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算計落了空
皇后看了看，宋兮畫風清麗，線條簡潔而大氣，畫的菊花十分傳神。
「衛姑娘，你說你的畫比宋姑娘好，拿過來看看吧！」靜平道。
衛涵心一沉，她哪裡會想到，太子竟會要把宋兮撕碎的畫拼起來有看。
她緩緩呈上自己的畫作，這畫的極一般，只堪堪畫了兩朵菊花。
靜平知道，東安城中貴女也是有圈子的，衛涵是皇祖母的侄子江陽侯的嫡次女，此女亦在太子妃候選名錄之中。
她冷笑，淡淡的看著衛涵，可想到她是祖母的侄孫女，勉強算是自己的表妹。
為避免讓祖母不高興，她語氣委婉：「衛姑娘，我倒以為宋姑娘的畫比你略勝一籌。」
只有鑒畫能力者，皆不可能認為衛涵的畫比宋兮的畫好。
宋兮心想，早知會生事端，衛涵提議比畫時，她便不參與了。只是當時所有貴女皆要做畫，那衛涵一直以言語相激，她心想我是宋氏族女，總不能太過怯場辱沒宋家之名。
想來衛涵以為她的畫是找的人代筆，想讓她露怯。
衛涵自然不可能知道，此畫是自己來東安城后，父親和表叔帶她去游南山洋湖時，她心有所動才畫的。
衛涵聽了公主的話，臉色泛白。
「你等是否都看到，是宋姑娘自己撕了畫，然後推衛姑娘？」皇后緩緩開口。
這些貴女都不是傻的，本來她們都站在衛涵這一邊，現在聽得皇后開口，個個顫顫驚驚的。
太后看向衛涵，衛涵一臉心虛，立即冷下了臉。
「姚姑娘，你剛說看到是宋姑娘撕畫推人，是嗎？」靜平問。
「我……」姚氏女本以為衛涵是太后的侄孫女，宋兮雖然是皇后族中女，但與皇后是隔了又隔的親戚，到底不及衛涵身份顯貴。
如今看太子似乎在護著宋女，公主又出言，她知道形勢不對，立即道：「我……剛才發生太快，臣女沒看清楚……」
「沒看清楚也敢胡言，看來姚家的家教也不如何？」景和帝冷聲道。
姚氏一聽身體一軟，跪趴在地上。
衛涵已經滿臉淚水，跪著抽抽咽咽的說：「皇上，皇后，太後娘娘，臣女知錯了。剛才臣女好奇宋姑娘的畫作，她卻不肯給我看。我一時惱怒奪過來，聽她嘲諷我的畫作不如她，所以才撕了她的畫。」
「臣女知錯了，臣女不該說謊，求太後娘娘恕罪。」
宋兮震驚極了，這衛姑娘眼淚來掉的也太快了，編故事的能力亦極強，被她這麼一說，到是自己也有錯了。
太后擰眉，看宋兮時也露出不喜。
「衛姑娘，你是如何奪我的畫呢？」宋兮緩緩問道。
「什麼……」
「我又是如何嘲諷你的呢？」她再問。
「你說我畫技不如你，丟人現眼。」衛涵衝口而出。
「可到今，我連你的畫都沒有見到呢？」宋兮一雙水眸清澈明亮，「我宋氏家訓有一條便是與人為善，立其身形其正，勿隨意衝撞人。我成長至今，皆不曾說過這樣的話去傷人。」
「她畫技的確遠不如你。」太子淡淡的開口。
太子一開口，宋兮看他竟說的一本正經的，不由臉一紅。
衛涵羞到了極處，哭的更傷心了。
「皇上，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奴才剛才就在不遠處侍候著，親眼見到發生何事？」李全德緩緩站出來。
因著皇上跟太后說話，他退到外面伺候，無意看到了園中的事情。
「你說。」景和帝道。
「宋姑娘本在一旁專心畫菊，衛姑娘、姚姑娘圍過去看宋姑娘作畫，對她言語不善，要拿她的畫細看。宋姑娘將畫給她們，突然衛姑娘將畫奪了，撕成了幾片扔地上。」
「宋姑娘見此去拾畫，誰知道衛姑娘踩到其中一片畫紙，宋姑娘便推了她一下，這才摔倒。」
李全德是景和帝身邊最得力的太監，他說的話自然無人懷疑了。
「難怪我看這片畫紙上有個腳印。」元佑道。
「竟敢在聖前無狀說謊，真是丟人現眼！」太后怒不可遏道，「還不退下去！」
衛涵抽咽著，景和帝使了個眼色，便讓宮人將她們帶下去。
宋兮心頭微顫，仍跪著沒動。
「兮兒，你起來吧！」皇后道，「委屈你了。」
「如今真相大白，兮兒不委屈。」宋兮福福身，笑容淡然，眸光依然清澈，臉上竟沒有露出絲毫委屈或者傷心。
景和帝眼中露出欣賞，他極不喜女子哭哭唧唧，宋兮蒙受冤枉，不驚不怒，不悲不惱，如此心胸氣度才堪配為太子妃。
「可惜了這百菊圖……」靜平道。
「那臣女再重新畫一幅吧，想來菊花的花期也沒有多少天，就讓臣女畫下這秋日百菊爭艷，留住秋日的尾巴。」宋兮道。
「也好……」景和帝道。
宮人看帝后及太后的神色，皆無走動的意思，已經搬來了玉椅，供主子們落座。
帝后等竟坐在一旁，看宋兮作畫。
一般女子，身後可是帝后太后在看著她作畫，應該慌張才是。但宋兮開始作畫之後，便十分的專註投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畫中。
「三哥，如今秋景這般好，宋姑娘作畫，不如你彈曲一首助興吧！」靜平道。
「也好。」元佑淡淡的回。
不一會兒宮人抱來琴，元佑彈的是《百鳥朝鳳》。
等元佑開始彈琴時，宋兮微分神看了眼元佑，雙頰微微緋紅，馬上又凝神專心作畫。
今日宋兮穿的是淺粉色的錦衣，元佑穿的是黃色的太子宮服，一個身在百菊之中，一個立於亭院之下。一粉一黃，一人作畫一人彈琴，這般看著當真是才子佳人，令人賞心悅目。
景和帝和皇后相視一笑，他握緊了皇后的手。
元祺等皇子皆十分驚異，本以為宋氏年幼，又沒見過世面，這麼一鬧必定在帝後面前失態，太后定會尋到機會讓衛涵也進入太子府。
誰想到宋氏女有這般心性氣度，反而讓帝后更加喜歡，衛涵則徹底失了機會。
宋兮畫百菊圖十分生動，帝后看了極為喜歡，皇后便又給了宋兮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