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膽敢威脅惡霸
洪辰熙眸光怨毒,低聲說了句。
“滾出去!”
床上女子卻如蒙大赦,不敢多言,用大紅被單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逃也似的從屋內奔了出去。
洪辰熙身上衣著齊整,一身豔紅衣衫,卻顯得他一張妖豔麵龐更加性別莫測,隻是那對眸子幽黑毒怨,令人隻瞧一眼便從心底生寒。
尹子染方才已經見到那女子離開,不消溫良夜解釋,也知是何意,麵上爬了兩朵嫣紅,深呼吸才壓下內心跳動。
溫良夜鬆開雙臂,尹子染也自他身後走了出來,定定的瞧著洪辰熙。
洪辰熙瞧見尹子染,眸中閃過更大的詫異,不過很快那抹驚詫便被他遮掩了下去。
尹子染雖見他眸子怨毒,但仍是迎上,不卑不亢的開口。
“洪老板見我還活著,可吃驚?”
洪辰熙不語,隻是眸光冷的似能凝結成冰。
並不理會他的模樣,尹子染又說,“那洪老板可否好奇,你派去殺我的那兩名手下,現今去了何處?”
洪辰熙眸中凶狠乍現,極為厭惡尹子染的問話,卻隻冷哼一聲,語氣不屑道,“不過是兩個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的廢物,死了又如何。”
尹子染勾唇卻笑,“你當然希望他們已經死了,這樣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便再無人知。”
洪辰熙聞言,麵色變了變,陰聲問她,“你這話是何意!”
“還能是何意,我這人優柔寡斷,哪怕險些丟了性命,仍不願傷人,沒想到竟窺見了些許隱秘。”
說到這,尹子染眯了秘眼,挑釁道。
“如此看來,洪老板對待手下實在並不人道。”
洪辰熙定定的瞧尹子染,手中攥拳,似乎要與她動手,溫良夜暗暗往前挪了一步,半擋在尹子染身前。
卻見洪辰熙忽然便笑了,“你的確足智多謀,屬實是個好的消遣對象,如此看來是我找對了人,但你卻不該誤會,你這胡言亂語,對我其實無用。”
尹子染冷著一張俏臉,“是不是胡言亂語,洪掌櫃你是不是應該問問被你活活燒死的鄭氏母子,隻因為她男人找你理論,家中便被點了火,連人帶屋子,全都燒成了灰燼。哦,我險些忘了,還有被你活活拆分的鄭屠,欠了你十兩酒錢,便丟了性命,死了全家……”
“住口!”
洪辰熙猛然出聲,一雙眸子紅的充了血,是氣得極了,隨後揚聲叫道。
“來人!”
門外微動,烏突突進來了數十個渾身黑衣的男人,他們手中舉劍,威懾力十足。
似乎手下到來,給了洪辰熙底氣。
他冷靜了幾分,聲音如冬日寒風一般剜人,“明知我恨透了你,竟還膽大包天找上門來,你二人,都莫要再想離開了!”
他視線在尹子染與溫良夜身上打轉,並無玩鬧之意,瞧他那模樣,竟是真的要殺人。
尹子染麵上卻波瀾不驚,“隻是我二人今日死在百花樓,明日洪老板也得去監牢住上半輩子了。”
頓了頓,她又說。
“縣令大人嚴明,先前我失蹤被綁之事,他已經知曉。若過幾日,你那兩個手下去衙門指認作證。你說,縣令大人會信哪一方?”
“洪大人或許不知,那些被迫順從於你的人們,無論再如何膽怯,可能也會在暗中做些準備,比如能證明你罪行的證物。日後若是被你當做棄子,也好將那些證據當做保命籌碼。”
洪辰熙咬牙切齒,“你威脅我!”
這下更是氣得狠了,但終究沒有叫人動手,反而揮手叫那些人出去了。
他竟罕見的冷靜了下來,眯眼打量尹子染,“你到底要做什麽。”
尹子染也不買關子,直截了當。
“我要你離開攬月鎮,徹底消失。”
洪辰熙精神有異,偏執又狡猾,難纏得很,所以若不能殺了他,那叫他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說完,尹子染也不等他答複,看向溫良夜,說。
“夫君,我們走。”
溫良夜點了點頭,跟上了她的步子,門口守著一群黑衣,但沒有主子命令,他們沒有任何動作,便如失了生命跡象一般,不似活物。
下樓梯時尹子染略一趔趄,險些滑道。
虧著溫良夜反應迅速,抓住了她的手,卻摸到了滿手心的汗漬,略吃驚的瞧她。
方才在屋內,尹子染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沒有絲毫慌張,怎的卻出了一手的汗。
尹子染對上他視線,朝他吐了吐舌頭,示意他繼續走。
待得遠走出了百花閣數十米,尹子染才終於放鬆了下來,原本繃緊的腰板煞時便送了,慌張道,“方才嚇死我了。”
溫良夜瞧她,眸光柔的都化成了水波,見她這般膽小模樣,與方才運籌帷幄的仿若是兩個人,一個天真,一個理智。
但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她身上卻結合的沒有絲毫違和感。
她像一團神秘的雲朵,摸不真切,但卻不自覺的引人注目,叫人想更多的了解她,不自覺的越陷越深。
尹子染扶著肚子,委屈巴巴道,餓死了,咱們先去吃些東西吧。”
溫良夜眉梢含笑,說,“好,先去用飯。”
回到曲水閣已至晌午,曉月抱著尹子染不撒手。
“老大,你可知我這次真的嚇壞了!比上次還要害怕。”
尹子染捏她光潔臉蛋,“你還說,這麽擔心我,怎的還吃胖了些。”
曉月卻是圓潤了些許,原本就圓嘟嘟的臉蛋越發變本加厲,白胖白胖的十分喜氣,聽尹子染提起,苦惱的捧著自己的臉。
“老大,你不知我越是惶急,就越想吃些東西,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憐雪端了茶水過來,熟稔的像是在自家一樣,小丫鬟團團急急的跟早後頭叫。
“小姐,這些活計你放著讓我來。”
自尹子染失蹤那事之後,趙憐雪便像住在曲水閣一般,日日都來,與鋪子其他人也熟悉了起來。
她毫不在意的坐下,未曾給團團擦凳子的機會,急的團子又是一陣團團轉,絮絮叨叨的念著。
趙憐雪坐穩了,問尹子染。
“子染,你既有證據,何必威脅他,為何不幹脆將他告到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