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合作
瑾惠妃說著歎了口氣:“冰兒,我不求你些什麽,我隻想讓你知道,有的時候,若是有什麽事讓你感到了後悔,那麽你一定要盡力去彌補。但你要記得,你做的事造成的傷害,有時候是永遠無法挽回的。
“記得這個教訓,當你想要做些什麽事時,先為你所愛的人設身處地地想一想。”
宮儲冰摟緊了瑾惠妃,許久才輕輕地說了一句:“母親說得對,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沈依琳站在秦戮的書房門前,門前有兩個侍衛把守,見沈依琳拜訪也麵色不變,隻是問:“可有王爺腰牌?”
秦戮書房一向有人把守,但有時秦戮忙不過來時也會叫暗衛替代,拿著秦戮的白玉牌來書房取機要文件。因此沈依琳拿著白玉腰牌,絲毫沒有被侍衛懷疑。要知道這府中的侍衛對王爺寵愛這位新王妃皆是有所耳聞的。
沈依琳踏上台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寢室,那裏秦戮正沉沉睡著。沈依琳其實心下仍然因為秦戮的那句護她與小世子一生一世的承諾而有些動搖。也許她應該再多一些對秦戮的信任,相信他不會背叛他的承諾?
沈依琳閉上了雙眼。胡憲的話如鬼魅一樣在她的耳畔響起:“待到你人老珠黃,攝政王府中年輕的美人生下了兒子,秦戮還會一如既往地寵愛你嗎?
“成,你與你腹中的世子將得到戶部的大力支持;敗,你將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
沈依琳猛地睜眼,推開了書房的門。太遲了,秦戮。你的承諾,太遲了。遲到讓我已經難以再去相信我們之間可能存在的美好未來!
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當我拿起你的腰牌時,我們的命運便注定分道揚鑣。
晉荀奕回到晉王府,塵客已經拿著金瘡藥過來,見晉荀奕肩頭上的傷口已經凝結成瘡痂,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是宮儲冰刺的?”
話音剛落晉荀奕迅速回道:“不是她。”
塵客啪地一聲將金瘡藥丟在晉荀奕書房案幾上:“世子你還打算護她到什麽時候?她已經厭棄你到不惜刺了你一刀也要逃離你,你何苦執迷不悟?”
晉荀奕隻是苦笑。執迷不悟?何止!他已經鬼迷心竅了!宮儲冰早就給他灌下了迷魂湯,他此生都隻能是宮儲冰的人!
塵客見晉荀奕不說話,氣的急眼,用手指戳著晉荀奕肩頭的刀傷周圍狠狠罵道:“世子你看看你看看!若她還對你有一份情意,都不會刺這一刀!不論你對她做了什麽,首先你已經護了她十幾年了!十幾年的情義她都直接罔顧,世子你又是何苦巴巴地貼上人家!”
晉荀奕被塵客戳著傷口周圍牽動了傷口,疼得呲地一聲倒抽冷氣。沒好氣地敲了塵客的腦殼一下,說:“她刺過來的時候其實有刺偏,說明她已經手下留情了。”
“那不是因為世子你躲得快所以才刺偏了嗎?”塵客對這種辯護說法嗤之以鼻。
晉荀奕隻是沉默。
不是!隻有他和宮儲冰知道當時的情況,那個時候,就算宮儲冰刺向他的心房,他都隻能受下這一刀。早在宮儲冰拔出匕首時他就聽見了匕首出刃的錚錚鳴聲,但是他不願意躲。
他在賭,他想知道,宮儲冰究竟心中是否仍然念著他!但現在看起來,他似乎是贏了,又似乎是輸了。
贏的是因為宮儲冰仍然對他懷有情意,輸的則是因為他永遠失去了宮儲冰的心。她不再是當年那個需要他庇護的十六殿下了,她是攝政王,是幼皇的導師,是離月國的實際掌權者。
她的心已經被天下占滿,再也沒有空餘來盛放她對他的愛意。
晉荀奕裹好傷口,望向窗外。宮儲冰刺的這一刀,他遲早會還回去。他要用他自己做刀,一點點地將天下從宮儲冰心中挖去!他隻需要讓這個國家更加富強安寧。
當整個離月國沒有宮儲冰一樣過得很好的時候,宮儲冰再也不需要將天下掛在心裏,那麽他便要將她的整顆心占滿!宮儲冰,現下姑且先放過你。
沈依琳點起一盞燈,燭光明亮充滿了整間屋子。照亮了書桌,書桌上淩亂地擺放著文房四寶和各種奏折、暗衛書信。她飛快地瀏覽著,看見了暗衛書信中夾著一張紙,上麵寫著王岩二字。她抽出來一看,正是暗衛暗中保護監督王岩的報告,上麵詳細地列著王岩近來的活動、暗衛的名字及暗衛輪班的時候。
沈依琳料定這便是胡憲所想要的東西,將這張紙小心地抽出來用毛筆抄下,隨後將原件原封不動地放回,抄下的稿紙則等吹幹後放到袖籠中。隨後沈依琳將迷香丟進香爐,點燃了爐子中的迷香,快步走出了書房。
待侍衛聞到迷香後昏迷,他們醒來後也隻會認為他們是值夜時不小心睡著,根本不會記得沈依琳曾經來過,更不會敢將這種情況上報給秦戮或者暗衛。值夜時睡著可是玩忽職守,尤其是書房重地,更是死罪。
沈依琳披著一身夜露回來推開寢室,秦戮仍然睡著,她就著將熄滅的爐子餘下火光看著秦戮睡著時不設防的臉。將袖籠中白玉腰牌照著原樣放了回去,抄下來的王岩信息則鎖進了妝奩盒中。
沈依琳坐在鏡前整理妝奩盒,看了一眼秦戮,而後轉頭去看去看鏡中的自己。鏡中的沈依琳正值青春,麵容姣好,即使是黑暗中坐在那裏也如一朵暗夜裏靜靜綻放花朵。
但是沈依琳知道,自己不會永遠正值青春年華。自古美人如英雄,不使人間見白頭。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正值青春,但是世界上總會源源不斷地有正值青春的美人。
沈依琳太過自私,以至於她不敢賭。不敢賭她腹中的孩子,不敢賭她一無所有時秦戮依然寵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