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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知人知麵難知心

  月光下,唐飛亞瞧著那銀行卡,既矛盾,又感動,還欣慰。王易風雖然壞透了,良心卻還在。矛盾是因為要不要幫這個人;感動是因為王易風對楊忠義的愧疚;還為這個師叔的良心發現而感到欣慰。


  總之,他有顧忌,卻想知道王易風怎麽分配剩下的一千萬,揚聲問道:“那剩下的一千萬怎麽處理?”


  話完,他的眼裏旋起一抹期待,期待王易風說出他想到的那個方式。


  “哎——”王易風喟然長歎,稍緩才說:“我從小就是孤兒,是你師公,也就是我的師父從山上撿來的。小時,我調皮,淘氣,卻聰明,你師公對我是又愛又恨;然而,他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我,教我練武,送我去上最好的學校。隻,隻是我不爭氣,打小就跟別人學壞了,惹了不少的禍,做了不少違法的事。本來,我可以逃到國外,但是,我,我……”


  突然間,他覺得後麵的話沒必要說給唐飛亞這個晚輩聽,語鋒一轉,“唐飛亞,我的事你少打聽。”


  “我也沒有打聽,我隻是問剩下的那一千萬怎麽分配。”唐飛亞覺得這個師叔還沒有壞透,抵觸心理不是那麽重了。


  “我這輩子都沒有做過一件令你師公驕傲的事,這次就算我為了報答你師公的養育之恩,準備……”王易風的語氣裏充溢著悲涼與悔意,緩緩才吩咐道:“這一千萬就由你來保管,專款要專用。”


  “用在哪些方麵?”唐飛亞嘴上這麽問,卻暗喜,這就是他所期待的結果。


  “用在孤兒院,隻能用在孤兒院,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筆錢我不能收。”


  說話間,唐飛亞使一個手法,那張銀行卡像箭一樣地脫手飛出,等王易風接住後又說:“你這種非法所得來的錢我不能收下,但是,你交待的事我會辦好。也就是說我會給楊忠義的老婆和馬玉琴一筆錢,有可能我給不起五百萬,卻是幹淨的錢,她們用起來也會心安理得。至於孤兒院不用你操心,我答應過我師父要傳承師公的愛心,我會努力地掙錢,努力地養著孤兒養。”


  合情合理的話語,理智的拒絕,王易風暗暗為這個師侄叫好,欣慰地笑了。隨後,他從衣服袋裏掏出一隻信封,緩緩地走過來,把信封和銀行卡放到唐飛亞麵前的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唐飛亞說道:“我罪該萬死,但是,這錢卻是合法所得,信封裏裝著這筆錢的收入來源。我既然來求你辦事,就不會害你。如果我對你起了歹心,九泉之下,你師公也饒不了我。”


  這回,唐飛亞懵了,王易風的錢也有合法的證據?他表示懷疑,卻沒有問出口來。


  正在這時,一陣不太明朗的腳步聲傳來,王易風小聲音吩咐道:“收好東西,你師姑帶人來抓我了。”沒有驚慌,隻有冷笑,他似乎不把來人放在眼裏。


  師姑?誰呀?唐飛亞稍愣過後,方才恍然明白王易風說的是張桂華,來不及細想,趕緊地把銀行卡和信封收好。


  “哈哈哈——”倏地,王易風發出一串震耳欲聾的狂笑聲,並大聲說道:“唐飛亞,你這個臭小子居然弄假秘笈哄老子,拿命來吧。”


  怎麽回事?這個老小子知道那秘笈是假的了?他要翻臉了麽?他要動手了麽?電光石火間,無數個疑問掠起,唐飛亞條件反射似地一彈而起,擺個守勢,王易風卻沒有出招的打算。好納悶,他結巴著說:“你,你……”


  “別你了,快些出招,否則你有勾結我的罪過。”王易風的聲音很低,低到勉強能讓唐飛亞聽得見,話音一落,呼地一掌擂向唐飛亞的頂門。


  說打就打,唐飛亞隻有舉手招架,卻出怪事了,王易風那一掌看似淩厲,掌掌相觸時卻沒有半點力道,他的掌力卻大,又奇怪的是王易風卻沒有被震開。他隻感覺自己用了全力的一掌如泥石投海,沒有半點作用。


  還來不及想清楚是怎麽回事,王易風拳掌交替著又攻過來了,唐飛亞也隻好收力亂招亂架。


  正在這時,張桂華帶著兩個警察撞門而入,大聲吼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說時遲,那時快,王易風趁著唐飛亞發愣之際,飛起一腳,踹個正著,把唐飛亞一腳撂倒,隨即騰身而起,上了牆,兩個起落便沒了影。


  “站住——”


  那兩個警察叫喊著就追了出去。


  張桂華卻沒有追出去,而是拉起唐飛亞來問道:“沒事吧?”


  “哎呀!”唐飛亞淒慘地叫一聲,捂著傷處,痛苦地說道:“這個王八蛋,給我添了新傷,連帶舊傷也複發了。”唐飛亞說的是事實,沒有必要掩飾什麽,舊傷的確被扯疼了。


  “我送你回醫院。”張桂華關切地說道。


  “華姨,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你還是去追這個王八蛋吧。”


  “沒用,我也追不上他,否則就不會每次都讓他跑了。”


  “那你為什麽不開槍呢?”


  “我沒有帶槍。”


  “太可惜了,如果我沒有受傷,肯定不會讓他跑了。”


  “他跑不了,不久他就會自投羅網,到時我和你師父聯手,他沒有那麽好運了。”


  正說時,那兩個警察回來了。


  張桂華衝唐飛亞道:“你給了王易風假秘笈,他不會善罷幹休的,你又有傷在身,你跟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


  唐飛亞還不想走,還想留下來,因為他覺得王易風還會來找自己,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向王易風問明白,所以,他借著傷口發疼之際說:“我走不了,這傷口疼得厲害,華姨你不用管我的。”


  “不行,王易風心狠手辣,你用假秘笈哄他,我擔心他會向你下毒手。”張桂華的確擔心王易風會向唐飛亞下毒手,如果唐飛亞有一個好歹,那她就無法向唐飛亞的師父吳天龍交待了。


  這次,她和吳天龍算準王易風會找唐飛亞強討秘笈,一直注意著王易風的動向。說穿了,她就是要利用唐飛亞手中的秘笈把王易風引出來。但是,王易風超強的功夫令她有所顧忌,為了避免傷亡,不宜帶更多的人,隻帶了兩個實習警察。


  剛開始,吳天龍反對她用唐飛亞來引出王易風,她便向這位師兄承諾一定能保證唐飛亞安全,吳天龍才鬆了口的。所以,她不能讓唐飛亞有事,因為唐飛亞還是她師父愛心的傳承人。


  就在十多分鍾前,她接到頂頭上司的電話,命令她今天晚上必須返回濱龍市,這也是她放棄追王易風的原因之一。隨著這個命令的到來,利用唐飛亞引出王易風的計劃也就到此為止了。所以,她有必要把唐飛亞帶走。


  然,唐飛亞的傷確實重,不宜顛簸,留下他又不放心,張桂華為難了。


  正在這時,隨著一陣汽車聲音傳來,吳亞玲和張冬沁到了,了解完情況,吳亞玲承諾留下來陪著唐飛亞,直到他傷好出院。


  張桂華一直都覺得吳亞玲足智多謀,有她陪著,就算王易風真的要向唐飛亞下毒手,也能化險為夷,又交待得幾句便離開了。


  安靜了,張冬沁先“嗬嗬”地亂笑一通,隨後調侃道:“唐飛亞,你是夜貓眼呀,怎麽不開燈?”說著就要去開燈。


  “沁丫頭,你給我回來,別開燈。”吳亞玲一把扯住張冬沁說:“你不覺得花前月下別有風韻麽?這燈不開也罷。”


  這話句說了不要緊,要緊的是引發出了張冬沁的情趣,隻見她笑一笑,借著吳亞玲那一扯的力道,歪一歪,坐到唐飛亞的左邊,嘻嘻一笑,“亞哥兒,借吳大小姐的話作首詩,你愛不愛聽?”


  唐飛亞的傷口還疼著,卻被她逗樂了,“雖然你是中文係畢業的高材生,但是要讓你作韻律詩恐怕沒有這個本事,不信你就試試。”


  “嘻嘻,你有本事就試試。”吳亞玲也樂了,趁機坐到唐飛亞的右邊,頭往前湊,越過唐飛亞的半邊身子,衝張冬沁直眨眼,“沁丫,聽好了,亞哥兒說的是韻律詩,韻和律都要對。假如弄錯了,你得接受懲罰。”


  “哈哈,聽好了。”張冬沁來了興致,“啪啪”地打了兩個響指,搖頭晃腦,故作姿態,似哼非唱,一字一頓地吟道:“花前月下要留影,言笑春風亞玲好多情。”音未落,她自己卻先笑了。


  “你去死吧,亂改胡弄。”吳亞玲操起桌子上的茶杯就要向張冬沁潑水。


  “你不讓開燈,有花有月,你吳亞玲死纏著唐飛亞要嫁,難道不是多情麽?”張冬沁像吵架一般地衝吳亞玲吼上一句,又扯著唐飛亞放賴,“亞哥兒,你覺得我說得有道理麽?”


  “狗屁道理,認罰吧。”吳亞玲嬉笑著吼了一聲,指一指黑咕隆咚的堂屋,“快進去端茶倒水伺候我吧。”


  唐飛亞被她們夾在中間,瞧瞧這個,看看那個,都可愛,樂得忘記了疼,也暫時把心頭那抹愁拋之腦後,心情好了許多,卻隻笑不說話。


  吳亞玲忽地提高聲音嚷道:“快去倒水呀,否則我要說你鑽被窩的醜事啦。”


  張冬沁被嚇得又羞又怕,怕吳亞玲這丫嘴上跑馬——亂噴話,趕緊跑去拿水。


  “哈哈。”唐飛亞終於忍不住了,大笑一聲,瞅著吳亞玲說道:“你們倆湊在一起就是一對活寶,有了你們呀,什麽煩惱都沒有啦。”


  “那我們倆都嫁給你要不要?”


  “別亂說啊,你是想讓我犯重婚罪麽?”


  “那你打算娶誰?”


  她是什麽意思?難道非要讓他二選一嗎?

  玩笑,唐飛亞認為她在開玩笑,然,眼角一輪,月光下瞧得真切,吳亞玲換臉了,她那燦爛的笑容蕩然無存,有的是認真與凝重。她為什麽會突然變臉?他來不及找原因,隻好以玩笑的口吻說:“我誰也不娶,因為我已經有了女朋友,既將訂婚,我和你們隻能做好朋友啦。”


  希望這麽說能敷衍過去。此際,雖然月下宜談情,但是,他卻有苦難言。他跟吳亞玲隻談了一天的正式戀愛就分手,現在想談情說愛也無從談起。


  雖然瞧不清表情變化,但是吳亞玲還是猜準了他的心思,下意識地哂笑一聲,“亞哥兒,你給句準話,如果你這次和陸玉潔訂不成婚,我和張冬沁你娶那個?”


  “日子都定好了,怎麽可能會訂不成婚呢?”


  “我是說如果。”


  “那有那麽多如果,這事沒有如果。”


  “我就說如果。”


  正在這時,張冬沁提著茶壺出來了,到了門邊,順手把燈拉亮。她剛才是用手機照著找到茶壺的,這會兒還有閑心把手機轉著玩上一玩。


  燈亮了,唐飛亞正好瞧到吳亞玲擺足了胸有成竹的姿態,心頭一顫,“難道情況真的有變?”忙問:“玲丫頭,有話就直說,別搞得這麽神秘行麽?”


  “別忙說,花前月下怎麽能沒有茶,先擺上茶道,再談那些破事。”說話間,張冬沁已經過來了,一邊往茶杯裏倒水,一邊說:“亞哥兒,你的傷口好得怎麽樣了?”


  這丫有點怪,東扯西拉,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麽?唐飛亞索性裝憨,順口答道:“本來好得差不多了,卻跟王易風動了手,又不好了。”


  張冬沁已經給三隻杯子中倒好了水,坐回到原位,揚聲說:“吳大小姐,那你伺候著他,我擔心待會我們說那事時他的反應太大,從而加重傷勢。”


  她不是瞎扯,而是有所目的,唐飛亞心頭一顫,“你們想跟我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說你訂婚的事呀。”張冬沁衝唐飛亞凶了一句,又瞟一眼吳亞玲說道:“玲丫,事由你起,你來說吧。”


  “嗬嗬,等我算一算。”吳亞玲裝模作樣地掐著指頭算了一番,衝唐飛亞做一個搞笑表情,“亞哥兒,你昏迷了兩天,一晃又過了三天,這麽算來,明天就是你跟陸玉潔訂婚的日子,放心,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今天我還跟你三叔通過電話,他說一切安排妥當,就等你回去了。”


  這幾天,唐飛亞為了能盡快養好傷,手機是基本上處於關機狀態,並沒有跟唐三虎通電話。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既然忘記了給陸玉潔打電話,所以,如果不是吳亞玲提起,他既然不知道明天就是他跟陸玉潔訂婚的日子。


  他搖一搖頭,唇角彎出一抹意蘊自嘲的苦笑,“我這婚訂得真荒唐,要不是玲丫提起,我都忘記啦。”


  吳亞玲滿眼的不正經,玩味地笑一笑,“沒事,就算你忘記了日子,也不耽誤你當一個現成的爹。”


  “玲丫,又開始胡說八道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損我有意思麽?”唐飛亞實在沒有心情開玩笑,提起陸玉潔來就煩,可以說他對陸玉潔根本就愛不起來,對於那天晚上酒後亂性後悔得要死。如果就因為酒後亂情而娶了一個愛不起來的女人,恐怕這輩子都快樂不起來,獲得幸福的難度真的比登天還要難了。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人在任何時候提起這件事。


  “她沒有損你,說的是事實。”張冬沁接過話茬,也學吳亞玲的樣眨巴一下眼,“亞哥兒,你什麽都沒有做,隻是酒後摸了兩把,你的女友就懷了孕,所以,玲丫說你當了一個現成的爹一點都沒有說錯。”


  “什麽?你說什麽?陸玉潔懷孕了?那有這麽快呀?”唐飛亞那對眼溢滿錯愕與訝然,怔怔地瞧著說話的那個人。


  滿打滿算,他跟陸玉潔酒後亂情也就六天,就算中了獎,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有了反應,據他所了解,女人懷孕最低得足月才有反應吧。


  左瞧瞧,右看看,怎麽看兩女都不像開玩笑,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不想瞎猜胡疑,催道:“你們倒是把話往明裏說呀,別讓我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驀然間,吳亞玲瞧見唐飛亞眼裏的那抹迷茫,心一沉,不忍了,不忍心他被調侃了。笑容一斂,她便把陸玉潔耍陰謀要挾他的事全說了出來,並讓張冬沁把錄音放了一遍。更絕的是張冬沁還把趙得友說的話也錄了音,也一並放。


  聽著聽著,唐飛亞的臉由白到青,由青到紅,倏地大吼一聲,“他奶奶的好無恥,老子……”氣往上湧,一躍而起,卻扯動了傷口,疼得“哎喲”地叫一聲,捂著傷處就蹲了下去。嚇得兩女趕緊搶著來扶。


  吳亞玲溫言勸慰道:“亞哥兒,別動氣,這種眼裏隻有錢的女人社會上多得是,幸運的是沁丫頭多了一個心眼,當天就揭穿了陸玉潔的把戲,並要挾她把實情說了出來。如果真讓陸玉潔的陰謀得逞,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不過,這事也有好的一麵。”


  “別瞎扯了,這事怎麽還有好的一麵了?”張冬沁想當然地認為吳亞玲是為了寬慰唐飛亞才這麽說的。


  唐飛亞氣得不想說話,堂堂男兒漢,居然讓女人給耍了,還是自己的助理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實在太丟臉。陸玉潔為什麽敢耍他,還是認為他好說話,陸玉潔肯定認為耍了他也沒事,大不了失去工作。


  為了杜絕這種事再發生,他必須有態度。


  眼一鼓,他狠聲說道:“丫的,誰敢耍老子,老子就不讓她好過,要加倍地還回去。”


  他是真的發狠了,瞧得張冬沁發毛。她可是用陸玉潔相同的方式耍過他一次,如果這個家夥真學會記仇了,那真的會影響她的計劃。不過,現在沒有時間想未來的事,首先得安慰好唐飛亞,別讓他發狂,否則傷勢加重那就麻煩了。她說:“亞哥兒,別動氣,我們先聽聽玲玲說說好的一麵吧,也許聽過後你的氣就消了。”


  凡事都有好的一麵,唐飛亞還真的想聽吳亞玲說了,壓住怒氣,朝吳亞玲點一點頭,“你說吧。”


  張冬沁趕緊勸他喝水。


  吳亞玲之所以不跟張冬沁搶著說話,就是在想怎麽說才能讓唐飛亞熄怒,張冬沁一催,她反倒有詞了,迭著指頭說:“首先,知人知麵不知心,經過這件事,讓亞哥兒瞧清楚了自己的助理是一個什麽樣的貨爭,避免了會導致更大損失的陰謀。其二,沁丫一逼,陸玉潔說出了實情,她跟唐飛龍有勾結,也是她把業主的信息提供給李誌豐和唐飛龍的,這個結果的真正好處就是利用陸玉潔來揭穿唐飛龍他們的把戲,輕而易舉就把唐飛龍這個對手打敗,這還不是好的一麵嗎?”


  她說得有理有據,事實也是如此。


  這回,唐飛亞卻出乎意料地冷靜,忽地,他把右手抬起來揮一揮,“你們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居然不發表任何感言,居然如此冷靜 ,居然要把她們趕走。兩女怔怔地瞧著他,誰也沒有動。


  “你們要是不想動,那也行,那從現在開始,我不說話,你們誰也不能先開口。”好霸道的話,唐飛亞霸道得有點不講道理了,然,兩女都朝他點了點頭,表示遵從他的吩咐。


  為了能讓他更好地思考,張冬沁又跑去把燈拉熄。


  月光更明更亮了,半夜時分,正是靜思的好時間。


  唐飛亞雙眼一閉,放縱思維想狠招治人。


  時間悄然過了十來分鍾,唐飛亞倏地坐直,朝吳亞玲問道:“屋裏有酒麽?”


  怎麽回事?他想喝酒?重傷喝酒能行麽?吳亞玲想問卻不敢問,這個家夥的眼裏旋著一把火,她可不敢火上加油。想一想,她覺得他受的是外傷,喝點酒無大礙,想到這裏,她笑一笑,“有酒,我去拿。”


  須臾間,吳亞玲拿了一小壇米酒,端出兩盤涼菜,把燈拉亮,滿上酒,笑嗬嗬地說道:“亞哥兒,來,我陪你喝。”


  “我也陪你喝。”張冬沁搶過一隻杯子,搖一搖,“這酒是這邊農家自釀的米酒,味道不錯,酒精度低,咱三個就算把這壇子酒喝完也沒事,肯定不會發生酒後亂性那種丟人事情。”


  她們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想把氣氛搞好時,唐飛亞一把抓起壇子來就喝。


  月光下,唐飛亞瞧著那銀行卡,既矛盾,又感動,還欣慰。王易風雖然壞透了,良心卻還在。矛盾是因為要不要幫這個人;感動是因為王易風對楊忠義的愧疚;還為這個師叔的良心發現而感到欣慰。


  總之,他有顧忌,卻想知道王易風怎麽分配剩下的一千萬,揚聲問道:“那剩下的一千萬怎麽處理?”


  話完,他的眼裏旋起一抹期待,期待王易風說出他想到的那個方式。


  “哎——”王易風喟然長歎,稍緩才說:“我從小就是孤兒,是你師公,也就是我的師父從山上撿來的。小時,我調皮,淘氣,卻聰明,你師公對我是又愛又恨;然而,他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我,教我練武,送我去上最好的學校。隻,隻是我不爭氣,打小就跟別人學壞了,惹了不少的禍,做了不少違法的事。本來,我可以逃到國外,但是,我,我……”


  突然間,他覺得後麵的話沒必要說給唐飛亞這個晚輩聽,語鋒一轉,“唐飛亞,我的事你少打聽。”


  “我也沒有打聽,我隻是問剩下的那一千萬怎麽分配。”唐飛亞覺得這個師叔還沒有壞透,抵觸心理不是那麽重了。


  “我這輩子都沒有做過一件令你師公驕傲的事,這次就算我為了報答你師公的養育之恩,準備……”王易風的語氣裏充溢著悲涼與悔意,緩緩才吩咐道:“這一千萬就由你來保管,專款要專用。”


  “用在哪些方麵?”唐飛亞嘴上這麽問,卻暗喜,這就是他所期待的結果。


  “用在孤兒院,隻能用在孤兒院,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筆錢我不能收。”


  說話間,唐飛亞使一個手法,那張銀行卡像箭一樣地脫手飛出,等王易風接住後又說:“你這種非法所得來的錢我不能收下,但是,你交待的事我會辦好。也就是說我會給楊忠義的老婆和馬玉琴一筆錢,有可能我給不起五百萬,卻是幹淨的錢,她們用起來也會心安理得。至於孤兒院不用你操心,我答應過我師父要傳承師公的愛心,我會努力地掙錢,努力地養著孤兒養。”


  合情合理的話語,理智的拒絕,王易風暗暗為這個師侄叫好,欣慰地笑了。隨後,他從衣服袋裏掏出一隻信封,緩緩地走過來,把信封和銀行卡放到唐飛亞麵前的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唐飛亞說道:“我罪該萬死,但是,這錢卻是合法所得,信封裏裝著這筆錢的收入來源。我既然來求你辦事,就不會害你。如果我對你起了歹心,九泉之下,你師公也饒不了我。”


  這回,唐飛亞懵了,王易風的錢也有合法的證據?他表示懷疑,卻沒有問出口來。


  正在這時,一陣不太明朗的腳步聲傳來,王易風小聲音吩咐道:“收好東西,你師姑帶人來抓我了。”沒有驚慌,隻有冷笑,他似乎不把來人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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