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很混蛋
這小丫頭，倔強的樣子，都讓他覺得那麽可愛。
可他不會說，他之所以沒有立刻上前，唯一的原因是——他在等她自己拒絕！
“擦擦眼淚，跟我走。”他遞了塊方巾給她。
遲疑，咬唇，好一會兒，她伸手才接過，卻仍舊站在那不動。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穆北城牽起她的手就走。那掌心的熱度包裹過來，讓她心頭一陣驚悸。
“穆總……”手指本能的縮了下，卻被他纏得更緊。想起剛剛的經曆，她不是不警惕，“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穆北城沉默不語，將她從黑暗的樓道裏徑自帶進了電梯。
明晃晃的光線猛然襲來，她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眼。
垂目，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被他緊緊握在手心。雙手相牽的畫麵，讓她立刻紅了耳根，試探的抽了抽手，嚶嚀輕語：“你……先放手。”
穆北城按下頂樓的數字，聽到她的話，這才垂目朝她看過來。眸光微深，光影浮動，那雙眼複雜得像是蒙了一層曖昧的薄紗，看得她心頭怦怦亂跳。
連同彼此相貼的手心，都灼熱難安。
莫小果又掙了下，穆北城才緩緩鬆開手。
彼此的溫度，在掌心漸漸消失。心裏，一時都變得空落落，但是，對方都不曾知曉。
狹窄的空間裏，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
莫小果將臉別向另一邊，不去看他。穆北城隻抬頭看著那LED燈上一下一下閃爍的數字。
直到電梯到了頂層，兩個人也都沒有再說話。
穆北城率先走出去，回頭，見她還遲疑的靠在電梯裏，他抿唇，“過來。”
明知道不能和他靠得太近，可是，她卻像是被蠱惑了一樣，雙腿更是不聽話。
回神的時候，已經乖乖的跟在了他身邊。
厚重的玻璃門被推開，他領著她到頂層的露天台上。
晚風迎麵撲過來，冷得她瑟縮了下。可是，樓下閃爍的夜景絢爛而迷幻，伴著晚風，一下子將她心頭的陰霾拂去大半。
一瞬間，就戀上了這兒，戀上了這種高高俯瞰的感覺。她看得出神，整個人趴在露台上。
“小心一點。”穆北城提醒，默默的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暖意襲來，她突然想起陸鋒留下的那件外套，鼻尖一下子就又酸了。
“為什麽帶我來這兒？”吸了吸鼻子，她問。
看她一眼，穆北城雙手兜在口袋裏。而後，將視線遠遠的落在夜景上，才回答：“馬上這裏就能看到煙花。”
“真的嗎？”
回答她疑問的不是穆北城，而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啪’‘啪’聲響。
一朵朵絢爛的煙花，忽然衝破夜空，遠遠綻放，璀璨斑斕。
天際，瞬間被染成七色彩虹。
莫小果驚喜的揚起小臉，癡癡的看著，清瞳裏卻蓄滿越來越多的眼淚。
她看著煙花，穆北城凝神看著她。
恬靜、柔和的側顏，在夢幻的光影下越發動人。
“莫小果。”他出聲喚她。
“嗯？”她這才意猶未盡的轉過臉來。他的視線沒有回避，灼灼的鎖住她。右手攤開懸在空中，提議：“剛剛未完的那支舞，想不想繼續？”
心，在狂跳。
她怔了一瞬。
許是被身後燦爛的煙火蠱惑，纖細的手緩緩抬起。還在半空中，已經被他略帶霸道的握住，纏緊。
腰間襲上暖意。
剛剛經曆過陸鋒那件事，她驚懼未消，身子不受控製的緊繃。男人強悍的身體貼近，她幾乎是本能的想要後退。
灼熱的大掌卻牢牢抱住了她的後腰，阻了她後退的空間。
“不許退！”
“可是，我……”她不適應，不自在，也很不安！
他怎麽會不懂？
嗓音柔了許多，“放鬆點，我不會傷害你……”
莫小果怔忡的看著他，他安撫的視線讓她漸漸安定。
煙火下，男人的俊顏迷人到讓她挪不開眼。
他就像從童話中走出的王子，高高在上，完美無缺，和她仿佛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可是，此刻，偏偏又離她這樣的近。近到，連呼吸都噴灑在耳畔。灼熱，惑人……
一失神，忘了步伐。不小心踩到了他，她一窘，這才回神，紅著臉，低低的道歉，“對不起……”
他失笑，故意問：“在看什麽？”
“……”她閉著唇，隻敢搖頭，眼都不敢再看他。
笑容加深，穆北城攬著她的腰，不動聲色的更密切貼近她。呼吸裏，都是她馨柔的氣息，絲絲縷縷，纏繞著他所有的感官，這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安逸感。
燦爛煙火下，男人女人隨風舞動。雪白的綢緞在風中飛舞，宛若那冬日裏靜透的雪花，纏纏綿綿。
像是輕舞，卻更似濃情的擁抱。
那一瞬，心裏仿佛生出朵朵美麗的紫藤，忽緊忽慢的撓著她的心……
……
陸鋒微醺的穿過宴會廳往外走，劉丹一眼就看到了。
眸子轉了下，她立刻丟下手裏的酒杯起步就跟出去。
……
坐上車，陸鋒並沒有立刻發動車子，隻是疲倦而懊惱的仰靠在駕駛座上。腦海裏，來來回回是陸瑩和莫小果在重疊。
真該死！
他到底做了什麽？！莫小果那麽無辜，他怎麽能傷害她？
正想著，突然一股涼風灌進來。他狐疑的睜開眼，一眼，便見到一抹豔麗的身影。
坐直身子，他微微皺眉，“我們見過？”
有些陌生，可又似乎在哪見過。
劉丹撥撥蓬鬆的發絲，“我是小果的同事，前兩天才在公司門口見過。陸先生忘了？”
陸鋒偏頭想了一下，而後頷首，“是，想起來了。不過，你這是……？”
他表示不解。
“能帶我一程嗎？外麵太冷了。”劉丹說著瑟縮了下。
陸鋒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室外的溫度是越來越低，不過，客人若真是想走，酒店都會事先幫忙叫好計程車。所以，她這個借口，太小兒科。
“去哪？”他紳士的沒有戳破。
“嗯……”劉丹想了一下，“去‘月影’，城北的那個清吧。”
並不順路，陸鋒卻沒有拒絕。將車，滑進熙熙攘攘的街道。
與其回去對著那空蕩蕩的屋子，那不如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這樣，至少能讓腦海裏那抹影子稍微淡去一些。
心裏的痛，也不會那樣明顯。
“陸總好像心情不太好？”劉丹抱著自己，和他搭話。
側目看她一眼，紳士的打開車內的暖氣，隻疏離的回應，“還好。”
這樣的小動作，讓劉丹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窗外的燈影一掠而過，昏暗的光影下，他的五官越發立體，雖疏遠，卻蓋不住那份溫潤。
劉丹莫名的心悸，這樣的感覺，叫她覺得尷尬，忙轉開視線去。
“你……和果子吵架了？”她努力找著話題。
陸鋒沒回她的話，隻是反問：“你們很熟？”
“嗯。”她頷首，“我們不隻是同事那麽簡單，還是好幾年的老同學了。”
“是嗎？”陸鋒轉過臉來，勉強笑了一下，“現在同一個公司上班，你們很有緣。”
“可不是。”劉丹悄悄看他一眼，試探的開口：“小果那些小時候的糗事我可都知道。”
“哦。”他心不在焉，沒有了下文。
這讓劉丹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頓了一下，又自顧自繼續：“你不想聽聽她過去的事嗎？”
“過去的都過去了。”
他隻回她一句簡單的話，明顯是興致缺缺。今晚，他對什麽都沒有興趣。
劉丹有些扼腕。
他已經表達得這樣清楚，自己若是再往下說，反倒要顯得囉嗦不識趣。而且，現在的情況下，她若是說她過去的醜事，陸鋒斷然要以為她在嚼舌根了。
看著他的側顏，劉丹不無嫉妒的說：“果子真幸福，能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的男朋友。”
是嗎？
可是，今天……他卻傷害了她……
夜，漸漸深下去。
城市裏的煙火盛宴也漸漸落下帷幕。整個樓頂都暗下來，隻剩下夜景的星星點點。
風在吹，即便是披著他的外套，隻穿著禮服的莫小果也冷得瑟縮不止。
穆北城握了握她的手，那刺心的涼意讓他微微皺眉。
停下舞步，他提議：“夜越來越涼了，我們下樓？”
“嗯。”她頷首，看了他一眼，將自己的手悄然從他手心移開。身子微退一步，穆北城落在她腰上的大掌遲疑了下，也跟著滑下。
煙花盛宴結束，他們的夢境也終止。
深深凝她一眼，穆北城率先轉過身去，“走吧，樓下估計也散了。”
她沒接話，隻是安靜的和他並肩走著。肩上還留著他的外套，可是，卻已經沒有了他的體溫。
顯得，沁涼、沁涼。
摘下外套，莫小果將衣服遞過去，“穆總，你的衣服。”
他沒有伸手去接，隻是凝目看著她，“不是冷嗎？披著吧。”
“還是不要了。”她執拗的不肯收回手，掀目看他一眼，眸色微暗，“免得有其他人看到誤會了。”
誤會？
怕陸鋒誤會？也是。
沉默一瞬，穆北城將衣服抽了回去。並沒有穿上，隻是隨意搭在手臂上。
繼而，沉步往離開的那扇門走。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冷漠。
莫小果搞不清楚他怎麽了，可是，他一向都是這樣——忽冷忽熱。
穿著高跟鞋，走得急才能跟上他的大步。到門口的時候，卻見他頓在了那兒，沒再有動靜。
“怎麽了？”她奇怪的問。
他轉過身來，身形靠在門板上。
“鎖了。”回得幹脆利落。
“什麽？”她傻眼。
穆北城掰了掰門把，可門把紋絲不動。
很顯然，這是酒店把門給鎖上了！
“你手機在身上嗎？”他問。
“沒有。跳舞的時候，把手包寄存在吧台了。”莫小果搖頭。
穆北城不慌，反倒低笑起來，“那看樣子，今晚我們真得呆在樓頂了。”
“你也沒帶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