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我陪著你
郡王府
風婉兒和諸葛執回了慕風堂,一坐定,風婉兒就迫不及待的問:“是誰要來求醫呀?”
諸葛執把手放在她麵前,笑道:“是我。”
風婉兒愣住了,道:“還沒到每月診脈的時候呀。”
諸葛執道:“今日上朝之時有些暈眩。”
風婉兒一驚,連聲道“怎不早說?!”又忙給他搭脈。諸葛執沉默不語,風婉兒覺得他是因為要陪自己去桃花妃那兒才硬撐著,心裏特別愧疚,細細的給他診脈,隻覺脈象還算穩當,以為他累著了,就取了酸棗仁熬安神湯,給他飲下。
她本以為他飲了安神湯就無事了,到了晚上,他的精神明顯差了許多。
風婉兒擔心的不得了,又給他診脈,覺得脈象正常的很,諸葛執連聲說自己沒事,他越這般說,風婉兒反而越是不信,再診脈,又開不出藥方,急的團團轉。
諸葛執捏了捏她的小臉,低聲道:“我無事,婉兒不必憂心,大概這幾日有些累了。”
風婉兒也知他事多,越發心疼,跑到廚房,按著食補的方子,給諸葛執熬湯,盯著他喝了,到了晚上,也不許他看文書,磨著他早些睡。
諸葛執抱著風婉兒,隻覺滿懷的暖玉溫香,想著,“休息幾日也不錯。”
到了第二日,風婉兒惦記著諸葛執的“病情”,早早的醒了,一睜眼,卻見諸葛執還閉著眼睛,心裏慌張的很,又給他把脈,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覺得比昨日強些。
她決定這幾日好生守著他。
正思量著,吳長史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主子,該早朝了。”
諸葛執睜開眼睛,扶著額頭起身,似乎想上朝,風婉兒猶豫了一下,道:“若是,若是朝堂不忙,你休息幾日好不好?你天天都看折子.……”
諸葛執似乎也有些猶豫。
風婉兒又勸了幾句,諸葛執也就“順水推舟”,命吳長史:“替孤遞告病折子。”
吳長史忙去了。
風婉兒心裏鬆了一口氣,按著諸葛執睡下,給他蓋好被子,然後自己蜷進他懷裏,小聲道:“你好好休息幾日,我陪著你。”
諸葛執輕聲道:“有婉兒陪著我,什麽病都好了。”
風婉兒小聲道:“多休息,不許油嘴滑舌的。”
“嗯。”
兩人相擁而眠,仿佛蓮花並蒂。
這一覺就睡到天大亮,風婉兒覺得三餐還是要規律,掃了一眼滴漏,覺得差不多了,捏了捏諸葛執的臉,小聲道:“起來吃飯好不好?”
諸葛執慢慢的起身,風婉兒去內室端了帕子熱水過來,讓他洗漱了,然後自己收拾了一番,又去飯廳端了清粥小菜過來,與他一齊用了,諸葛執用的不多不少,風婉兒見他能吃東西,心裏又鬆了點。
用罷早膳,諸葛執的意思是去書房看文書,風婉兒哼哼:“若是有要緊的文書,便罷,倘若可以放一放,你就先休息!”
諸葛執笑道:“如此,有勞婉兒去拿桌上帶火漆的文書過來,其餘的待好些再說吧。”
風婉兒便去拿文書,隻見那帶火漆的大概有二十多本,不算太多,就抱著往臥房走了,走到半道上遇見琥珀,琥珀道:“玄都郡主遣了絲絡轎子來接小姐過府。”
風婉兒想起這一出,忙道:“勞煩琥珀姐姐傳個話兒,就說我這幾日突然有一件要緊的事兒,過幾日再去找阿姐玩。”
琥珀心裏念了一聲佛,麵上四平八穩的出去回話,那抬轎子的沒說什麽,走了。
那廂,風婉兒抱著文書進了臥房,諸葛執倚著床榻,讓風婉兒拆開文書,又讓她替他批注。
這些文書都是長樂來的,郡丞定期稟告長樂的賦稅、守衛等事,風婉兒之前也看過這些文書,諸葛執也教過她批注的法子,故而駕輕就熟。
兩人很快看完了十多本,風婉兒又拆了一本,見著一個眼熟的名字:端木宣,於是興趣就濃了些,細細的看,這折子上說端木宣想討個學官,帶著母親在郡內四處遊學,教授儒家經典,她把這折子給諸葛執看。
諸葛執不以為意,道:“讓商君教化教化也好。”
風婉兒就批了一個“可”。
這些折子很快會傳回長樂。
兩人上午看了折子,中午清清淡淡的吃飯,下午便睡懶覺,如此這般幾天,過的十分自在。朝堂之上,有不少人聽聞“衡郡王告病”,也有要來探望的,也有來送禮的,諸葛執如以往一般,閉門謝客,“氣虛體乏,不能招待,見諒。”
眾人皆知衡郡王出了名的冷心冷麵,送了禮也就罷了。
吳長史每日都要來回稟一遭:某大人送了四色禮,等等。
這一日,風婉兒與諸葛執依舊看了一上午的文書,吳長史在外頭回話:“王爺容稟,卑職有要事稟告!”
諸葛執“病”了幾日,按著之前與公孫參商議的,眼下也漸漸“康複”了,聽了吳長史的話,有心起身,風婉兒已是先出去了:“長史大哥有何事?”
吳長史忙奉上一封信:“姒將軍送了禮來,在禮盒之中夾了此信,請殿下過目。”
風婉兒忙接了,回了臥室,拿給諸葛執看,諸葛執笑道:“婉兒替我看看。”
風婉兒猶豫了一下,道:“這是姒將軍的耶。”
諸葛執道:“無妨。”
風婉兒心裏其實也好奇的很,嗤嗤把信給撕開,拿出來一瞧,登時愣住了,臉上浮現出糾結的神情,然後把信遞給他。
諸葛執接了,掃了一眼,隻見那信上洋洋灑灑寫了許多,表達了一個意思:他去漁陽本是投奔雍氏姻親的,然而雍氏獲罪,雍氏嫡長子的郡守位置就沒保住,姒國丈又讓孫女兒與那嫡長子和離了,如今雍氏一族都拿姒甘露出氣,明裏暗裏使了許多的絆子,姒甘露的日子十分不好過,給祖父寫信求告,信如石沉大海,就想讓諸葛執替他說個話兒,讓皇帝召他回來。
風婉兒對這個姒甘露有點印象,道:“上次小宴還見過這個將軍,他怎的跑漁陽去了?”
諸葛執將她攬在懷裏,笑道:“外祖有心曆練他一番。”
風婉兒遲疑道:“那你要不要幫他說話兒?”
諸葛執道:“寶劍鋒從磨礪出,待到成才之後再看吧。”他把這封信隨手扔在了一旁。
又過了兩日,丁掌印來了,目的十分單純,就是想問問“衡郡王康複了沒有,陛下見您這陣子沒上朝,怪念叨的。”
皇帝一直以為諸葛執那日當著自己的麵,強硬參奏了南安侯,心存不安才告了病,朝堂上也有人是如此認為,比如說姒甘泉,比如說諸葛宸。
倘若他們知道諸葛執告病的真正理由,隻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皇帝覺得諸葛執是“良心不安”了,而且“十分不安”。
到底是親父子,皇帝的氣消的飛快,反正南安侯能不能世襲罔替都是一把好刀,他也沒指望這把刀能傳給子孫後代,也就罷了,大發慈悲的遣了丁掌印上門“問好”,實際上就是婉轉的叫他回去繼續上朝。
諸葛執估計著公孫參的事兒也差不多辦妥了,就對丁掌印道:“明日便去,謝陛下牽掛。”
丁掌印笑眯眯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