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不害臊！

  琥珀告辭走了，風婉兒看她離去，心情有些複雜，諸葛執對她極好，這一點她很清楚，但她更清楚，他是郡王，身邊從來不缺女子。


  即便在一起，他也不會隻屬於她一個人。


  所以，他亦不是她的選擇。


  所謂順路叨擾，不過是推托而已，她其實是不會去的。


  她與他之間，也許隻能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吧。


  她心裏不知怎的，泛起一些失落，於是拍了拍臉，自言自語：“好好活著，千萬別被三從四德帶偏了路！”


  “什麽帶偏了路？”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桃花妃倚著門，似笑非笑的看著風婉兒。


  風婉兒忙遮掩：“沒事。”


  桃花妃笑了笑，走了進來，道：“今兒我可是一個子兒都不帶，就等著猴兒請客來著。”


  風婉兒去樓上取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下來，給桃花妃看：“夠不？”


  桃花妃嗔道：“換張二十兩的，不然一會子零錢你都裝不下了。”


  風婉兒上樓換了一張二十兩的，又拿了幾兩碎銀子，兩人便出發了。她們都沒吃早點，先找了個地方隨便吃了點，然後尋了個車馬行雇車——沾衣花圃要出城，距離頗遠，兩人雇了一駕小車並一個車夫，二兩銀子包來回。。


  這車也是女客雇的多，四角墜著小鈴鐺，拉車的馬也溫順。


  她們坐了進去，車馬篤篤篤的往城外走。


  城門處照例是要下車給城門校尉查驗的，據桃花妃所說，有時還要打點，風婉兒便準備了一些碎銀子。


  到了城門，果然有兵士上前盤問。


  風婉兒和桃花妃下了車，那兵士見是女客，又穿的標致，且無跟車的丫鬟，心知不是什麽權貴人家，有心盤剝一番，拿腔拿調：“哪家的？去哪兒？”


  風婉兒笑道：“官爺辛苦。”說罷，遞上一錠碎銀。


  那兵士眉開眼笑，伸手準備接，冷不防被人踹了一腳，剛要罵人，見了是誰動的手，立馬啞了口，灰溜溜的走到一邊去了。


  踹人的是秦闖。


  風婉兒認出了他，有些驚訝。


  秦闖笑了笑，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不長眼的敲竹杠到大侄女頭上，勿怪，勿怪！”


  風婉兒聽了那句“大侄女”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想起潘氏，表情便僵僵的，桃花妃打圓場：“多謝官爺。”


  秦闖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兩人又上車，往城外走。


  出了城門，桃花妃問：“這人你認識？”


  風婉兒把潘氏等人的事兒說了，桃花妃嗤笑：“這種見風使舵的小人多的很，敷衍敷衍便罷了。”


  風婉兒扶額，“我連敷衍敷衍都不想。”


  桃花妃笑道：“那就別理他，咱們隻玩咱們的去。”


  風婉兒點頭稱是，丟開手不提。


  馬車出城，走了小半個時辰，便到了那沾衣花圃，車夫趕著車停在車馬道旁，“二位小姐若有吩咐，隻過來招呼。”


  風婉兒給了他一錠碎銀，道：“今兒大概會停留一會，勞煩您耐心等等。”


  車夫得了這意外之財，歡喜的很，“等到天黑也使得啊！”


  風婉兒點了點頭，與桃花妃一齊往花圃裏走。


  桃花妃笑道：“好個和氣大方的女菩薩，我就愛和你一塊兒。”


  風婉兒搖頭晃腦道：“我是女菩薩，你就是菩薩身後的玉女了，咱倆果真搭配的很。”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來到花圃門口。


  要進這花圃也是要收銀子的，一個小廝坐在門口，麵前擺著一隻壇子，裏頭裝滿了鳳仙花，入花圃一人須二百錢，贈一枝鳳仙花。


  風婉兒付了錢，挑了一隻粉紅的，桃花妃挑了一隻白的，互相幫著簪了，攜手入了花圃。


  此時花圃裏時令鮮花四處盛放，四處浮動著花香，彩蝶蜜蜂飛舞其中，正是一副蝶戀花的好風景。


  在花圃裏遊玩的女眷頗多，三三兩兩，老老少少，欣賞美景。


  風婉兒拉著桃花妃在花圃逛了好一會，突然見不少人往一個方向走，心中奇怪，問桃花妃：“她們去幹什麽？”


  桃花妃想了想，道：“我聽說這家花圃專門辟了一個地方，放些外頭弄來的稀罕花草，據說連裝花草的盆罐都是古物，這地方一天隻開一小會兒的，莫非現在開了？”


  風婉兒來了興趣，道：“咱們也去開開眼。”


  桃花妃點了點頭，兩人順著人潮往前走，隻見前頭有個小庭院，果然開著門，走進去便看見裏頭用花架擺了許多的盆景。


  風婉兒定睛一瞧，發現是月季，大概是培育過的品種，花朵都十分的碩大，花瓣也層層疊疊的，散發著陣陣幽香。


  世人甚愛姹紫嫣紅的顏色，故而那些色彩鮮豔的盆景邊上都擠滿了人。


  風婉兒懶得與人擠，見一盆雪白的月季旁沒什麽人，於是走過去細細欣賞，桃花妃看了一會，道：“這花開的好，花枝子也茂盛，就是可惜刺兒太多。”


  風婉兒道：“有些月季是不長刺的，咱們待會仔細轉轉，看看有沒有，若是有的話，買幾盆回去，擺在店裏，又香又體麵。”


  桃花妃頗為意動。


  這時，突然聽見一陣女子嬉笑，原來，一群少女正在花間跑來跑去，用手中的紈扇撲蝶，瞧著裝扮似乎是富家小姐，身後還跟著丫鬟。


  一隻彩蝶翩翩然飛著，往風婉兒這邊飛來。


  一個穿著紫綃翠紋裙的少女衝在最前頭，一個躲閃不及，直直的撞在白月季上，白月季晃了晃，倒在地上，花盆碎成幾塊，月季花枝子也折了不少。


  那少女臉兒白了，花圃裏的小廝聽見動靜，忙過來查看，見花盆落了地，都叫糟糕，“上好的紫砂盆兒，就這麽碎了，二十多兩呢。”“這白雪仙也值十多兩！”


  那少女聽見這話，臉色越發的不好，她的同伴丫鬟跟著過來，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一個管事模樣的小廝問道：“您幾位說說，誰把這白雪仙弄倒的？”


  那少女咬著唇，突然一眼看見風婉兒站在一旁，見她穿的素淨，也無丫鬟，眼珠子一轉，指著風婉兒道：“是她弄倒的。”


  風婉兒沒想到這少女竟然反咬一口，一挑眉，也不反駁，隻靜靜的看著那少女，

  那少女不敢與風婉兒對視，看向周遭同伴：“就是她，咱們都看見了，是不是？”


  跟著的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忙道：“就是！我親眼看見她用胳膊肘弄倒的！”


  其餘少女有的沉默不語，也有的隨聲附和，“做錯了事兒還不肯認，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