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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官心離散

  加官進爵之後還是加官進爵,隻不過這次的加官進爵與上次的加官進爵不同,上次是人人加官,人人進爵,而這次是有的加官有的進爵,有的丟官,有點丟爵。


  兩次加官進爵,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速度非常快。


  青林城城主府,城主瞪眼看著麵前為漢王送來旨意的官員。


  “你說什麽?漢王說本官在位時,毫無政績,屍位素餐,致使民怨沸騰,要降我的職?還讓我去做官員考評?憑什麽?本官犯了什麽錯。這又是哪門子旨意?本官不聽。”青林城城主瞪眼道。


  “這是王爺的意思,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青林城好。我勸城主大人還是不要抗旨不遵的好,前幾天,你接王爺授爵的旨意,不是接的心安理得的嗎?”來送旨的人將漢王的旨意放在青林城城主的麵前便離開了。


  “哼,沒有太傅的首肯,誰也別想動我。”青林城城主冷哼一聲,立既起草折子送到未央宮,準備聽候太傅的安排。


  另一個官署,一個青衣官員難掩臉上的喜色,已經激動的難以自己。


  青衣官員有些振奮的說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送旨的人笑了笑,“王爺說你在位期間,勤政愛民,為官做事條理清楚,在給你封爵之後,現在又給你加官了,讓你去當青林城的城主。”


  青衣官員激動道:“加官,青林城城主。”


  送旨的人點了點頭,“不錯,你加官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青林城城主了,趙城主,接旨啊!”


  “嗯!啊!哦!”青衣官員有一種好似在做夢的感覺,前不久才莫名其妙的得了一個眾人羨慕不已的男爵,現在又加官了,而且還是一城之主。


  這何止是祖墳上冒青煙的事,簡直是在冒彩虹啊!

  可就在接漢王旨意的瞬間,青衣官員皺眉道:“那我原來的頂頭上司,青林城城主怎麽辦?”


  送旨的人笑道:“王爺自有安排。”


  一瞬間,青衣官員仿佛已經猜到了什麽,城主是太傅一係的人,怎麽可能會有好結果。可就算是猜到了什麽,那又怎樣,眼前莫大的一個餡餅放在自己的麵前,是要還是不要,這旨是接還是不接。


  可自己也是太傅一係的人啊!若是接的話,不就是得罪上司,得罪太傅嗎?


  不對,去他媽的上司,去他媽的太傅,現在老子是上司,若是接了漢王的旨,老子就是漢王的人,還怕太傅不成。


  接還是不接,兩道聲音在他的腦海中來回的回蕩,來回的拉扯。


  若是不接這旨,就算是在放棄升官,不止是放棄了升官,還要放棄已經獲得的爵位,要知道,就因為那男爵之位,他在官場上的地位,還有家族的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了,現在要他放棄這些,討好太傅,交惡王爺,這怎麽可以。


  若是接旨,那就是討好王爺,交惡太傅,可討好王爺,加官進爵,應有盡有。


  討好太傅,為的不就是加官進爵嗎?要是在太傅手下別說是男爵之位了,就算是青林城城主之位,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不對,如今我已經加官進爵了,幹嘛還要討好太傅,去他媽的太傅。


  可我一直是太傅一係的人啊!現在讓我背叛太傅,若是王爺是騙我的,那該如何是好?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不對,這既然是漢王與太傅的博奕,現在投誠漢王豈不是雪中送炭?王爺一定會重用我的。


  青衣官員念頭百轉,拿著旨意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送旨的人笑了笑,沒去打擾青衣官員的糾結,自己退出了官署。


  升官,降職,封爵,撤爵,這一幕幕在陳國一百三十城快速的上演著。


  衙門胥吏,黃紫公卿,有人歡喜有人愁。


  由漢王冬落把握大方向,死神殿一眾死士神將浸透陳國之深,自然將陳國各大城池官員的關係梳理的極其清楚。


  一場巨大的風暴席卷陳國的官場,才剛一開始,陳國的官場便陷入了癱瘓中。


  挑撥離間!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漢王的挑撥離間,可就算這是挑撥離間,是陽謀,是挖起的一個個大坑,可你就是找不到半點瑕疵,一個個的往裏麵跳,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往裏麵跳。


  ……


  未央宮。


  範增聽著各大城池的線報,眉頭直跳。


  “我當初就知道,漢王給大大小小的官員加官進爵就沒安什麽好心,就是一個圈套,徹頭徹尾的圈套,當初大肆加官進爵,就是為了現在的降職撤爵做準備的。”一個官員驚怒異常。


  範增內心長歎了一口氣,但表麵依舊不動聲色的道:“現在各城的情況怎麽樣了?”


  戶部尚書錢東來麵露苦澀道:“情況不容樂觀,現在長安城有的官員已經去未央宮點卯了,其餘各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自然是不為所動,可那些身處低位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蠢蠢欲動?他們動什麽?讓他們去做城主,他們做的下來嗎?讓他們的上司去跟他們說啊!這是漢王的陰謀,這是在挑撥離間。”範思遠大喝道。


  錢東來臉上的神色更加苦澀,說,怎麽說,現在立場已經變了,他是上司了,讓一個小官去跟大官說,讓大官聽小官的,讓大官將位置還給小官,這可能嗎?讓大官聽小官的話,有人會聽嗎?

  錢東來苦澀一笑,“沒用的,漢王的旨意,在大周皇朝都有效,我們能給的,他也能給,甚至給的比我們的還要多,還要好,官位,爵位,都是利,下麵已經

  有很多人不聽我們的話了。”


  範思遠有些鬱悶的說道:“他們不知道漢王此舉極有可能是在利用他們嗎?他們就不怕漢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嗎?”


  “知道啊!知道了又怎麽樣?你也說了漢王那是有可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那是不是也說明漢王有可能不會。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扳倒了漢王,他們也是到死都有可能得不到晉升的人,而他們幫漢王扳到了我們,他們有功,就算是扳不倒,那也無過,既然如此,還不如跟在漢王的身後,抓住眼前的唾手可得的利益。大不了最後一拍兩散。”


  範思遠怒罵道:“鼠目寸光!鼠目寸光!”


  刑部尚書歎了一口氣道:“連長安城也有官員去長樂宮點卯了,其它城池的情況可想而知了。”


  “一群找死的東西。”範思遠沉聲道:“太傅,下官請求革去那些人的官職。”


  範增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也革不去了。”


  有官員苦笑道:“太傅,下麵太亂了,想要平複下來,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啊!現在唯有快刀斬亂麻,將他們革職,或是直接將他們處死,才是最快奏效的良機。”


  又有官員道:“亂是亂了點,慢慢疏理,還是可以平複下來的,現在快刀斬亂麻,斬得了一時,斬得了一世嗎?你要是今天斬了一個,就是開了一個惡的口子,若是明天漢王說我投誠了,你也斬了,可要是說你也投誠了,你是斬還是不斬呢!所以,這些人斬不得,也革職不得。”


  之前說話的那個官員眉心直突突,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到時候太傅要是不聽他們的解釋怎麽辦?

  那位官員立即說道:“我等自然是誓死追隨太傅的。”


  範增終於開口說話了,“這隻是漢王給我們找的一些不自在而已!不必太過在意。”


  這陳國的軍政大權他掌控最深,若是幾條調令就可以讓陳國的官場癱瘓,那也就是在說他範增無能了。


  他知道,這場癱瘓並不會持續太長時間,陳國的官場就會自行疏理清楚。


  無形的手,並不是隻有漢王有,他也有,現在就看是誰的手勁更大了。


  隻不過,這些他不會,也懶得跟百官解釋。


  範增沉聲道:“錢東來,你將長安今日去長樂宮點卯的官員名單報上來,其餘官員各自去統計各自所轄城池中心向漢王的官員名單,一並承報上來。”


  等所有官員都走後,範思遠問道:“父親,你要他們的名單幹什麽?難不成是想要暗殺他們?”


  範增淡淡的說道:“他們現在還不能出事,一出事,那些好事者,少不了又會將髒水潑到我們的身上來,我要他們的名單隻是做一個備案而已!現在他們出不了事,不代表


  以後出不了事,背叛我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算不得什麽深仇大恨,隻是當權者都忍不了此事而已!


  範思遠又問道:“父親剛才說,漢王此舉隻是為了給我們找不自在?”


  範增點了點頭,“這陳國的官場,為父把控的最深,他想要將其徹底打亂也不可能。誠然,他此舉可以讓陳國的官場陷入短暫的癱瘓,可也僅止於此了,要不了多長時間,為父很快就可以將這官場重新疏理一遍。那些心向漢王的,等待他們的隻有一個結局。”


  範思遠當下了然,要想把控住諾大的一個官場,做到令行禁止,又怎麽會隻有一個以利誘,怎能少得了用威逼呢!


  範增眯著眼晴道:“他是想要給我找不自在,他也給我添了不少亂子,這次亂子確實有些大,為父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不過為父也不會讓他好過了。”


  範思遠臉色一喜,“父親可是想到反擊的辦法了?”


  “不錯,他讓我陳國的官場亂起來,那我也不能讓他太安生了。”


  範增微眯著眼晴道:“我本來很不想動用範天擇這枚棋子的。”


  “父親,我們要怎麽做?”範思遠頓時摩拳擦掌道。


  “不需要你怎麽做,這事讓範天擇來做就行了。”


  “父親是想要讓他進軍長安了?”


  範增點了點頭,“漢王所能動用的人不就是城外那幾萬軍隊,還有死神殿嗎?範天擇繞過鎮北城直逼長安後,他們還閑得下來嗎?他們還有功夫來管我們的事嗎?”


  等到一段時間後,王惜鳳那兒的事成之後,漢王也就自身難保了。


  範思遠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與鎮北城的守軍將領通通氣,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範增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最近一段時間你也要提防一點,有什麽事情就告訴我。”


  範思遠點了點頭,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在他的官邸內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他了。


  而現在誰也不知道這個人,最後會成為太傅與山上仙家,山下江湖決裂的開端。


  而曆史的呆詭之處就在於,也許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無關大局的小人物在某一個時間節點上,說的一句話,或者是做的一件事,輕而易舉的就改變了曆史。


  ……


  ……


  長樂宮中,一群懷著忐忑心情的長安百官,見到了漢王之後,得到了漢王的保證後,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漢王見了他們之後,隻說了一句話,陳國的官位爵位,有能者得之。


  而這一句話,徹底讓他們放下了心來。


  什麽叫有能者得之,就是於當權者有功之人,便叫有能者。


  而現在漢王與太傅爭權正酣,幫漢王扳到太傅,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時候他們


  就是有能者,屆時一大批官員浮浮沉沉,他們就是從龍之臣。


  這些之前在範增手下並不受待見,或者是有才能無從施展的人,這一刻的眼晴都亮了起來,幫漢王扳到太傅不止是一次劃時代的壯舉,更可以使自己的人生熠熠生輝。


  爵不輕授,也不輕削,他們中有的人或許才能不足以支撐起他們現在的爵位,但他們的子孫中總有一個人可以撐得起這份榮耀。


  所以,這更加堅定了他們幫漢王扳倒太傅的決心。


  這陳國換不換天他們並不關心,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那片天能給他們帶來實在的好外,能讓他們的滿腔抱負得以施展。


  冬落與秦疏雨、王惜鳳、死神又召開了一次小朝會。


  冬落道:“王惜鳳,你手中的項目進展可以稍稍放緩一點,你也可以故意將幾個項目弄出一點大大小小的問題來,用以麻痹範增,讓他暫時對你那放鬆警惕,讓他以為事態還在的掌控當中。”


  王惜鳳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冬落又看著秦疏雨說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可能還會有大批陳國的官員轉投我們,你做好安排,挑選其中有能力的人,留做儲備。你也可以把這事告訴他們,讓他們早做準備。”


  陳國的官場必定不止是一分為二那麽簡單,極有可能會變成一團散沙。


  而從現在開始培養儲備人才,等將範增驅逐出陳國後,這些人才能很快的接管陳國的官場,不至於有太大的動蕩。


  冬落歎了一口氣,其實對陳國官場上的人他大多都已經有所了解了,可以說現在這些投誠來的官員都是他經過精挑細選的。


  能力有,但是都不大,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自從陳霸先死後,陳國又遭範增的打理,真正有才有能的人歸隱的歸隱,遠遁的遠循,陳國的人才已經少之又少了。留下的一些庸才,也在範增的算計下,早就被排擠在陳國的官場之外了。


  冬落也隻能在矮個子中抽高個了。


  冬落突然鄭重的說道:“秦疏雨,那些有能力的人你抽走了,可那些才能不足得人,你也不能讓他們寒心,雪中送炭總好過錦上添花,特別是那第一批投誠的人,官位爵位都不能少了他們的。”


  “是!”秦疏雨也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冬落的一句話,就為那些投誠的官員徹底定性了,那就是接納,來多少人都接納。


  “既然同意他們的投靠,那我就讓死神殿的人全力配合他們爭官了,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一百三十城的掌控權都拿在手中。”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死神開口說道。


  冬落點了點頭,“讓死神殿的人盡可能的保證他們以及他們家人的人身安全。”


  明麵上範增自然


  是不敢對他們怎麽樣,可誰知道背地裏範增會使出什麽陰損手段。


  防人之心不可無,特別是防範增之心。


  冬落道:“接下來陸陸續續讓死神殿的人將收集到的那些官員貪贓枉法,循私舞弊,殘害百姓的事實都發出去,一定要人盡皆知,就算是範增想要保他們,也保不住他們。”


  在範增治理下的陳國,那個官員的身後不是一地的雞毛,誰還沒有一點見不得人的事,隻要有,那以死神殿用錢砸出來的能力,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而這些,將會讓民怨徹底沸騰,讓範增也不敢觸其鋒芒,隻能一退再退,將陳國的官場徹底讓出來。


  冬落深吸了一口氣道:“民心已經在我們的手中了,山上仙家山下江湖的心也有雪念慈,早晚的事,現在官心也已經是分崩離析,這最難得的還是軍心啊!”


  秦疏雨淡淡的道:“這軍心向漢,也是早晚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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