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不應該
劉丹臉色越發的難看，用力將自己的手抽走，嗤了一聲，“有什麽好羨慕的？男朋友而已，隨時都有可能會分手！等著看吧！”
“……”蕭簫和鄭穎麵麵相覷，一時語塞。這話，說得也太酸了點吧？
陳茜放下果汁，忍不住多看了劉丹兩眼，隻見她的視線還流連在莫小果和陸鋒之間，眸色暗沉，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陳茜暗自搖頭感歎。嫉妒，還真是女人逃不開的小心眼。
……
宴會，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陸鋒和穆北城一樣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獨留莫小果一人端著果汁坐在角落的吧台邊。
視線，追隨著陸鋒的身影，可是，偶爾會莫名滑開。待回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看著的竟然是穆北城。
披著璀璨的光芒，他優雅的立在人群中。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顯矜貴大氣。渾身上下那指點江山的氣魄更是讓人禁不住折服。
這個男人，將貴族的沉靜貴氣，詮釋得完美無缺。
“在看誰？”熟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她抬頭，撞上許磊探究的視線，忙心虛的將視線抽回來，狀似鎮定的打招呼：“雲總。”
許磊貼著她坐下，側身，懶懶的將手肘擱在吧台上，笑覷她，“要不，我來猜猜？”
“猜什麽？”
“猜你剛剛在看誰，不，應該說，猜猜你這兒在想誰。”許磊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她的太陽穴。
莫小果一愣。握著杯子的手，悄然收緊，心跳莫名加快，她居然有些害怕許磊的答案。
她怕，那答案會讓她無措。
幹笑一聲，她忙搶先說：“這完全沒有懸念啊，我當然是在想陸鋒！”
說得篤定、堅決，仿佛這樣才能說服許磊，也能說服自己。
許磊笑了一下，懶懶的搖頭，眼波在燈影下流轉，瀲灩而曖昧，“我看不是這樣。”
莫小果瞠目盯著許磊。
他悠然自若的倒了杯威士忌一口喝下，才笑著側過臉來，“其實，你是在想……”
有意逗她，他刻意停頓了下，眨眨眼，才悠然說出餘下的話，“在想送你這套禮服的人，我猜得對不對？”
他的話一出，莫小果怔了一瞬，繼而幾乎是立刻點頭，“是……沒錯。”
長鬆口氣。其實，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或者說，害怕被戳破什麽。
許磊笑聲朗朗，視線來回在她身上逡巡，看得她尷尬得扭過身去。
一會兒，發現他還盯著自己瞧，莫小果便索性扭回頭拿那雙剔透的眸子瞪他，以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滿。
許磊笑著移開視線，連連讚歎，“好眼光！果然是好眼光！”
“什麽？”
“我是說，送你禮服的人眼光不錯。”許磊笑得神秘莫測，“Anli的手筆。怎麽，他想追你？”
“不是的，我們隻是朋友而已。”莫小果連忙擺手解釋。
許磊笑而不語。
朋友？
嘖嘖，這穆穆少還真是用心良苦啊！討好一個女人竟然也甩這麽多花招。不過，好可憐……
人家隻是當他是朋友啊！
兩人正聊著，會場裏忽然響起悠揚的音樂。一對對，攜著舞伴滑入舞池。裙擺飛揚，身姿舞動，好一副美麗的畫麵。
莫小果抬頭，就見到陸瑩挽著穆北城也跟著滑入了舞池。
那一瞬，恍惚看到穆北城的視線朝自己看過來。可待她想要看得仔細時，他卻已經移開。
是自己的錯覺吧！
而另一邊的陸鋒……
他獨身而立，端著酒杯站在另一個角落裏。視線，沉沉的落在舞池裏，不，準確來說，他的目光也和她一樣，追隨著舞池裏最耀眼的兩抹身影。
隻是……
此刻的他看起來，已經被孤單和落寞淹沒。像是一個被遺失的孩子一樣，看起來那樣叫人心疼。
她擔心的想要上前，可是……
“還是不要過去了。”許磊的話，阻了她的動作。
“看樣子，你男朋友並不希望有誰打擾他。如果他真需要你的安慰，我也不會有機會陪你坐在這兒聊這麽多。”
莫小果微怔，他說的可不就是實話？
看她一眼，許磊從高腳椅上帥氣的滑下，紳士的含胸鞠躬，朝她遞過手去，“不如，第一支舞就勉為其難獻給我，OK？”
她的視線，遲疑的從陸鋒那兒緩緩轉開，看向許磊，“抱歉，我……其實，不太會。”
“你忍心當著這麽多職員的麵拒絕我？嗯……這會讓我很沒麵子。”
莫小果環顧一圈。
果然……
還有好多女孩子獨自立在舞池邊，對許磊的邀約翹首以盼。自己若拒絕了他，不但會被冠上不識好歹的名，還真會讓許磊下不了台。
她緩緩起身，遲疑的將手交到許磊手裏，“那，我試試……”
其實，她並不太有把握自己能將一支舞跳完整。因為……這樣的舞蹈，彼此的身體靠得太近，這會讓她惶然難安。
……
果然……
從許磊的手搭上她的腰開始，她整個人都緊繃得像石頭一樣。
原本就不太熟的步子，這會兒更是連連出錯，尷尬到了極點。許磊倒是不在意，反倒笑著鼓勵她。
偶爾，會和穆北城和陸瑩擦肩而過。離得很近很近，她仿佛能感覺到呼吸裏也藏著他的薄荷味。輕淺，卻鑽入心肺。
……
“接下來要交換女伴。”許磊衝莫小果眨眨眼，“場上這麽多人，你想換誰？”
交換？
莫小果驚惶的揪住許磊的西服，求助的搖頭，“別……”
因為確認許磊無害，所以她很努力的在克服彼此靠近的害怕。可這已經是她的極限，換做其他陌生人，她一定是做不到的，她亦不想讓對方難堪。
許磊怎麽會看不出她眼底的害怕？安撫的笑了笑，“那我給你挑個滿意的。”
說罷，他倏然鬆開擱在她腰間的手，另一隻手提著她旋轉一個圈。
流蘇在空中舞動，像夢中幽簾。舞動的雲朵，旋轉個圈，穩穩落入了一彎溫暖的懷抱。
原本的驚惶，在熟悉的氣息充盈下神奇的安定下來。瞠目看著跟前的俊逸男子，心跳亂了好幾拍。
此刻，她找不到任何話，甚至連呼吸都有些為難。
腰間一緊，被一隻有力的手臂圈住。
男人長腿一邁，手上微用力，她整個人被拉進了他的懷抱。
那一瞬，她腦海當機，變成空白。唯有男人灼熱而專注的眼神在流轉，叫她口幹舌燥。
“別緊張，放鬆點。”低沉的嗓音，像一個個音符，在她心上跳躍。
回神，她急喘口氣，有些狼狽的調整呼吸，手指揪緊他的上衣，“我……我不太會跳。”
垂目鎖著她，穆北城深邃的眸底有淺淡的笑痕，夾著打趣，“已經看出來了。”
莫小果窘迫不已。
所以，剛剛自己笨手笨腳的樣子，他都看在眼裏？
“這身禮服……”穆北城的視線從上而下看過去，而後又對上她的眼，眸色加深。
莫小果忙說：“是一個朋友送的。”
“哦。”他揚了揚尾音，一副好奇探究的樣子，“什麽樣的朋友？”
“一個很不錯的朋友。”
“男人？”
她愣了一下，掀目看他一眼。
“我問得太多了？”穆北城不以為意的挑眉，解釋：“我隻是覺得應該是男人才會有這樣恰到好處的選擇。”
“是嗎？”莫小果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心潮的蕩漾卻絲毫不減。
比起和許磊時，現在的她要輕鬆許多。舞步雖然不熟練，可是，穆北城是個絕對的主宰，由他引領，她總算沒有再出醜。
可是，這種靠近的感覺，好奇妙……也讓她隱隱有些擔心。他們，是不是靠得太近了？不應該這樣的……
兩人在舞池中舞動，讓在場不少人看紅了眼。
再也沒有比莫小果運氣好的了！有一個那麽優秀的男友，還同時被雲總和穆總青睞！
另一邊。
陸瑩已經完全心不在焉，視線時不時落向另外兩人。可是，讓她失望的是，穆北城的視線卻從不曾移開過。仿佛，他的眼裏隻剩下莫小果一個人。
偶爾，他麵上揚起的笑意，都叫陸瑩看得心驚。
這樣的畫麵，太不應該了！
穆北城是她的！
“陸小姐，你現在可是我的舞伴。能不能敬業一點？”許磊不滿的提醒她。
陸瑩掙了下，“許磊，我們換回來吧！”
許磊挑眉，“幹嘛這麽著急？那丫頭跳舞笨笨的，我還是比較喜歡和你跳。”
“可是……”
“怕咱們穆少被搶了？”許磊笑得瀲灩惑人，調侃她，“什麽時候陸大小姐這麽沒信心了？這會場裏，多少男人都盯著你呢！喏，那裏就有一個。”
說話間，許磊的下頷朝場外的陸鋒比了比，眼神意味深長。
果然，陸鋒的視線，正落向他們。
陸瑩沒好氣的白了許磊一眼，“別胡扯了。快放手！”
“OK！OK！不鬧了！”許磊知道陸瑩的性子，自己是拖不了多久的。做兄弟的，也隻能幫到這裏了。
才要鬆開陸瑩，鎏金門忽然再次被推開。
眾人驚訝的視線下，兩抹身影相攜而入，一下子就吸引了全場的視線。陸瑩和許磊停住，穆北城和莫小果的動作也停住。
一對夫婦。
即使已過中年，可是，婦人依然風韻猶存，男人依舊風度翩翩。
莫小果好奇的看著他們，穆北城俯首，低聲解釋，“我父母。”
“啊……”她恍然大悟，“難怪。”
果然是一家人，那份奪目的風采和氣質，異常出眾。
“北城。”陸瑩走了過來，柔聲喚他。
沒有立刻回身，穆北城倒是先看了莫小果一眼。隻見她怔了一瞬，下一秒，快速的退後一步，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距離。
陸瑩緊了緊眸，走過去，緊緊攬住他的手臂，“伯父伯母過來了，我們去打聲招呼吧？”
穆北城還看著莫小果，眸色深沉，暗晦不明，叫人探不出他此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