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對寧澤坦白

  「嗯。」寧澤微微地答了一聲,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余蒙蒙。


  余蒙蒙接過來,慢慢地打開那個黃布,只見裡面是一些香。她伸著指尖捏起一塊兒香來,置於鼻尖下嗅了嗅,品得是日燼香!


  確定以後,她將這包合上,取出其中一支來,馬上轉頭問寧澤:「你可記得那兩個僧人長的什麼模樣?」冥界的日燼香,能找到這裡的,余蒙蒙心裡已經猜到是誰了。


  畢方手裡的香,另外一個,怕不是墨昌,就是清河哥哥。


  這話一問完,余蒙蒙自己卻先吃吃地笑了。自言自語地道:「也是,若是他們,既然來了又不肯見我,一定會化形不讓你認出來。」


  聽著余蒙蒙的話,寧澤心中已然明白,昨夜那兩個僧人,找自己怕是順帶的,主要是來找余蒙蒙。


  下了床以後,余蒙蒙將日燼香點燃,周身立刻泛著一層藍霧。用靈力往冥界傳達自己的意念,果不其然看見了畢方欣然長立的背影。對方感知到了余蒙蒙的氣息以後,便立刻打趣道:「怎麼,不打算回冥界了?居然悄無聲息地將自己嫁出去了。」


  調侃的話語中,含著絲絲的擔憂。畢方雖為人冷淡,但對余蒙蒙卻還是有幾分關懷。


  余蒙蒙羞紅臉了,囁嚅著說:「我也是有苦衷的。」只是,具體的卻不能對畢方將便是了。


  「哼!什麼苦衷?」方才還調侃的口吻突然消失不見了,畢方仍舊沒有回頭,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嚴厲,如此呵斥道。


  余蒙蒙低著頭,不說話。


  畢方繼續道:「這苦衷重要到,讓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這話從何說起?」余蒙蒙聽到,馬上出聲問。而寧澤卻只能在一旁看著著急,卻什麼忙也幫不上。他知道余蒙蒙和那兩個和尚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也並不覺得余蒙蒙是瘋了才會這樣。


  他看著那香爐中冉冉上升的青煙,有些失神地,若有所思。


  畢方這時才轉頭,赫然是一張與從前完全不同的容顏,嚇得余蒙蒙後退了兩步,張口結舌地道:「白、白華!」


  這一張臉,分明就是魔君白華。同時,余蒙蒙連同自己說話的聲音是誰的,都無法分辨出來了。


  「本尊不是魔君。」畢方瞧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伸手摸在自己的臉上,對她笑了笑:「本尊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因為怕人誤會了我是魔君,所以才會幻化出另一張容顏來。也不過是為了在六界中行事方便罷了。」


  「我我我……」余蒙蒙吃驚急了,一時腦子裡短路,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好。驚恐的表情還未褪去,就平添了幾分痴獃。


  懶得管她是如何的震驚,畢方抓緊時間將重要的事情說出來,直聽得余蒙蒙的臉上一陣灰敗。


  他道:「你在人間耗的時間太久,鬼印也沒留住,能回來的話就儘快回來。否則,本尊也不知道你就行會遇到什麼事。你果真要任性,本尊也不勸你!」


  余蒙蒙聽了這話,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瞞不過畢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道:「雖然之前我也感覺出了一些問題……但是,已經好了很多了。」


  「你自己且看著辦!」聽到余蒙蒙的回答,畢方沒有再多與她作糾纏,直接撤了靈力,留下這樣一句不幹不澀的話來。


  墨昌在旁看著,有些擔心地問:「尊者,她的情況果然很嚴重?」


  「是。」畢方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是蕭離在暗中助了余蒙蒙一臂之力,但是這樣下去卻不是個辦法。余蒙蒙的那具妖體,就算是靠靈力撐著,也不過是能吊著在人間存活三年。


  「尊者,實在不行,我將她抓回來。」墨昌想了想,如此說到,語氣中滿是堅決。


  畢方沒有回應這話,而是別有深意地看了墨昌一眼,經過他的身邊慢慢地離開了。墨昌不由地蹙眉,他簡直就要抓狂了,根本就不明白這些人在幹什麼!

  尊者不管,鬼王放任,清河不言,剩一個他干著急。這讓墨昌覺得,他們定然是知曉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行動才如此一致。


  人間,寧府新房內。


  畢方消失以後,余蒙蒙又尷尬又無奈地笑了笑,心事堆積了滿腹,甫一轉頭,正對上了寧澤的眼神,她反射一般地笑了笑,「對不起,剛才我那個樣子,嚇著你了嗎?」


  「沒有,我早就知道夫人不是凡人,所以也不覺得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奇怪。」寧澤搖搖頭,擔心地看著余蒙蒙,問:「你哪裡出了問題?」


  糟糕了,怎麼就讓寧澤聽到這話了呢?余蒙蒙忙笑著擺手:「沒有,哪裡都沒有問題啊。」


  寧澤的表情,明顯不相信她的說法。過了一會兒,他帶著余蒙蒙對桌而坐,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地認真對余蒙蒙說:「夫人,寧澤只是一介凡人,實在是不配與夫人成婚。」


  這突兀的開場白,讓余蒙蒙嚇了一跳,誰會在成親的第二個晚上,就對新婚妻子這麼說呢?何況,還是寧澤這個古人中的老古董。她惴惴不安地問:「寧澤,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夫人既然已經從皇宮裡出來了,那便就是自由的。縱然是你想回魔界,也可以。」明明不久前,寧澤還會對余蒙蒙自稱「為夫」。此時這樣疏離的稱呼,很難不讓人亂想。


  「魔界?」余蒙蒙奇怪地重複了一句,她盯著寧澤眼睛,忽然想起了寧澤真正的救命恩人。她深吸了兩口氣,咬咬牙,帶著一種赴死的決心,道:「寧澤,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你必須要知道一下。」


  「何、何事?」許是余蒙蒙緊張的表情感染到了寧澤,就連寧澤一開口,也結巴起來。


  余蒙蒙想笑又不敢笑,怕寧澤會覺得更尷尬,於是生生地忍著,說:「其實,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余蒙蒙。」


  「……」寧澤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個字來。眼神深深地望著余蒙蒙,裡面晦暗的光澤讓余蒙蒙看了內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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