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舊事（2）
大俠哪能死心，再一次追著小姑娘踏上了苗疆的土地，在苗疆的土地上大俠不慎中了失去主人的野蠱，他倒在地上，小姑娘卻沒有回過頭來再救他一次。
卻是與小姑娘同屬於心蠱一脈的一位小郎君看不下去了，他出手解了大俠身中的蠱。
小姑娘氣急敗壞地對著小郎君說，不要多管閑事，這種負心漢就該讓他死在野裏被野狗啃。
小郎君卻是看出了小姑娘的真正所想，也知道了小姑娘為什麽如此生氣。他私下溫聲勸慰小姑娘道，給大俠一個機會，你總不能讓腹中骨肉沒有父親吧？
在小姑娘懷孕的時候大俠和青梅竹馬搞了這麽一出，讓小姑娘生生動了胎氣。小姑娘之所以回苗疆，一來是因為被背叛的傷心，一來卻也是為了回來安胎。
自古苗疆巫醫不分家，苗疆本地巫術卓絕的人同時也是醫術精湛的高手。
小姑娘隻有回來，才能找到最好的郎中。而這事她不欲讓苗疆其他人知道，隻能拜托小郎君。
小郎君給小姑娘調製了安胎藥，兩人蠱術本就源出心蠱一脈，通過雙人心蠱彼此相依的方式便可調理身體中的逆流，使得小姑娘胎中骨肉安定下來。
這事卻是不好對大俠言明，本來小姑娘失而複得，大俠卻是疑心病加重，對小姑娘的占有欲更上了一層。本來他便在被小郎君救的時候起了疑心，若是讓他知道了小郎君如此和妻子曖昧，怕是會憤怒地向小郎君下手。
小姑娘和小郎君一直將這種調理方式瞞著大俠悄悄地進行。終究還是被大俠發現了，大俠怨憤交加下，舉刀刺向了正在為沉睡的小姑娘調理的小郎君。
也虧得小郎君本身修煉的便是平心靜氣的心蠱，遇到大俠刺了他一刀這樣的事也毫不驚慌。氣息不變，先調理了小姑娘的身體，再把大俠收拾了。
小姑娘醒來便是看到了小郎君身中大俠一劍仍然負手站立，大俠匍匐在地上惡狠狠地看著小郎君。她驚叫了一聲，卻是在大俠不可置信和傷心的目光中趕緊撲向了小郎君查看他的傷口。
小郎君一番解釋後風波平息，但經過了這一事小姑娘徹底對大俠失望死心了。她生下了一個孩子，便遠遠地逃離苗疆，也逃離了大俠。
大俠在小姑娘身後追，這回卻是始終都追不上小姑娘了。
參商看了結局一片唏噓後，腦中卻是忽然一疼。
一道白光閃過，這回又是看見了一個麵容清晰，神情憔悴的男人。
男人見了他，隻是問道：“離離可曾回來不曾，她可有回來看看綠袖？”
這時他隻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答道：“不曾。”
男人臉上是失望過後的麻木，他隻是苦笑一聲：“卻是我的不是了，惹得她恨我至今，連我們的骨肉綠袖也不願意回來多看一眼。”
他欲言又止，他知道離離沒有那麽狠心。
其實離離每年都有回來看綠袖，但是每次都不過是遠遠地看著確認一切都好，然後便又去流落天涯，逃離眼前男人的追逐罷了。
但是他懶得說。比起讓男人高興希冀，他更高興看到男人傷心，這其中也有他小小報複的快意。
送走了男人後，他合上門頭疼地說道：“男女情愛真是麻煩，綠袖，小徒弟，為師如今隻有你這麽一個好徒弟了。你看看你爹娘這對傻瓜夫妻，吸取教訓，可不許喜歡上江湖人，被外麵的江湖浪子勾跑了！他們可是要惹你傷心的！”
然後便是裹在綠衣裏的小綠袖開心地對著他伸出手要抱抱，乖巧地應他是。
“啪。”參商手中的書掉落在地上，驚得宮儲冰一回頭：“怎麽了？”
“我好像又想起了些東西。”
“可有關於那個蠱的？”宮儲冰眼裏燃起了希望，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跟前急切地問。
“……沒有，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往事，”參商遺憾地攤攤手，“關於那個蠱，卻是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這樣啊。”宮儲冰眼中希望的光芒黯了下去，她重新拿起了一本書，“不管怎麽說，能想起來也是好的。”
“算是吧。”參商微笑著說，卻是丟開了那本書，沒有再看第二眼。
宮儲冰低頭一頁頁翻過，卻是看到一條記錄，上麵寫著參商蠱三字，不由得眼神一凝。
她抬頭招呼參商過來：“你看看，這是記載參商蠱的。你且看看，能想起來什麽？”
參商探頭一看，卻是刑案裏記載有關一對無名璧人用了這對參商蠱的記錄。
記載簡潔明了，隻有短短幾行：“男身中奇毒，無藥可解；女遍尋天下尋得參商，雙雙種蠱，兩人分散，後分久又合，雙雙死去，死狀淒慘，皆被開膛剖肚。”
參商嘖嘖嘴：“你給我看這個沒用啊，這都沒有名字沒有相貌形容，我也不記得是哪一對用了。”
宮儲冰卻是看著開膛剖肚四個字麵色發白。
參商也注意到了宮儲冰臉色不好，安慰地笑著拍了拍宮儲冰：“放心啦，你們不見麵就沒事的。這個嘛，肯定有誇張的成分在，不要當真。”
兩人在藏書閣裏尋，宮韞昌卻是在馬車打了個嗬欠。
“皇叔好慢哦，弄得昌昌也想上去看看了。”
經過了方才那次回憶，參商卻是覺得有些疲憊。
他瞥了宮儲冰一眼，後者卻是聚精會神地在找其他的有關蠱術的破解記錄。
打了個哈欠，參商閉上了眼睛。
不就是為了和對方見麵，至於那麽執著到如此耗費心力嗎？
其實參商並不明白為什麽宮儲冰乃至之前的人要這麽做，哪怕是隱隱記得前麵幾個用了參商蠱的人的結局，參商還是不明白。
為甚麽愛著對方的人可以拚著自己的性命，也要再見到對方一次？
參商閉上眼睛，疲憊地呼了一口氣。
藏書閣除了因他們需要尋找記載而特地開的一扇窗灑下的陽光外，其實光線很暗，參商不禁想要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