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挑釁栽贓
風婉兒一進公堂便見了這架勢,心中一驚,很快又鎮定下來,站在另外一側。
那何羨仙一大早就見了這棺材,此時早也麻木,目不斜視的走到上方坐下,左右衙役立刻唱喏“威武”
何羨仙待他們唱喏完,一拍驚堂木,道:“有何冤屈,速速道來!”
那瘦高男子輕蔑的掃了風婉兒一眼:“你是何人?”
風婉兒淡淡道:“你不認識我?”
那瘦高男子道:“我認識你作甚?叫你主子快出來!”說罷又看向何羨仙:“你這官兒竟也幫著糊弄本座麽?”
何羨仙忙道:“仇掌門息怒!殿下有事在身,一會便來,這位是殿下謀士,代為應對,你與他說是一樣的。”
那名叫仇掌門的男子一聽“謀士”二字,登時神情變了。
風婉兒見狀,冷笑道:“看來你是認得我了。”
仇掌門恨恨瞪了她一眼,道:“少在此處故弄玄虛,你家主子害死本座座下仙童!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如何交代?”
風婉兒正要開口,一個男聲已是沉穩傳來:“王子犯法自然與民同罪,不過汙蔑天家的罪過你可擔得起?”
仇掌門一驚,卻見諸葛執一身郡王服製,大步邁進公堂。
諸葛執進了公堂,先走到風婉兒身邊,確定她並未受驚才放心。
何羨仙見他進來,早也坐不住了,站起來想行禮,又見仇掌門在一旁虎視眈眈,攏起的手就伸不出來了。
諸葛執掃了他一眼,淡然道;“大人請坐。”
那何羨仙別別扭扭的坐下,又命人“給郡王看座”,然後道:“既然雙方到場,且將當日情況一一對質,若能化幹戈為玉帛,豈不美哉?”
仇掌門沉聲道:“對這等見財起意、心狠手辣之人,還談何化幹戈為玉帛?本座定要討個說法!”
諸葛執從容坐下,道:“憑證何在?”
仇掌門指著棺材道:“仙童昨日上午尋得雪芝,被你撞見,先許以高價,不成便命爪牙對他動手,可憐他今年不過十一,竟被刀劍加身,轎夫抬了回來,他親口說是衡郡王逞凶,當天晚上就斷了氣,你還有何話可說?”
話音落下,那站在一旁的轎夫立刻高聲道:“正是如此。”
諸葛執道:“可有物證?”
仇掌門猛的把棺材推開,血腥氣猛烈的撲了出來,裏頭是一具血跡斑斑的屍體。
那何羨仙見了這慘狀,嚇得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眾衙役也不由得驚駭出聲。
風婉兒冷不防見了屍體,後退了好幾步,臉色就白了,諸葛執立刻起身,擋在她麵前,風婉兒用最大的自製力逼著自己冷靜,從他身後走出來,小聲道:“我沒事。”
諸葛執猶豫了一會,就隨她了。
那廂仇掌門怒道:“這孩子才十一啊,你竟也下得了手?!”說罷,眼角滾落一滴淚!
風婉兒憐憫的看了一眼那屍首,不知他真實年齡是多少,但看上去確確實實是個小孩子的模樣。
前幾日這人還坐著轎子,在靈芝會上受人矚目,十分風光,如今卻是這般淒慘的模樣。
這絕不是正常死亡!
這些人好狠毒的心腸!
諸葛執也看出了底細,又聽見仇掌門的挑釁栽贓,漠然道:“死無對證,口說無憑,焉知不是你一手炮製?”
風婉兒也冷冷道:“你對身邊人這般狠毒,不怕來日自食其果麽?”
仇掌門不接話,而是看向何羨仙,冷冷道:“本座聽聞朝廷有江湖訴才來了此處,今日郡守大人如何說?”
諸葛執也看向何羨仙。
何羨仙腦門子上全是汗,之前那仇掌門已是派了人來“提點”,“若叫本座不痛快,大人全家都別想痛快”,何羨仙最是膽小怕事的一個人,既怕得罪諸葛執,更怕全家被這幫江湖草莽滅門,登時如坐針氈,又好比架在火炭上烤。
正是進退兩難的時候,他身邊一個幕僚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何羨仙愣了一愣,然後咳嗽了兩下,接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那幕僚驚叫了句“大人”,就命衙役“把大人帶下去。”自己也跟著走了。
衙役們見郡守開溜,不敢出聲,紛紛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
那仇掌門冷笑一聲:“果然是官官相護,今日便是說破天!本座也要一個交代!”
諸葛執沒理他。
那仇掌門似乎還想罵,一個轎夫拉扯了一番他的衣袖,他才閉口不言了。
又過了好一會,那何羨仙終於攙著幕僚的手,顫顫巍巍的走到座位上,有氣無力的坐下,哼哼:“此事.……各執一詞.……下官才疏學淺,難有,難有定論,已寫好了奏折,上奏,上奏天子,八百裏加急,送,送往京師,請陛下聖裁!諸位若是,若是願意等,便在本縣暫,暫住!若是有事,先散去,也使得,得了結果,自然通傳轉達!”
那仇掌門立刻道:“如此也可!”
何羨仙又看向諸葛執:“郡王.……意下如何?”
諸葛執沒回答,卻看向仇掌門:“恭喜掌門得償所願!”
仇掌門臉上的驚慌隻有一瞬,很快又恢複了怒色:“胡言亂語!”
風婉兒已是冷笑出聲:“在此處都審不出所以然來,一本奏折又能看出什麽?自然是不了了之,到那時候,王爺的名聲也敗壞的差不多了,你心懷鬼胎,還當旁人都是蠢貨看不出來麽?”
何羨仙:“.……”你說誰是蠢貨?!
何羨仙忙道:“陛下聖明,必不使殿下蒙冤受屈!”
諸葛執道:“自然如此,不過若能當機立斷,又何必陛下勞心?”
何羨仙為難道:“此事,此時還需從長計議……”
風婉兒此時開口了,卻是問那仇掌門,道:“方才掌門說不認得我,是也不是?”
仇掌門方才聽到謀士一詞,心中便猜到了她的身份,男裝不過是障眼法,可話已出口,騎虎難下,隻得死扛到底:“鷹犬爪牙,不屑結交。”
風婉兒道:“昨日我一直與郡王在一起,你既說見了郡王逞凶,為何不認識我呢?”
仇掌門恨聲:“一麵之詞!自然隨你怎說!”
風婉兒冷笑:“你的話也是一麵之詞。”
何羨仙見雙方針鋒相對,簡直恨不得自己立刻暈倒,但裝病的計謀已用了一次,卻是不能再來了,於是用手扶著額頭,不住嘟噥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