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成全”
風婉兒見諸葛執明日要上朝,又見他氣色精神都好了不少,還是不大放心,道:“滋補的東西要繼續吃著,素日裏不可太勞神。”
諸葛執含笑應了下來,到了第二日,諸葛執果然去上朝了,風婉兒又想起桃花妃請她小住,於是想瞅著這個空當,親自去她那裏解釋也道歉。
她對琥珀道:“勞煩琥珀姐姐備個車,我想去看看阿姐。”
琥珀笑道:“玄都郡主仿佛又出去了。”
風婉兒奇道:“又出去了?”
琥珀點了點頭,道:“奴婢知道小姐記掛著郡主娘娘,昨兒還遣人去看呢,門房說郡主又訪友去了。”
風婉兒道:“怎的又訪友?是誰呀?”
琥珀笑道:“這奴婢就不知了。”風婉兒又想起晴姨,瞅著空兒去了一趟,果然還是無人,心中糾結的很,隻得怏怏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恰好諸葛執也剛進門,見了她,笑道:“婉兒出去逛了?”
風婉兒點點頭,道:“阿姐又訪友去了,我去了晴姨那兒,也沒人,梨花都不在哎!”
諸葛執道:“婉兒若是喜歡貓兒,我命人弄一隻來?”
風婉兒忙擺手,道:“不必啦,我養不好,與它玩一玩還可以。”
諸葛執也笑了,又說起朝堂的新鮮事,“今日命戶部去工部查了賬。”
風婉兒想起漱莓行宮“偷工減料”的事兒,來了興趣:“如何如何?”
諸葛執道:“查出工部尚書貪墨軍餉,已是被革職查辦,韋檀拔擢了尚書。”
風婉兒聽韋檀竟然升官了,十分不服氣,哼哼:“這樣的人也能當尚書.……”
諸葛執道:“常山王出麵為女婿求官,陛下也就允了。”
風婉兒想起韋檀那郡主老婆,又想起閔玉瑤,暗自歎氣。
諸葛執捏了捏她的臉,道:“婉兒在想閔氏夫人?”
風婉兒匪夷所思的看著他,道:“你怎麽知道?”
諸葛執笑道:“婉兒在我麵前的時候,喜怒哀樂都在臉上。”
風婉兒嘿嘿一笑,“人家相信你嘛!”又道:“也不知那寧臣會不會明媒正娶……”
諸葛執道:“眼下必定不行。”
“為何?”
“韋檀拔擢了尚書,空出了侍郎的位置,陛下命眾人舉薦,那寧臣毛遂自薦了,陛下允了,他這陣子大概會很忙。”自然就顧不得這閔玉瑤了。
風婉兒奇道:“他去了工部?”
諸葛執道:“正是。”
風婉兒對寧臣沒啥興趣,又閑話起了其他的事兒,也就不提晴姨了。
寧府
寧臣喜氣洋洋的坐在書房裏,翻來覆去的看吏部發來的到任文書——皇帝親口允了他去工部,這到任文書就下的飛快,他都沒進門呢,文書已是送來了。
他如今心想事成得了這麽個肥缺,下頭奉承拍馬的絡繹不絕。他想起自己在朝堂上的大義凜然,也不欲讓清流說自己得意忘形,故而推脫自己忙於公事,並不見人,又琢磨著諸葛執突然命人查工部的帳,是不是想給自己鋪路-——莫非是那風氏側妃吹的枕頭風?
寧臣想來想去,沒個結果,索性不想了,就覺得閔氏有旺夫的苗頭,有心去她的伊人小樓轉一轉,還沒出門,一個常隨過來道:“韋大人來了。”
這韋大人自然就是指韋檀了。
寧臣覺得韋檀如今是上官,倒是不好怠慢的,忙出去相迎,走到一半,心生一計,就招了常隨,如此這般的說了一說,那常隨領命而去。
寧臣把韋檀迎進府,兩人就在書房裏說話,韋檀一坐下就長籲短歎,寧臣笑道:“韋兄蒙了陛下的拔擢,如此喜事,為何歎氣?”
韋檀道:“雖得了陛下的拔擢,但也托了衡郡王的福,唉,也不知福兮禍兮。”
寧臣奇道:“韋兄這話從何說起?”
韋檀思慮了一番,覺得還是不吐不快,低聲道:“若是以往,倒也沒什麽,隻是我聽嶽丈說不少宗親攛掇著陛下立儲……也不知花落誰家.……”
韋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如今他湊巧因諸葛執而升官,眾人天然的會以為他站在諸葛執這邊,倘若諸葛執能立為儲君,自然最好,倘若是旁人,將來可就不好相處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麽。
那寧臣愣了愣,旋即笑了,道:“不是他,又是誰?”諸葛執是元後嫡子,於情於理,太子之位都該是他的。
韋檀伸手,在桌上寫了個九字。
宸郡王諸葛宸行九!
寧臣不以為意,道:“投機取巧,不足為慮。”
韋檀聽了,心裏還是亂的很,寧臣卻十分輕鬆,又談起風月,韋檀心不在焉的應著,過了一會子,外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那韋檀滿腹心事,渾然未覺,寧臣已是知了,又談了幾句風月,突然起身,對著韋檀作揖,“小弟有一事,請韋兄成全。”
韋檀十分驚訝,忙起身相扶:“賢弟多禮了!”
寧臣歎道:“前一陣子遇見閔氏流落街頭,小弟一時不忍,帶挈了回來,原想著待到郡主消氣,便完璧歸趙,誰知日久生情,小弟.……小弟想聘閔氏為正妻!”
韋檀大驚失色,道:“這怎麽說的?這閔氏.……你們.……你們何時.……”
寧臣忙道:“韋兄容稟,倘若閔氏還是您的愛妾,小弟萬萬不敢染指,隻是聽聞你已寫了放妾書,從此兩不相幹,一時,一時情難自禁.……”
韋檀聽了,沉默了半晌,歎了一口氣,道:“賢弟,非是我棒打鴛鴦,隻是這閔氏不過風流尤物,逢場作戲也就罷了,如何動起真心來了?”
寧臣臉一沉,道:“小弟與閔氏如今情投意合,請韋兄說話留三分顏麵才是!”
韋檀見他似乎動了怒氣,忙道:“為兄失言了。”
寧臣還是餘怒未消的模樣。
韋檀滿臉尷尬和憂慮,思量了許久,才道:“賢弟可知她出身?”
寧臣道:“閔氏早已說分明,她原是官家女子,因父獲罪才淪落到那醃臢去處,老鴇囤積居奇,並未讓其拋頭露麵,後來就遇上韋兄了。”
韋檀道:“雖則如此,但她絕無子女緣分,賢弟也不在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