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擁她入懷
風婉兒見了那帖子落款,不欲為難下人,便道:“帖子我收了,你回去吧。”
那丫鬟又福了一福,走了。
風婉兒待那丫鬟走了,便進了門,仔細看那帖子,明日是休沐之日,這帖子是宴請?她仔細看著,突然發現那帖子四周畫著一些花紋,這些花紋仿佛是一些毒蟲毒花,十分眼熟。
很快,她心中一凜!
這些分明是製冰燹之毒時要用的材料!
孔禮竟與那些人攪在一起?!還明目張膽的畫在帖子上,竟然猖狂至此!
想到這裏,風婉兒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就往王府去了。諸葛執此時還未下朝,守門的侍衛卻知她身份非同尋常,直接放她進去。
風婉兒一入府,便直奔試玉堂,琥珀聞訊而來,笑問要用些什麽點心,風婉兒顧不得點心了,道:“姐姐派個小廝去宮門外等王爺,讓他下了朝別耽誤,就說我在等著。”
琥珀忙吩咐去了,風婉兒在廳堂坐了一會,總等不來,又去外頭的銀杏樹下透氣。
琥珀帶著小丫頭子,搬了一張墊著彈花細絨軟墊的貴妃椅來,讓她倚著。
風婉兒道了謝,然後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那帖子,又想了一會應對,正想的入神,突然覺得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一驚,回頭一看,卻見諸葛執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他硬朗的眉眼卻透出一股寵溺溫柔的神情。
她怔忡了一瞬,覺得心弦似乎被撥動了一下。
諸葛執笑道:“婉兒主動前來,倒是意外之喜。”
風婉兒忙起身,把袖子裏的帖子拿了出來,“你瞧瞧。”
諸葛執接過,看了看,眸光有一瞬凜冽森然,道:“宵小不必理會。”
風婉兒急了,道:“不理會不行啊!你看著帖子周遭畫著的。”
諸葛執隻看出花鳥魚蟲,風婉兒伸手指著那些花紋,道:“這些是製作冰燹之毒要用的材料!”
諸葛執瞳孔驟然緊縮,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風婉兒憂心忡忡道:“這毒藥製備十分複雜,還講究運氣,就是我也未必能一次成功,他怎麽會認識那些人?你會不會有危險……啊.……”
她的話被打斷了,是他伸手擁她入懷,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無妨,別擔心我,嗯?”
風婉兒冷不防被擁入他懷中,一下子羞澀的不得了,伸手推他,小聲道:“你,你別這樣拉拉扯扯……”
諸葛執笑了笑,鬆開了手,把帖子扔在地上,道:“一時有感而發,婉兒莫怪我唐突,此事很不必管。”
風婉兒還是不放心,道:“要不還是去看看……”正說著,吳長史匆匆走來,道:“丁掌印來了。”
諸葛執和風婉兒都有些意外,諸葛執命吳長史帶人進來,很快,丁掌印手執拂塵,優哉遊哉的走進院子。他來到諸葛執麵前,見風婉兒也在,露出一絲笑意:“女謀士也在。”
風婉兒福了一福。
諸葛執道:“不知內相前來所為何事?”
內相便是對宦官的尊稱。
丁掌印見他客氣,也越發的和氣,道:“欽天監今兒上了折子,說靈石降於城外紫竹林,須有德者出之。可巧常山王在一旁,誇獎郡王才德兼備,陛下一高興,就把差事分派下來了,讓王爺這幾日去找尋一番,若是得了,即刻奉與陛下。”
諸葛執眸光閃了閃,道:“遵旨。”然後又道:“謝內相。”
吳長史忙道:“請內相隨下官用茶。”
丁掌印微微一笑,跟著走了。
一番款待,不在話下。
風婉兒心知這事與孔禮脫不了幹係,這是逼著他們去赴宴呢!
她見丁掌印走了,問:“靈石是什麽?”
諸葛執道:“星隕落地,則為靈石,此物極為難得,況且也絕無這般湊巧。”
風婉兒才知原來就是隕石了,於是點了點頭,道:“這一遭可不能叫他們得逞,否則他們日後裝神弄鬼的事兒就多了。”
諸葛執沉吟片刻,命人去叫公孫參。
風婉兒奇道:“叫公孫先生做甚?”
諸葛執道:“公孫先生頗通雕琢之道。”
這話的意思就是讓公孫參來造個“靈石”出來,風婉兒想了想,道:“我倒有個主意,管叫那孔禮目瞪口呆!”
諸葛執看她眉飛色舞的模樣,笑道:“還請婉兒賜教。”
第二日
城外 紫竹林
眼下已是白露時節,涼風漸起,穿林而過,又添幾縷肅殺之氣。
百草皆顯露出凋零之態,唯有城外紫竹林,蒼翠依舊,頗有遁世清幽之感。
林間有一處空地,擺著幾張小桌軟墊,桌上擺著珍饈美酒,孔禮坐在一處小桌前,手中拿著一隻梨花盞,頗有些心不在焉。
坐在他對麵的韋檀飲罷杯中酒,吟了一句詩:“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孔禮旁邊一儒生一板一眼道:“大人風雅,隻是此間無雪,更非月明,此詩不合時宜。”
韋檀身邊有一中年婦人,衣著華麗,容貌隻是尋常,正是他那郡主老婆,她冷哼一聲:“夫君若是心心念念美人,直說便是,何必遮遮掩掩,念些酸詩?”
韋檀被懟的啞口無言,又不敢發作。
這陣子郡主看他是越發的緊了,府裏已是攆了不少模樣好的丫鬟,他連續數月對著這麽一尊巡海夜叉,心裏懷念閔玉瑤等人的溫柔小意,又想起潘氏的風騷,越發意難平,眼下借酒消愁,一時有感而發,竟還被郡主拿住把柄。
這口鬱氣隻得在肚子裏打轉,他麵上還得賠笑:“夫人這是什麽話?林下美人正是夫人啊!”
這話哄的郡主高興了一些,飲了杯中酒,看了孔禮一眼,又掃了掃斜對麵兩張空的小桌,心裏暗自嘀咕,這姓孔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叫來小宴,還有人未到。
她也懶怠問的,想起下午針線上人還要來問秋衣的料子,於是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家去?”
韋檀喝了一中午的寡酒,也想睡覺,便與孔禮告辭。
孔禮起身相送,回來之時,那年輕儒士也要走,道:“還有文書要整理,先走一步。”
孔禮道:“謝孤竹兄賞光。”
那儒士也走了。
孔禮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竹林裏,突然心煩意亂,將一張小桌給踹倒,往竹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