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都市極品狂商> 第94章訓導

第94章訓導

  煙味太濃,陸不潔被煙味薰醒了,揉一揉眼,見是唐飛亞回來了,又驚又喜,連忙坐起來,溫柔地說道:“老公,你回來啦,我好想你。”


  肉麻的話,跟著是令人倍感溫馨的舉動。她的身子好像沒有骨頭一樣,緩緩地朝唐飛亞的懷裏倒。


  “坐好!”手臂輕抬,唐飛亞拒絕了她的投懷送報。


  他的臉色好難看,她怔怔地瞧著假裝犯愣。


  難道他是怪她沒有去看嗎?需要解釋,必須解釋。


  她說:“老公,聽說你受傷了,人家好著急,我想去照顧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家醫院,打電話你又關機,我,我……”她覺得自己的謊言容易被揭穿,一害怕,結巴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從睜開眼的那一刹那間開始,她就莫名地害怕,怕得心“砰砰”地直跳,怕得忘記給他倒水,怕得不敢觸碰他那冰冷的眼神。


  然,她不能失去這個男人,不管有多麽地害怕,都得讓他喜歡自己,都得讓打消他對自己的怨懟,淡紅的唇微微蠕動著,她又說:“真的,老公,我真的好著急的,不管我怎麽問,吳亞玲和張冬沁就是不告訴我住在哪家醫院。”


  “別解釋了,我理解你的忙碌,但是,請你把稱呼改掉。”他不想聽她解釋了,順口說第二個話題。


  “嗬嗬。”笑一笑,她的倦容蕩然無存,故裝輕鬆,媚態盡現。她需要魅惑這個男人,需要用美麗與嫵媚討好他,激起他對她的渴求,試著再往他的懷裏撲,再次被拒絕,不得已,嘴一嘟,似嬌非嗔地說:“現在這年時,發生關係的戀人都老公、老婆的互相叫,這樣才顯得親密無間嘛。”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問清楚,我們之間真的發生了關係嗎?如果真發生了你這麽叫也無所謂,關鍵是好像咱倆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啊!你,你……”


  陸玉潔的臉漲紅,喉管裏像是被塞滿了貓毛,既癢又堵,心頭大駭,他想說什麽?什麽意思?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什麽?

  趕了太長時間的路,也為了能給她緩神的空間,唐飛亞起身倒了一杯水,在她溢滿錯愕的眼神的注視下坐回原位。


  倏地,她抓住他空著的那隻手,雙眼裏旋著疑惑與可憐,溫柔而急切地問道:“老公,難道你不相信我嗎?難道……”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語氣突然加重,他甩開她的手,眼裏掠起一抹冷酷,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你讓我怎麽相信你?告訴我,咱們就算發生了關係,六天,滿打滿算也就六天,你卻懷孕了,你的肚皮施過化肥嗎,孩子在你肚子裏長得這麽快。”


  “啊——”


  呆了,懵了,癡了。


  陸玉潔的腦袋嗡嗡作響,那對水汪汪的眼裏落上點點星光,似恐懼,似愕然,像害怕,似絕望。


  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似一把利劍,盯得她毛骨悚然;他的話猶如睛天霹靂,震懾著她的心弦,鞭撻著她的意誌。


  唐飛亞的那對烏黑的眼珠一動不動,眼神冷冰冰地盯著她,一瞬不瞬。


  他心裏像明鏡一般地明亮,明白她此際的心境,明白她發懵的根源。然,正當他還想按計劃譏諷加漫罵的時候,她絕望與懼怯的神情映入眼簾,心頭“突”了一下,一個聲音響起,“她該罵嗎?罵她,譏諷她,貶損她有用嗎?”


  隨即,他不自覺地想起陸玉潔以前的好,她對工作還算認真,勤快,好學,思維突地拐了一個彎,他覺得開導比漫罵更有意義。想到這裏,眼裏的那抹冷酷漸漸地隱去。


  喝了一口水,他調整好心態,語速輕緩地說:“你想嫁一個在事業上有成就的男人沒有錯,但是方式卻用錯了。戀愛也好,婚姻也罷,都是建立在誠信的基礎上的精神契約,如果一段戀情沒有了誠信,結果最終是淒慘的;如果進入婚姻以後還沒有誠信,那這段婚姻是很難維持,彼此之間很難獲得幸福的。”


  沒有聲色俱厲的吼罵,沒有令人膽寒的怒吼,然,他的話卻喚醒了她的理智。


  一滴清淚擠出眼眶,她沒有擦拭,也沒有低頭。


  她一直害怕陰謀被揭穿,想不到來得這麽快。


  她也知道必須麵對,害怕解決不了問題。


  她的鼻子微微地抽搐得兩下,壓住起伏的思潮,幽幽地歎口氣,“錯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錯了,但是,我就是想改變命運,改變現實中的貧窮。對,我的方式不對,耍花招,無恥,你可以罵我,使勁地罵,我……”


  “你是在抱怨自己的出身嗎?”他知道她想說什麽,及時地打斷。


  “出身在我那樣的家庭,活得好累,我想靠嫁人來改變命運。”此際,話已經說開,陸玉潔也就無所謂了,使勁地搓著手,接著說:“追求幸福是我的權利,你是否接受我無法左右,我,我……”


  “錯,大錯特錯。”他再次忍不住打斷她的話,這個女人的觀念出了問題,他有必要讓她改正。


  稍緩,他嚴謹地命令:“看著我的眼睛。”等她的目光移過來後他才一字一頓地說:“你沒有權利選擇出身;卻有權利決定命運,但是,要用對方法。你的想法和方式更是錯得離譜,自尊和自愛都缺失的情況下,耍陰謀獲得的不是幸福,而是壓力。就算我這次沒有發現你的陰謀,就算我跟你結了婚,在未來的婚姻生活中,你將會因為害怕這個陰謀被揭穿,從而整天提心吊膽,想盡一切辦法來掩飾,那時候你不但不幸福,更是一種折磨,懂嗎?”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訓斥,像極了一個長輩對晚輩的耐心教導,然,一直以來,卻沒有任何一個長輩願意教導,也沒有任何人跟她講過些大道理。此際,她覺得他的話頗富哲理,讓她震撼,讓她不得不低頭認可。


  “幸福可以去爭取,更需要去創造。”唐飛亞覺得需要讓這個下屬明白努力的必要性,稍緩後,他斂起嚴謹,親善的氣質下蘊藏著一抹難測深意的神情,接著說:“咱們有緣認識,在一起工作了這麽長時間,今天,話已說開,那就多聊聊。”


  他要跟她聊聊,而不是她理念中的訓導,她那繃緊的神經瞬間鬆馳下來,瞟他一眼,觸及到他眼裏的那抹真誠,心一顫:“他是真心想開導我的,那就認真地聽聽吧,也些還能保住工作。”


  這個時候了,她還在想著自己的工作。不過,她也有她的無奈,趙得友已經被她甩了,老爸長期沒有工作,如果她一旦再失去這份工作,那以後的日子真的無法過了。


  然,她敢肯定的是唐飛亞抱著真誠跟她說這番話的,她沒有理由拒絕聆聽,也不敢拒聽,態度好一點,認個錯,也許還能保住這份工作。想到這裏,又點了點頭,她小心翼翼地說:“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趙得友這個男人踏實,忠厚,善良,隨和,你為什麽就不願意跟他一起創造幸福呢?”終於,他把最重磅的武器扔了出來。


  他沒有見過趙得友這個人,隻是認真地聆聽了錄音中此人說的話,僅憑那些話他就能斷定這個男人的本性,此際,他有必須要讓陸玉潔認清這個男人多麽地在乎她,要讓她重新認識這個男人,更關鍵的是讓她對愛情重新定位。


  懵了,陸玉潔再次發懵,怔怔地瞧著他,眼裏一片驚愕。


  唐飛亞知道趙得友就是陸玉潔心裏的一根刺,這根刺能讓她痛,也能讓她清醒。此時,他顧不上她的情緒了,稍緩後問道:“你愛這個男人嗎?”


  “啊——”她驚愣,腦袋轟鳴得太厲害,她沒有聽清楚他的問話。


  “你愛趙得友這個男人嗎?”他提高聲音再次問道。


  這次,她聽清楚了,也緩過神來了。她捫心自問自己愛過趙得友嗎?她默默地問了好幾遍後才囁囁地說:“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愛過,隻知道沒有他時會想起他的好,也知道這次對不起他,我,我……”


  有些事難以啟齒,她心裏想說的是每個月都期待著趙得友發工資的日子快點到來,因為他每次發工資都會滿足她的一些物質需求,也知道這個男人舍得在她身上花錢,但是這些話在唐飛亞真的說不出口。


  “我來幫你說吧。”說話間,唐飛亞稍稍地回憶了一下錄音中趙得友說過的那些事,語速放緩,“我知道他是真心實意地對你好,你生病了,他會著急。他會努力滿足你的每一個需求。煩惱了,他會哄你開心。更讓我感動的是他自己連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買一件,而是把所有的工資花在你的身上,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和你喜歡的小東西。然而,你給他買過一次東西嗎?那怕是一件襯衣之類的東西也算。”


  沉默了,陸玉潔不是沒話說,而是說不出話來了。唐飛亞沒有說錯,趙得友的工資是月月光,花到哪去了?她心裏明白著,全花在她和自己那不爭氣的老爸身上了。


  心頭湧起從未有過的內疚感,她把頭低下,搖一搖,“我知道他對我好,但是……”


  “但是你不甘心嫁給這樣的窮光蛋對嗎?”唐飛亞倏地加重語氣,聲音高揚,“你倒是想嫁進豪門,但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豪門男能看上你嗎?就算看上了,你能保證這個豪門男會像趙得友這樣全心全意地對待你嗎?”


  實話,他說得絕對是實話,陸玉潔非常認可這樣的說法。她一個靠自考拿大專文憑的窮家女,憑什麽豪門男就偏偏看得上她呢?

  當然,現實生活中也會有灰姑娘和王子那樣的愛情故事發生,但是,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奇遇,天上就算掉金元寶也得要砸在她的頭上才撿得著。更關鍵的是她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機會。


  道理擺出來了,唐飛亞想給陸玉潔自省的時間,便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水。把水杯遞到她的手裏後又說:“別的我不敢說,我敢保證趙得友是愛你的。愛到什麽程度我無法定位,我隻想說他舍得把一切都給你,就算是你想要他的心,他都挖出來給你。你倒好,隻把人家當成一部提款機,並且他這部這提款機裏麵沒有太多的錢。你把人家榨幹了,卻把人家甩了。懷了人家的孩子,還準備用這個孩子來騙婚,你這樣的行為叫什麽?”


  “叫無恥。”陸玉潔自損了一句,“哇”地放聲大哭起來。


  這次,她沒有做作,是真的哭了,哭得傷心,哭得悲慟,哭聲裏蘊著內疚與苦楚,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隨後,她伏在沙上邊哭邊數落道:“媽媽跟人跑了,是被我爸爸打跑的。每次,我爸喝醉酒就打媽媽。媽媽走後,我們家隻靠那兩塊菜地維持生活,爸爸還繼續天天喝醉,有點錢就拿去賭。工作以後,我的工資基本被他訛去賭光。但是,我不忍丟下他不管,不忍心他欠錢被人毒打沒人管,不忍沒有人給他做飯。我的確想嫁給一個有錢人,我,我……”數落著,想起了過去的種種辛酸事,她的聲音梗住了,扯著嗝,無法說話了。


  唐飛亞本來想讓她痛哭一場,但是,不忍心了,輕輕地拍一拍她的背,“我理解你的苦楚,但是,人要坦誠地麵對身邊的每一個人,更要認清現實。你想嫁給有錢人本來沒有錯,錯就錯在太偏激,也錯在隻想得到,不想付出。趙得友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好男人。他雖然現在沒有錢,但是他健康,還上過高中,有技術,踏實,更關鍵的是他是愛你的。有愛就有一切,這樣的男人你怎麽能傷他的心呢?你怎麽舍得錯過呢。”


  他說話期間,她的哭聲漸漸地小了下來。


  唐飛亞知道她此時此刻非常地矛盾和糾紛,得讓她堅定下來。


  想了一想,他又說:“吳亞玲提議讓趙得友到我的公司承包工程,我準備接受,他昨天回老家去了,去招工人。隻要他努力,總有一天會在事業上取得成功。如果你覺得這個男人不錯,就不要錯過,去找他認個錯,然後好好地跟他交流,取得他的原諒,用你的愛鼓勵他做事業,幫助他取得成功。還有,為了你,也為了他,把孩子留下吧。”


  真誠的忠告,聽在耳裏,陸玉潔的心結慢慢地被打開了。她默默地自省:“他說得對,我有什麽資格撿現成的豪門男?為什麽不可以跟趙得友一起打拚呢?為什麽要拋棄一個好男人呢?”


  “有句說得好,希望你聽過後有所感悟。”唐飛亞覺得是時候讓她轉變觀念了,頓一頓後又說:“把愛給那個愛你的人吧,這樣你才能真正地得到想要的愛情。”


  他的話有道理,她再次用沉默的方式來接納他的忠言。


  “話就說到這裏了,怎麽做你自己決定,我到附近的學校招待所住去,你跟我一起去吧。”唐飛亞覺得沒有必須再呆下去了,該說的都說了,明天還要很多事等著處理,得保持旺盛的精力才行。


  陸玉潔抬起頭來,滿臉的淚珠,瞧著他說:“唐總,請原諒我的荒唐。”


  “我既然能跟你說了這麽多的話,肯定是準備原諒你的。”唐飛亞輕籲了一口氣,總算把這個麻煩處理掉了,結果還不錯,隻是眼睛皮在打架,困了,得趕緊打一個地方休息去,他可不想再在辦公室裏睡了。


  ……


  接下來,原諒與被原諒的人互相客套幾句,便一起到了附近的學校招待所開了兩間房。


  唐飛亞醒來時快中午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睜開眼,他坐了起來,打開手機見是張冬沁的號碼,接通後就說:“我很好,沒有被氣死。”


  “你氣死掉倒省心了。”張冬沁聲音傳過來了,很生氣的味道,接著就問:”唐飛亞,別貧嘴了,你在哪?”


  “昨天晚上我連夜回公司了。”


  “你回公司幹嘛?”


  “我回來處理麻煩呀。”


  “什麽麻煩?”


  “那個荒唐的訂婚就是一個大麻煩,不過沒有處理幹淨。”


  “怎麽個不幹淨法?”


  “訂婚時間都定了,現在要取消,無法跟親朋交待呀。”


  “嗬嗬,這事稍後再說吧,說說你怎麽突然醒悟,並強迫自己麵對現實了。”


  唐飛亞知道張冬沁是跟吳亞玲在一起,也許那邊還開著免提,吳亞玲也許就在旁邊聽電話呢,想到這裏,靈機一動,他說:“我是被吳亞玲那丫罵醒了,覺得她說得很對。“


  “她說的那句話對了?”張冬沁緊跟著問道。


  “我是男人,不能碰上困難就靠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得麵對問題,處理問題。”唐飛亞刻意地頓一頓後才接著說:“所以,我連夜趕回來把陸玉潔那個大麻煩處理掉了。”


  “你怎麽處理的?”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唐飛亞聽得很清楚,是吳亞玲的聲音。


  他笑了,吳亞玲這丫原諒他了。


  “嘿嘿。”他得意地笑一笑後說:“玲丫,謝謝你的那頓罵啊,把我罵醒了。”


  “別扯閑話,你是怎麽處理的?你把陸玉潔怎麽樣了?”吳亞玲問得急,很顯然,她很在乎唐飛亞的處理方式。


  唐飛亞也不隱瞞,把昨晚對陸玉潔說的話精簡來重說了一遍,最後歎了口氣,“隻是我不知道今天的訂婚儀式怎麽回事處理?該通知的人都通知完了,這婚卻不訂了,怎麽辦?”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我馬上給你辦完出院手續就回來處理,你去處理別的事吧。”吳亞玲非常幹脆地攬下了這個麻煩,唐飛亞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隨後,電話掛了,唐飛亞抑上不住心頭躥起的喜欣,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雙手捏成拳頭揚一揚,“耶,結果完美。”


  他是真的開心,這些天以來,他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吳亞玲這個女人了,她生氣,她對他失望,如果就此失去這麽一個人損失就大了,所以他必須想辦法挽回。


  正高興時,敲門聲響起,他趕緊穿好衣服,胡亂地扯用手抹幾把臉才去開門。


  門外,陸玉潔像往常一樣穿著那套淡綠色的工作服,頭發被微風輕輕地撳起,眼睛有點腫,精神麵貌卻好,笑一笑,“唐總,那邊鬧起來了,你快看看去吧。”


  “哪邊?”


  “唐飛龍偷工減料的事情被人揭了,所有的業主都鬧起來了,你快看看去吧。”


  “是張貴名去揭的嗎?”


  “不是,是其中一個業主自己發現的。”


  唐飛亞出乎意料地高興不起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後說:”我就不過去了,你去跟張貴名說讓他也別去湊熱鬧,我待會再過來。”


  陸玉潔“哦”了一聲,卻沒有走,紅著臉,怔怔地瞧著唐飛亞。


  “你還有事嗎?”唐飛亞的話剛問出口,陸玉潔的手機響了,他提醒道:“你先接電話吧。”


  陸玉潔接通了電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時喜時憂,時羞時愁,“哦”了好幾聲過後她才說:“吳小姐,謝謝你,隻要他願意,我沒有什麽好說的。”


  隨後,她結束了通話,目光轉向唐飛亞,低著頭說:“吳亞玲打電話給我,她,她……”


  “她說什麽了?”


  “她說今天讓我今天就跟趙得友訂婚,說是借用我跟你的訂婚宴。”


  “這樣安排很好呀,也不至於鬧笑話了。”


  唐飛亞的確擔心今天的訂婚儀式會成為一個笑話,吳亞玲這招高明,有了一個說法,反正他的親朋不多,隻要能讓陸玉潔下得來台就行。


  正說時,他的手機又響了,還是吳亞玲打來的,接通後他就稱讚:“玲丫,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謝謝。”


  “陸玉潔跟你在一起?”吳亞玲問道。


  “是呀,她就在我旁邊。”


  “好人難當,這回可把給害苦了。”


  “你怎麽苦了?”


  煙味太濃,陸不潔被煙味薰醒了,揉一揉眼,見是唐飛亞回來了,又驚又喜,連忙坐起來,溫柔地說道:“老公,你回來啦,我好想你。”


  肉麻的話,跟著是令人倍感溫馨的舉動。她的身子好像沒有骨頭一樣,緩緩地朝唐飛亞的懷裏倒。


  “坐好!”手臂輕抬,唐飛亞拒絕了她的投懷送報。


  他的臉色好難看,她怔怔地瞧著假裝犯愣。


  難道他是怪她沒有去看嗎?需要解釋,必須解釋。


  她說:“老公,聽說你受傷了,人家好著急,我想去照顧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家醫院,打電話你又關機,我,我……”她覺得自己的謊言容易被揭穿,一害怕,結巴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從睜開眼的那一刹那間開始,她就莫名地害怕,怕得心“砰砰”地直跳,怕得忘記給他倒水,怕得不敢觸碰他那冰冷的眼神。


  然,她不能失去這個男人,不管有多麽地害怕,都得讓他喜歡自己,都得讓打消他對自己的怨懟,淡紅的唇微微蠕動著,她又說:“真的,老公,我真的好著急的,不管我怎麽問,吳亞玲和張冬沁就是不告訴我住在哪家醫院。”


  “別解釋了,我理解你的忙碌,但是,請你把稱呼改掉。”他不想聽她解釋了,順口說第二個話題。


  “嗬嗬。”笑一笑,她的倦容蕩然無存,故裝輕鬆,媚態盡現。她需要魅惑這個男人,需要用美麗與嫵媚討好他,激起他對她的渴求,試著再往他的懷裏撲,再次被拒絕,不得已,嘴一嘟,似嬌非嗔地說:“現在這年時,發生關係的戀人都老公、老婆的互相叫,這樣才顯得親密無間嘛。”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問清楚,我們之間真的發生了關係嗎?如果真發生了你這麽叫也無所謂,關鍵是好像咱倆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啊!你,你……”


  陸玉潔的臉漲紅,喉管裏像是被塞滿了貓毛,既癢又堵,心頭大駭,他想說什麽?什麽意思?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什麽?

  趕了太長時間的路,也為了能給她緩神的空間,唐飛亞起身倒了一杯水,在她溢滿錯愕的眼神的注視下坐回原位。


  倏地,她抓住他空著的那隻手,雙眼裏旋著疑惑與可憐,溫柔而急切地問道:“老公,難道你不相信我嗎?難道……”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語氣突然加重,他甩開她的手,眼裏掠起一抹冷酷,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你讓我怎麽相信你?告訴我,咱們就算發生了關係,六天,滿打滿算也就六天,你卻懷孕了,你的肚皮施過化肥嗎,孩子在你肚子裏長得這麽快。”


  “啊——”


  呆了,懵了,癡了。


  陸玉潔的腦袋嗡嗡作響,那對水汪汪的眼裏落上點點星光,似恐懼,似愕然,像害怕,似絕望。


  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似一把利劍,盯得她毛骨悚然;他的話猶如睛天霹靂,震懾著她的心弦,鞭撻著她的意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