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泥沼
“怎麽選擇,還是看韋大人。”孔方嘴上這麽說著,可是心裏卻不是這麽打算的,“總之那九萬銀兩,是無論如何也收不上來的了。”
孔方閉著眼睛細細嗅著屋子裏忘憂草的芳香,他知道,沒有人可以拒絕忘憂草。
“那,那宰相大人,可否再給我一點忘憂草?或者,或者我買也可以的!”韋陀有些急切。
他想隻要有孔方在他身後撐腰,也不會有什麽大事,畢竟孔方都敢在朝堂之上明目張膽的殺人。而且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對忘憂草的渴望,仿佛一旦接觸到其他氣息,煩躁不安之感就襲遍全身。
孔方滿意的點點頭,對他說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不妨告訴你,這忘憂草我是從哪買的。你去來儀客棧中,點上一壺西域冰菊茶,坐上一會,就會有人自己找你了,你同他做生意就好。運氣好的時候,一百兩一車。運氣差,一百兩也不會給你一點。”
看來孔方是經常去買了。
來儀客棧中,不會對外供應西域冰菊茶。若是忽然有個人進店點了一壺,定是來“做生意”的。皎離的人隻需要去找到那些點了茶水的人就好。
韋陀雖然做出了選擇,但被孔方的目光盯著,仍然提著一口氣,不敢鬆懈,渾身不自在的很。便先找了個借口離開,說道:“那我先去來儀客棧試試,您,您繼續忙您的。”說著目光瞥了一眼在一旁一直坐著無所事事的孔夫人,便匆匆離去了。
孔夫人見韋陀走了,起身將房門關嚴,走到孔方麵前,跨腿坐下,嘲笑韋陀道:“到底是個窩囊廢。”
孔方掀開孔夫人的長裙,撫摸著裸露的光潔的大腿,說道:“咱們就要咱們的銀子,過咱們舒服的日子。要是誰想打擾我們,就讓他們,死。”目光中皆是對生命的輕蔑。
孔方沒有什麽宏大誌向,也沒有什麽鴻鵠之誌,就想榮華富貴吃香喝辣一輩子。支撐他在朝堂上勾心鬥角縱橫捭闔的,不是什麽野心和誌向,是人最根本的貪欲和惡念。
他覺得,讓別人輕而易舉的死去,是一種權力的象征,帶來的爽快痛快之感,是做其他事感受不到的。他也覺得,數不清的銀子和亮閃閃的金子,才能讓他有安全感,才會讓他感受到生活的意義。哪怕是對女人,怎麽做如何做也必須是他一人說了算。
這日上早朝,宮蘊昌便想著問一問那行宮的銀兩收回來了沒有。
“韋陀,一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半,不知道進展的如何了?”宮蘊昌想著刻意提醒著韋陀,便不會讓他鬆懈。
韋陀看了看孔方,才上前說道:“回皇上,九萬兩的數量不少,半個月還見不到成效。”他那天見完孔方以後邊去了來儀客棧,買了一百兩的忘憂草,如此一來,他便也有克製不住的花錢的架勢,那些從勞工那裏搶來的銀子也都花了出去,所以他現在收上來的,隻剩幾百兩不到。
他本來是卷入這場紛爭中相對來說最無辜的人,但是現在不知不覺在這場陰謀的泥沼中越陷越深。他不得不想盡辦法的回應宮蘊昌的問題。
“朕隻是問問半個月,你收回來多少錢,沒讓你半個月全都收回來。”宮蘊昌自然也是看出了韋陀的逃避和敷衍,越發的肯定這之後有陰謀。
韋陀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想起了這個月死了三個人的事情,幹脆胡亂找了個借口道:“皇上,這個月是個多事之月,臣確實本該立即著手收回行宮銀兩,但是如今京城百姓和官員人人自危,都害怕下一個莫名其妙死的就是自己,經常閉門不見客,這收銀兩的事情,便受到了很大的阻力。”
“胡扯!你若是想收自然收的上來,收不上來的,恐怕那些銀兩都不知道去哪了吧。”宮蘊昌冷哼一聲,他就受不了這群大臣把他當小傻子一樣糊弄,用那些虛偽可笑的理由搪塞他,不覺得丟人嗎?
孔方這時候又出來反駁宮蘊昌道:“皇上,現在京城滿城風雨你還不知道嗎?前一陣子宮儲冰的事情,還有莫名其妙的死了三個人的事情,現在誰都想著報名,誰還有心思去找那些分下去的銀子。”
孔方不知道京城為什麽莫名其妙的一個月死了三個人,隻知道死狀極慘,看過現場的人都不免做了噩夢。不過對他來說,這京城越亂越好,障眼法才更好實施,讓那些事情吸引開晉荀奕和小皇帝的注意力,孔方倒是不介意。
宮蘊昌想,孔方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一天不站出來說話他就難受吧。但是孔方說的他又沒有辦法反駁,畢竟死人的事情,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問韓陣說道:“韓陣,那死人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韓陣一步跨了出來,行禮後畢恭畢敬的回道:“回皇上,臣正要匯報此事。臣按照晉王世子說的,去每個死去的官員家中進行搜查,果然搜出了許多官銀。”說著看向了孔方和韋陀兩人。
孔方接觸到韓陣的目光,不禁皺了皺眉頭,難不成這死了的三個人都恰好是貪過修建行宮的銀子的?還是說發現什麽其他的與他有關的了?韓陣放才說是按照晉王世子的意思去,看來又是晉荀奕在背後搞鬼。
他忽然有點後悔隻抓走了宮儲冰一個人,留下了晉荀奕這麽一個容易壞事的人。
韓陣收回了目光,有些遺憾和內疚的繼續說道:“但是臣找戶部的人算了算,這些官銀,都在他們的俸祿之內。”
也就是說,晉荀奕之前猜測的這幾人與貪欲修建行宮的錢有關,也並不正確。
宮蘊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道這銀子很可能已經被花了,誰也不會難麽啥就把白花的銀子擺在那裏,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量嗎。
“快說說,你還發現什麽了?”宮蘊昌問道。
韓陣低著腦袋,理了理腦海中的線索,才回答道:“臣還發現,雖然查不到香料的來源和賣家,但是我都找到了他們了都去過同一家客棧的記錄。他們是本地官員,為什麽還要去客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