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您不喝,賞屬下啊
次日夜裡,余蒙蒙如法炮製,仍將日燼香下在寧澤的茶里,騙寧澤飲下,然後獨身一人從房中消失。過了片刻,確定余蒙蒙徹底消失了以後,寧澤坐起身,喟然長嘆一聲,叫道:「倫心。」
「主子,有何吩咐?」一個女子倏然出現在房中,對寧澤跪拜,語氣十分恭敬地說道。
寧澤將房內的燭火點亮,自己著一身白色的中衣,走到搭著衣服的架子上取了日常穿的青衫外罩披了,這才坐下來,問道:「可知少夫人去了哪裡?」
倫心有些為難地看著寧澤,抬首眼裡一片異色。寧澤眉心蹙著,沉聲道:「但說無妨。你且起來。」
「是。」倫心便答便站起來,就算是從微弱的光影中,也可知這是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且身形嬌美,聲音更是難得如同出谷的黃鶯一般。「回稟主子,少夫人昨夜的行蹤本來無影無蹤,何時出去的,何時回來的,倫心都沒有察覺。但是後來,在少夫人回來以後,身後還跟了一個尾巴,倫心當時看其身上所佩的信物,應該是皇上的人。想來,少夫人定然是去了皇宮內,所以才會帶回來皇上的人。主子,恕倫心多嘴,您可知少夫人是知道這個暗衛在跟蹤她,還是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寧澤眉頭凝重著,心裡猜測著余蒙蒙昨夜去皇宮究竟是為何,他道:「今日呢?你們的人可跟蹤到了少夫人?」
羞愧地搖搖頭,倫心的兩排銀牙也幾欲咬碎了。她實在沒想到,一個深宮裡的小小宮女,搖身一變為郡主,嫁給寧澤大人也就算了,如何這功夫也是深藏不露的?
「回寧主子,屬下無能,實力不及少夫人一半。」
寧澤心裡明白余蒙蒙是妖,做到來無影去無蹤是再不容易的事情,所以這結果,可以說與倫心他們毫無半點關係。但當下知道:「那茶水裡放的香料,你可查探清楚了?」
他倒是不覺得余蒙蒙會害自己,但終究還是心裡無法安寧,將茶水交給了倫心,吩咐她去查清楚裡面的成分。
倫心將結果說出來,道:「寧主子,少夫人給你喝的茶里,那些香料除了能讓您好好安睡一番,還能起到強身健體,凈化體內濁氣的效果。」她一邊說一邊佩服少夫人的能耐,居然能在達到自己目的的同時,還幫著寧大人一把。
而寧澤則陷入了沉思中,耳邊響起了倫心羨慕的聲音:「寧大人,屬下覺得少夫人對您可真是用心。那辨香的掌柜的說了,此香不同於一般的安神香,配置的過程想必極其的複雜困難,且用料更是珍貴講究。一般人決然複製不來,到最後,那掌柜的拉著屬下,千方百計地求屬下將方子賣給他。」
「你想說什麼?」寧澤冷然的眼神看著倫心,將她心裡的那點兒齷蹉念頭看得一清二楚。
「嘿嘿,屬下是想問,日後若是少夫人再給大人您喝這個茶,您若不喝,也別老倒了啊。您賞給屬下啊!」
看著倫心的目光,頓時死寂。彷彿那兩片唇一張一攏就要說出一個滾字來。
倫心見勢頭不對,卻還是嬉皮笑臉地祈求:「主子,您將這茶給了倫心,倫心的功力大增的話,不是能更好的為主子效力?」高冷美女的風範一絲不剩。
寧澤看著倫心,忽而露出了慣常溫潤的笑來,道:「是嗎?」
「是啊!」倫心立刻點頭,如同一隻小狗一般的,兩隻黑黝黝的眼睛里閃著濕潤的光芒。
「那麼,掌柜的怎麼說那個的?」寧澤面上三分苦惱的樣子,思索了片刻,靈光一現:「啊,解藥來著!」神情也一瞬間有些雀躍,似乎一個大孩子一般地。
饒是看了寧澤如此反常的表現,倫心沒察覺其中有詐,傻乎乎地接過了這話,道:「主子,你傻啊,掌柜的都這麼說了,這怎麼可能是毒藥呢?又何須什麼解藥,如果喝了不想睡著的話,只需要在飲后嘴裡含一片薄荷葉就是了。」
「哦?」寧澤收了笑,一臉得意地瞧著倫心。倫心面上頓時龜裂的痕迹,心裡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字。
這茶,怕是沒指望了。
哭喪著臉轉身,倫心邁著風中殘燭一般的腳步,凝滯地往外走。寧澤看了心裡暗笑,叫道:「站住。」
「主子,您還有何吩咐?」倫心的喪氣是從內而外的,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化了的爛泥一般。寧澤道:「什麼時候,你能成功地跟蹤到了少夫人,賞你一杯茶喝喝,也不是不行。」
「主子,那你還不如不給我這麼希望呢。」少夫人有那麼好追嗎?倫心在心裡鄙視著她家主子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閑適模樣。
「是嗎?」寧澤狀似苦惱的樣子,想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就不用跟蹤少夫人了。跟蹤那個跟蹤少夫人的暗衛總是在你的能力範圍內吧。」
倫心大喜過望,頓時來了精神頭,跪地道:「這個還請主子放心,倫心早就派人盯著那暗衛了。就連他回去同皇上說了什麼,也監聽得一清二楚。」
寧澤又何嘗不覺得欣慰呢?他當即舉起茶壺,朝著倫心晃了晃。倫心見了茶壺,兩眼冒著精光,如同一隻被大骨頭引誘的狗狗一樣,朝寧澤滴著口水走過去了。
待到了寧澤的身邊,正要伸手時,卻被寧澤攔下了。剛一觸及到寧澤,便十分聰明地領會了對方的意思,將在皇宮裡御書房那暗衛同慕容興的話說了,這才順利地得到了一杯茶。喝完了,立即就察覺了這茶果然是個好東西。周身氣血通暢了不少,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卻對寧澤道:「寧大人,你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繼續跟著,看看今晚他們說了什麼。」寧澤臉上沒有了一絲一毫開玩笑的影子,語氣嚴肅地說。昨晚錯過了,今夜他一定要知道個究竟才行。
倫心馬上領命出去了。
寂靜的房屋內,很快便只剩了寧澤一個人。他有些心煩意亂地猜測,究竟是什麼事,值得余蒙蒙這樣深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