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落腳點
張哥開著一輛車,將我帶到一個似曾來過的地方,那裏是一排排低矮的樓房,屋前掛滿了晾洗的衣服,角落堆放著殘舊的雜物,也許是莊園工人們居住的地方。大概是今晚的報警聲太不平靜了,驚擾得每戶的窗前都亮著燈光,女人和孩子聽到腳步聲,也好奇的探出頭來看著我們。
“艾麗,出來。”張哥來到一間屋前,拍打著房門,高聲叫道。
噢,我記起了,這裏是我出逃前重遇艾麗的地方,上次為我開門的正是她的兒子。
“稍等,誰呀?”艾麗朝著門外大嗓門的喊著話,屋裏傳來一陣忙亂的聲音。
“Mrs.張,快點。”張哥回答著,將手抵在門框上,放眼打量著四處的環境。
“我今晚在艾麗這裏住嗎?”我抬頭疑惑的詢問著張哥,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張哥勾唇一笑,那張黝黑的臉上反著光,“不是今晚,是這段時間都會在這裏。”
“嗯,太好了。”我為這個結果感到無比的開心,起碼我和兔子都有個落腳點,還能有艾麗和我做伴。
“嗒”,房門打開,穿著睡裙的艾麗走出了門口,看到張哥,以及張哥身後的我,震驚的捂住嘴巴,瞪大兩眼,不出話來。
張哥指著我,對艾麗到,“她這段時間住在你這裏,帶上她一起去工作,這是杜先生的意思。聽明白了嗎?”
我聽到這裏,略顯驚訝的看著張哥,這是Wilson的意思!是呀,沒有Wilson的允許,張哥怎麽敢擅自行動呢!難道Wilson剛才的那通電話就是吩咐張哥此事?
“明白。我明白的。你放心。”艾麗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滿臉笑容的回應著張哥。
張哥從身上抽出幾張美金,遞給艾麗,“幫她找幾套衣服,讓她先洗個澡換上吧!”
艾麗推托著不願意收取張哥的錢,我知道艾麗的生活並不好過,一手搶過張哥的錢塞到艾麗的口袋裏,回頭對張哥到,“錢算我借的,我以後還你。”
張哥微微一笑到,“好,十倍奉還!”我不置一詞的笑了,如果可以,我當然願意。
艾麗不好意思的拿著錢走回屋裏,去為我準備衣服洗澡,獨留下我和張哥站在門前。
“進去吧!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這裏至少能遮風擋雨,總比在樹林裏強。”張哥無聊的抽出一根煙點燃,輕呼著煙霧。
“是他打電話給你,讓你送我來這裏的?”我低頭看看那窩熟睡中的兔,不知道為什麽非要去證實一下。
張哥吸了一口煙,徐徐的在我麵前吐出,“你知道還問我?我也搞不清楚,你們兩個是怎麽想的?”
我沒有聽出張哥話裏的含義,隻當他是在著埋怨我的話,所以沒敢吭聲。
“我走了。”張哥把抽了幾口就煙扔到地上,用腳撚滅,大步走向車上,對我揮揮手。
我靜默的看著這一個多月來對我照顧有加的張哥,不出一句感謝的話,但我絕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悠,進來吧!外麵風大。”艾麗在屋裏大聲的喊著。
我帶著唯一的一窩兔,走進這間第二次來的屋裏,所以的擺設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少了那個男孩罷了。
艾麗驚奇的看著我手上的兔子,關切的問我這一個多月以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自己都感覺這些像在拍《荒野求生》似的,一言難盡,唏噓不已,隻好三言兩語的大概明了一下。
艾麗點著頭,遞給我一套衣服,到,“這是我的舊衣服,你先穿上,我明再給你做兩套新的。洗澡房在外麵。跟我來。”
在艾麗的屋後不遠處,是一間有著微弱燈光的洗澡間,分開男女各一處,就像個公共澡堂子一般。現在已經是半夜,所以空無一人,悄靜無聲。
艾麗告訴我,夏這裏是不提供熱水的,要洗澡的話隻能用涼水。算了,在樹林那會不也是用涼水嘛!這裏的水總比溪的幹淨些吧!
由於風太大,我越洗越覺發冷,隻好匆匆結束這個月以來洗得最安心的一個澡。
我洗完澡,一路往回走,碰上了剛才趕去滅火的男工們,他們大多數是黑人,個個赤著上身、穿著拖鞋,滿身汙跡的回來。
經過我身邊的同時,都用或探尋、或玩味的眼光看向我。其中一個男人認出我,指著我對他身邊的人到,“她是放火的那個女人。”
此話一出,所有走過的男人都全部折返,將我團團圍住,像逮到偷般用凶狠和戲謔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再不解釋將難逃一劫,希望他們是明白事理的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隻是一場意外。我知道你們都辛苦了,非常抱歉。”然後向他們深深的鞠躬。
黑人們見著我真誠的道歉,大部分都默不作聲的離去了,隻留下幾個不懷好意的家夥盯著我。我也沒理會幾個散兵遊勇,拿起東西就要回屋去。
“新來的妞,你叫什麽名字?今晚到我房間做客怎樣?”一個膀大腰圓的黑大個到,還將他又黑又油膩的大手搭在我的肩上,幾個逗留著不肯離去的黑人也附和著,起哄著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急了,用力甩開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對他怒目而視,大聲的斥責道,“讓開!”
黑大個被我這樣對待可能有損他的顏麵,一隻油膩的大手立馬捏住我的下巴,那雙黑白分明的牛眼瞪得老大的,“你還真不知死活,得罪我,你一定沒好日子過。”他還用另一隻手指戳了戳我的臉,“你……”
“夠了,住手!”一個陌生又響亮的聲音出現在暗黑裏,慢慢的靠近這邊,漸漸顯露出聲音主饒臉容。
同樣是個黑人男人,但唯一不同的是個高瘦版本,除了看見耳上閃爍的耳釘,他整個人潛藏於黑夜,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樣貌,可是這一出場就頗具氣勢。
他一出現,其餘的黑人都噤若寒蟬,就連黑大個都乖乖的放下捏住我的手,退居二線。
這個如此威嚴的黑人是誰?我的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