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誰敢坐莊,我要賭
木荷人如其名,美若陰陰夏木,皎如株株清荷。
木荷有些嫻靜的站在一個看上去已經有些年紀了的女子身旁,在深秋暖陽的照耀下,女子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似花樹堆雪,環姿豔逸,儀靜體閑,美豔不可方物。
可以想見,女子年輕時必是一個可人兒。
而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的木荷,聽著龍虎場上此起彼伏的呼聲,內心有些蠢蠢欲動。倒不是她吃多了撐的真想上場去與那小胖子比試比試,去聽幾聲吆喝,做那賺人眼球的事,她隻是單純的看不慣了那個目中無人的小胖子。
當然,為宗門那個被迫簽了和解書的女子,找回些顏麵,這也是身為大師姐應該做的大事。
木荷往前跨了一步,一柄青色長劍長劍在握,柳眉一挑,正想出手教訓教訓那個小胖子,卻不想被身旁的宮裝女子攔了下來。
“劍修練劍,即要出得去手,也要收得住手,更要收得住心,切忌劍走偏鋒。”
宮裝女子聲音仿若山間清泉,林中鳥鳴,清清脆脆,幹幹淨淨,蕩人心扉。
木荷微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說道:“師父,你這話有何深意?與我出不出劍有何幹係,正鋒是鋒,偏鋒就不是鋒了嗎?”
宮裝女子氣笑道:“你這小妮子,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這一通劍去劍來到是砍得痛快了,你就不怕一劍下去,收不住手,更收不住心,真砍到了什麽鐵板子上,把我數百年辛辛苦苦才拉扯起來的木葉宗又撞回了原形,你才高興咋滴,你是覺得師父這點家底夠你出幾劍了?”
木荷微微皺眉,青木郡的關係看似錯綜複雜,實則簡單明了,那就是青雲山與木葉宗兩宗在山下爭香火的事,爭得多者,自然宗門強盛,爭得少者,自然門庭凋零。
而木葉宗在青木郡的位置便是那個爭得少者,香火旺盛的青雲山是年年有餘,香火凋零的木葉宗則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木荷自然知道師父的難處,將手中長劍又收回了芥子物中,果然不再出劍了。
宮裝女子輕歎了一口氣道:“劍在手上,更在心中,劍隨心而出,也要隨心而收,哪怕是不甘心也是心,也要收。”
木荷咬了咬唇,“我知道,要想事事隨遂,很難。要想出劍無所顧忌,更難。”
“難嗎?”宮裝女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再看看吧!該到你出劍的時候會讓你出劍的,若是碰到了一塊鐵板子那就是我們倒黴,若是碰到了一塊木板子就算是他們倒黴咯!”
宮裝女子摸了摸木荷的頭,有些寵溺的說道:“畢競我木葉宗的靈石也不是那麽好拿的。再說了,我木葉宗的靈石本來就不多,還要給你們師姐妹幾個買胭脂水粉呢!你想想一萬靈石那得是多少胭脂水粉啊!為師能不心疼嗎?”
木荷有些嬌嗔的搖了搖頭,可是並未掙脫宮裝女子的手心。
宮裝女子眯著眼睛看著峰煙再起的四象鎖靈陣,心中默默的盤算著個中得失。
宮裝女子收回壓在木荷頭上的手,伸了一個懶腰。
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菜。
這當宗主不比當一個家庭主婦簡單啊!
……
屍蛟不再雙手負後,反正也負不到,若是強行負後,有失風度,反而不美。
“鄭成老狗,啞巴了不成,沒聽見小爺我說你們有多少人都一起上嗎?一個個的還愣著幹嘛!難不成要小爺我去找你不成,
你讓那個老太婆打開這什麽狗屁大陣,我非把你的頭打成狗頭不可。”
屍蛟一拍額頭,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忘了你本來就是一頭老狗了。”
鄭成一口鮮血噴出,衝著身旁幾個鄭氏族人怒吼道:“殺了他,殺了他……”
鄭成猶覺不滿意,從芥子物中大把大把甩出數千具機關甲丸,有金色巨靈甲,銀色獸甲,森然排列,雖說不全是伐髓境,但數量也相當的可觀了。
而鄭成還在不停的往外甩著機關甲,機關甲的數量越來越多,迫使著**勢力的一退再退,也連帶著龍虎場上眾看客一退再退。一連退出了龍虎場,退回了伏龍山,伏虎山,退回了洛水之上。
眾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之色,本來就是來看神仙打架了,這些神仙好不容易打起來了,自己不過是給他們騰一個戰場而已。更何況,能來這兒的或多或少都是有點修為的人,隨著旭日高升,濃霧退散,目力所極,自然也要更長一些了。
“這次這麽多機關甲丸應該不會被那個小胖子一拳撂倒了吧!剛才那個應該是號稱彩雲郡第一拳的趙宏吧!也忒不頂事了,一拳就給人撂倒了,害得老子輸了十顆靈石。那可夠我在添香樓好好喝上一壺了啊!虧大了。”
“下注了啊下注了,這次賭那個小胖子能在那些機關甲下能堅持幾秒,賭得多賠得多啊!”
“我賭三秒。哈哈……”
……
屍蛟眉頭一挑,表麵雖然不動聲色,內心卻著實被嚇了一跳。臥槽,不會是裝的太過,踢到鐵板子上了。早知道鄭成這老狗能拿出這麽多機關甲丸來就換一個人罵了啊!
隨著鄭成拿出的機關甲丸越來越多,屍蛟臉上的從容也消失不見,變成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隻不過那一絲慌亂一閃而逝。
屍蛟揉了揉拳頭說道:“這點機關甲丸加起來都不夠我一拳的,還有沒有了,都一起上吧!你摩雲嶺不是很牛嗎?怎麽現在啞巴了?還有你們青雲山,之前尾巴不是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嗎?來啊!來打我呀!不用試探了,我們真的沒有什麽背景。”
洛樂有些擔憂屍蛟會不會有些拖大了,玩崩了,手指輕輕的揉著眉頭。
對於這點機關甲,冬落卻是不怎麽擔心,之前在墨家秘藏牌坊的黑霧下,他可是領教過屍蛟的曆害的,那時候的鋪天蓋地的機關甲可比現在要多得多了。
此次青雲山來此的主事人是一個身穿白衫的中年人,舉手投足間仙氣十足,雖說之前屍蛟眼裏的那一絲慌亂一個閃而逝,但他自然看得明明白白,他相信其它人應該也看得明明白白。
中年人神色微動,衝著身旁幾人使了一個眼色,心領神會的幾人便加入了機關甲大軍中。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一萬塊下品靈石隻是一個由頭,龍門秘境內所得的機緣才是他們所圖,一萬塊下品靈石雖然有些多,他們還是拿得出來的,但龍門秘境內的機緣可就不一定的,而且還是三份。
能來此的,能成為一家一宗的話事人的,大多都進過龍門秘境,自然也都知道那龍梯上的機緣之豐,三千人進去,出來的不過兩百餘人,三份已經很多了,更何況有兩個人出來的還很晚,有一個人出來的最晚,誰知道他們走了多少級龍梯,得了多少好處,現在有機會搶,有由頭搶,誰也不是傻子。
果不其然,見青雲山有幾人出場了,其它幾大宗門家族也紛紛派譴幾人上場。
競壞處是大家一起扛,好處可不能讓鄭家與青雲山占了去。
木荷有些躍躍欲試的說道:“師父,是不是到我出手了?”
宮裝女子搖了搖頭,眉頭緊皺。
木荷有些焦急的說道:“師父,雖然你們都在神魂傳音,但大致上我也猜得出來,這試探他們三人的身份是其次,主要的是你們還在商量好得手後的好外該怎麽劃分。若是商量好了,他們也就不會等到現在了。師父,我們若是出手晚了,可就拿不到多少好處了啊!”
木荷又小聲的說了句,“那可是不少脂粉錢啊!師父,您是沉魚之顏,羞花之貌,可你們也要的為弟子們想想不是。我們若是不施些粉黛都沒臉出去見人,這出去行走江湖,丟的還不是您的人。”
“埋汰誰呢!”宮裝女子一個板栗敲在少女的光潔的額頭上,“再等等,不用賠那一萬塊靈石我們就是賺了,別貪。現在的木葉宗的胃口就那麽大。鄭家現在是本錢雄厚,輸了還可以重來,可我們沒什麽本錢,輸了就沒了。”
少女吐了吐舌頭,正了正身,說到本錢,她還是有一些的,雖然還不是很雄厚。
圍觀的人群中立即傳來了一陣咽口水的聲音。
少女冷哼一聲,麵色一肅,冷著一張臉站在了宮裝女子身側。
屍蛟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圍攏而來的機關甲以及各大勢力的人,雙手一抱拳衝著山河之上的眾人朗聲道:“天下無事不為賭焉,無事不可博也。我屍蛟手癢,也想陪大家賭一把,不知道那位兄弟敢開這個堂口啊!”
一時間,山河之上,眾人議論紛紛。
此地人員眾多,自然有不怕**勢力的人,更何況有些本來就有仇,能嗝應一下是一下,那就是賺到。
有人開口詢問道:“不知道屍蛟小兄弟想怎麽賭。”
屍蛟全然不顧快要臨身的機關甲,答道:“賭我幾拳可以把這群廢物收拾了,我出一萬塊下品靈石賭我一拳都不用,就可以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至於怎麽賠,賠多少,全看坐莊的心情了。當然,大家也可以下注我幾秒會被撂倒,同樣的怎麽賠,賠多少,就看坐莊的魄力了。”
山河之上頓時嘩然一片。
“出手就是一萬靈石,太闊了,有錢真好。”
“哼,好大的口氣,一拳不要?難不成你想半拳就將他們全都撂翻不成?也不怕把牛皮吹爆了。”
“他娘的,我看不慣他,誰坐莊我賭一百顆下品靈石,賭他堅持不了一秒。”
“誰來坐莊,我賭這個裝犢子的堅持不住三秒。”
“我吳家看誰敢坐這個莊。”
“誰敢坐這個莊,就是跟我碧水祠過不去。”
……
山河之上吵來吵去,卻沒有人敢做這個莊,倒不是拿不出那一萬靈石來,而是怕得罪那十七個級勢力。
說幾句話埋汰一下敵對勢力就夠了,若是真讓他們坐這個莊,可能就不止得罪一個勢力那麽簡單了。
若真沒有點實力,底蘊還真沒有人敢做這個莊。
“屍蛟?這名字怎麽有點耳熟?”洛水上一艘樓船上趴在欄杆邊的那一個小男孩思索了片刻後說道:“風大家,以你的名義來做這個莊。陪他玩玩,運氣好的話,又有不少零花錢要入帳了。運氣不好的話,就當一會散財童子了。”
小男孩伸了一個懶腰,“與我無意義的不止是境界,靈石也一樣,都是糞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