫頭走了。
風婉兒打開茶盞瞧了瞧,發現是眼下女子愛喝的木樨玫瑰清露,她在桃花妃那兒喝過兩回,覺得太甜了些,於是隻淺淺的抿了一口,卻發現這兒的清露甜度恰到好處。
她飲了一些清露,坐了一會,站起身,繞著銀杏樹走了一圈。
諸葛執的解藥須以玉匣盛了,放在銀杏樹下,最好便是主根周遭,風婉兒仔細看了樹根的走勢,大致想好了玉匣要埋下的位置。
這時,一陣風吹過,粉色的海棠花瓣裹在暖風中,紛紛揚揚,仿佛一陣花雨。
風婉兒見了如此美景,不由得伸手去接空中的花瓣,有一片花瓣乖巧的的落在她的掌心,她微微一笑,覺得十分的輕鬆愜意。
諸葛執步入海風堂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那少女一身素色長裙,不著脂粉,也無甚裝飾,她指尖停著一片花瓣,手腕上掛著一串白玉手釧,唇邊漾著甜美的笑意,海棠花瓣在她身旁打著圈兒飛舞,有幾片落在她的發間衣裙上。
仿佛花間精靈誤入人間。
他覺得自己呼吸似乎慢了一拍,久久的佇立著,
風婉兒把手中落花揚下,準備去拿一杯清露,抬頭卻見他站在自己身前不遠,目光專注,深邃如海。
她沒來由的有些心慌,福了一福,道:“見過王爺。”
諸葛執徐步上前,抬手似乎要擁抱她。
她唬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一步。
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卻隻停在她的發間,將一片花瓣拈下,笑道:“這花倒是配你。”
風婉兒覺得臉頰一陣微熱,忙扯開話題,指著銀杏樹把埋藥的位置說了,諸葛執看了看,道:“多仰仗婉兒操心。”
風婉兒客氣了幾句,諸葛執又道:“請坐。”
於是兩人在樹下坐定,風婉兒伸手替諸葛執把脈,脈象沉穩不少,她想了想,道:“漸入佳境,這次不用調整方子,再吃一個月罷。”
諸葛執頷首,又問了一會風婉兒日常的起居,風婉兒斟酌著答了,琥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又送上一壺梅子酒。
他自斟自飲,神情看上去十分愜意放鬆。
風婉兒瞅著機會,把桃花雪的事兒說了。
諸葛執一挑眉,道:“區區兩月便獲利兩千兩,婉兒出手不凡。”
風婉兒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也沒有啦!”
諸葛執斟了一杯梅子酒,道:“婉兒有管仲之才,孤敬你一杯。”
風婉兒舉起清露對飲,放下杯子,她從袖子裏取出六百兩銀票,放在諸葛執麵前,笑道:“承蒙王爺援手度過難關,搬遷那日王爺破費了六百兩,這便完璧歸趙了。”
諸葛執臉上的笑意凝住了,沉默了一會,道:“婉兒在與孤計較麽?”
風婉兒忙道:“不敢,隻是親兄弟明算賬,況且我與王爺非親非故.……”
“你倒是算得清楚。”他冷冷的扔下這一句,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