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各執一詞

  次日是皇后的壽辰，景和帝有意大辦，辦的很隆重。


  東安城中的貴女，有身份有品級的家族都來了。


  為何，大家都心昭不宣，太子要選妃呀！


  如今太子得寵，在朝中和民間皆有聲望，雖然他雙腿仍然不便，但成為太子妃是多大的誘惑，自然引得無數貴女趨之若鶩。


  帝后定下了宋兮太子妃，卻沒打算立即宣布，那些貴女自然認為自己有希望。


  「你覺得宋氏好？」


  皇后的壽辰宴在露華園辦，太后和皇后在月紗閣內說話，皇后便將太子妃人選跟太后說了。


  「母后覺得呢？」


  太后神色遲疑，其實太后的母族也送來貴女衛氏，亦在太子妃候選名錄里。


  「一會兒來了，哀家看看。」太后道。


  「自然要讓母後過眼的。」皇後知道太后的心思，卻仍裝不知。


  不一會兒眾貴女皆來給皇上和太后請安。


  那衛氏女先來請安，衛氏閨名衛涵，是江陽侯的嫡次女，而江陽侯又是太后的親侄子。


  衛涵生的頗為標緻，此前進宮給太后請過安了，江陽侯也有意讓女兒入選太子妃。


  太后沒立即答應，她與皇后婆媳數十年，最知道她的性情。太子妃的人選，最後還得皇後來定。


  衛涵請了安，皇后看她確實漂亮，還奉上自己的刺繡，乃龍鳳呈祥。綉功精美，皇后十分滿意，給了她賞賜。


  「你覺得她如何？」太后還想皇后看了衛氏，也許會改變主意。


  「此生極好。」皇后淺笑，卻不多言

  宋氏一族也來了，忙見禮請安，除宋楚送上壽禮之外，宋兮奉上了自己的畫作，賞秋圖。


  宋兮在閨閣之中，最愛作畫養花。在汀州，她的畫作偶有流出，竟還賣過高價。


  她做的賞秋圖，以南山為主景，配以洋湖綠竹，卻又綿延至山川大海。南山之上男女身影華貴，立於南山之上，遠處江山綿延，城鎮山村。


  此畫，雖為賞秋圖，以小江山喻意大江山，這男女必定就是帝后，帝后賞秋實則是在俯視江山。


  好聰明的女子！


  此時正好景和帝來了，坐到皇后和太後身邊。


  「看下，你看看此畫……」皇后給皇上看。


  宋兮乃水黑畫，黑白為調，輔之以嫣紅點綴，畫作大氣。一個女子，做出這等畫，實在難得。


  「此畫甚好。」景和帝誇獎。


  「本宮也極喜歡。」皇后嘴角微微浮出笑意，「翠珍，在內殿尋一處掛好。」


  聽得宋兮得到帝后誇獎，其他貴女不由多看她一眼。皆想她不過是因為是皇後母族人，才能得此讚賞吧！

  「你們都去外面玩吧！」太后這是要跟帝后說話。


  這些貴女這才緩緩出去。


  「皇上，這太子妃人選是定了么？」


  「母后覺得宋女如何？」


  「倒是好的。」太后說著看了眼皇后，又道，「之前哀家不是聽皇上說，還要納兩位側妃嗎？」


  「原來是有此意，後來朕想了想，佑兒婚事不易，還是先納太子妃。等太子妃有所出之後，再納側妃不遲。」景和帝道。


  「哀家倒覺得……」


  「母后，此事也是佑兒的想法。你也知他婚事生了多少波折，如今就隨了他吧！」景和帝握住太后的手道。


  太后想想佑兒這一年來吃的種種苦，也是心疼。


  「也好，既然皇上有決定，就聽你們的吧！」雖然她心裡仍遺憾，不能讓衛女也同入太子府。


  不一會兒太子和靜平，及其他皇子攜皇妃皆來請安。


  眾人正說著話，卻聽得外面十分熱鬧。


  「外面怎麼了？」


  「貴女們在畫菊。」宮人進來稟報。


  「哦，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太后道。


  景和帝扶著太后，與皇后一起，眾皇子等一道出去。


  誰知道他們到了露花園時，便見衛涵衣擺臟污不堪，神態頗為狼狽，其他貴女皆擁在她身旁安慰。


  倒是宋兮一人立在一旁，神色淡淡的，手中的畫線已經成了幾片的。


  「這是怎麼回事？」太后擰眉。


  「太後娘娘，宋姑娘她、她不服我的畫比她好，居然推我入泥，害我摔倒。」衛氏大聲道。


  宋兮聽了這指控，心中微嘆口氣，立即跪下認罪：「臣女一時不慎，害衛姑娘摔倒，請太後娘娘恕罪！」


  「……」靜平在一旁看，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這事情總有一個前因後果吧！」她道。


  衛涵立即道：「回公主，臣女們看露華園內的菊花開的極好，所以相約一起做畫。」


  「臣女們想，剛才宋姑娘奉上賞秋圖令皇上太后讚賞，必定她畫功極佳。我們湊過去看她的畫，她、她突然將畫撕了，不給我們看。」


  「我問她為什麼不給看？她也不答，居然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到泥里，讓我出醜。」


  要聽了這話，眾人必定認為，宋女怕是才名有假，貪慕虛榮，害怕被人發現所以才如此。


  「宋姑娘，你可有話說？」靜平問。


  「畫是衛姑娘撕的，她撕了又將畫扔在地上，我去拾畫時，她過來用腿踢我，我只好用手推她，誰知道她就摔倒了。」


  宋兮心中無奈，她不欲跟這些人爭執，但衛姑娘的指控實在過分，她是皇後娘娘族中兒女，又怎麼能讓她丟臉。


  「你說謊……」衛涵急道，「好在還有旁人在場，你們說說，真相是什麼？」


  「回皇上，皇后，太後娘娘，的確如衛姑娘所言，是宋姑娘撕畫又推衛姑娘。」一旁的姚氏女道。


  宋兮算是見識了，終於明白太子說的，入了這宮闈的艱難之處。


  「宋姑娘，可否將你手中的畫給我看。」太子緩緩開口。


  宋兮看向太子，他不驚不怒坐在輪椅之上，眸光清明，看她時沒有半分失望，反而露出幾分安撫。


  她心裡一喜，太子是信她的。


  她緩緩上前，將撕碎的畫紙給太子看。


  太子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將畫展平拼好，她畫的是百菊圖。這畫並沒有畫完，卻將露花園的百菊皆勾畫出來，惟妙惟俏。


  「母后，你看，這百菊圖畫的極好，撕了倒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