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自己都不相信
「這其二——」寧老夫人滿意地看著喜鵲，笑了一下道：「這女子嫁了人以後，名節……」
這次，不等寧老夫人說完，喜鵲就學會了舉一反三，不動聲色地出聲搶過了話頭，接著道：「女子嫁了人以後，這名節就是女子自己和所嫁的夫家的了。」
「你這鬼靈精似的丫頭，是跟著哪一門子的歪人學著搶人說話的？」寧老夫人口頭上罵了一句，但是心裡卻是滿意喜鵲這舉一反三的勁兒的。如此聰明好調教的性兒，難得的是人又萬分端正，怎麼能不討人喜歡呢？
喜鵲只消看一個眼神，心裡就明白了寧老夫人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想法了。明白寧老夫人心裡其實是歡喜自己的這種做法的，便討巧地看著寧老夫人道：「老婦人，喜鵲再也不敢多嘴了。」
「你這孩子，這會兒說嘴呢！」寧老夫人伸手在喜鵲的鼻子上擰了一把，然後打趣道：「你呀，若是以後真的不多嘴了，老身倒是得考慮要為你再取一個名字了。」
喜鵲雙眉一蹙，看著寧老夫人無奈地笑道：「老婦人這張嘴，怕是十個喜鵲也說不過去。」
寧老夫人聽了她這話，看著她的神情越發地憐愛了。
此時，寧澤正好回來，先來寧老夫人這裡給她請安，入目看到的就是這副頗為和諧的場景。想一想，本該依偎在寧老夫人身邊的女子不是喜鵲這個丫鬟，而是自己的正妻余蒙蒙侍奉左右才是。可是偏偏，余蒙蒙離開了承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寧澤明白，自己的娘親心中也正因為這件事情而憋著一口氣不痛快，所以他的態度愈發的恭敬，彎著腰，頭低低地喚道：「兒子給娘請安。」
「起來吧，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寧老夫人看著自己跟前的寧澤有些壓抑地問道，「現如今還未過了午時呢。」
「回娘的話，是皇上體恤臣下，見兒子身體不舒服，所以就讓兒子好生在家裡修養日記再去上朝。」寧澤見問，便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他此刻的腦子渾渾噩噩的，根本就不會留意到，他這樣說，會讓寧老夫人有什麼反應。
其實，這話本來沒有什麼，但是寧老夫人聯想到余蒙蒙離開，以及今日聽到了那些流言，不由一陣心頭火又起，看著寧澤就道：「你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還是因為你那個媳婦兒才無心朝政的？你現在出去聽一聽，看看大街小巷的都在說什麼！」說完，寧老夫人便氣呼呼地坐在了太師椅上，側頭不住地大口呼吸著，不再去看自己的兒子。她怕多看一眼，憤怒就多積攢一分。
喜鵲在旁，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便識相地沒有開口說一個字，而是站在寧老夫人的身側，垂眸低首，很是一副盡忠職守的模樣。她明白，有時候兩個主子時間的談話，她作為一個丫鬟，是沒有資格卻插舌的。
老婦人待她好是極好的，但這不代表，她可以真的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深吸了一口氣，喜鵲豎起耳朵聽著。
寧澤自然明白寧老夫人是在同他說什麼，也當然明白大街小巷裡在說什麼。其實別說大街小巷了，就是在宮中，朝中，那些閑言碎語都一直有人在嚼說。只不過，對方還沒有明目張胆地對著自己說這些閑話，所以寧澤也犯不上去真的同這些人去爭論。
再者，如此冒冒失失地去認真同別人爭論這些本來就莫須有的事情，豈不是正是坐實了這些事情了嗎？
因此，聽了寧老夫人的這話，寧澤卻沒有寧老夫人想象中的憤怒，而是語氣平平淡淡地道：「娘，蒙蒙不是那樣的人，您不也是清楚的嗎？」然而，這個理由，說實話，就是說出這話的寧澤本人，心裡也不是百分之百信服的。
他只是覺得，這樣說出來好像就能讓自己心裡的懷疑消失一點點，然後能更加自信，他和余蒙蒙的未來很好，值得將一顆心揣在手裡，傾盡所有的力氣去等待著。
寧澤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自己打從心底里不相信能夠做成功。
寧老夫人聽了他這話冷笑，從鼻子里哼出了濃重的一口氣來，對寧澤道：「如今，你認為這滿大街的流言傳得人盡皆知的時候，你媳婦兒她是不是真的能做出來這件事情很重要嗎？無論什麼時候，人們只願意相信他們親耳聽到的！若是再讓流言這麼擴散下去，遲早會毀了你們夫妻！」
說到底，在寧老夫人的心中，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怪余蒙蒙。若是她沒有提前做下這種落人口實的事情，別人又怎麼會捕風捉影地拿著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呢？因此，這話，寧老夫人越說越生氣，口氣裡帶著明顯的慍怒。
「澤兒，我們家祖上歷來都是清貧的讀書人家，到了你這一代了，好不容易功成名就，又如何能讓一個女子給毀了你呢？」寧老夫人身為寧澤的母親，自然能將寧澤的心思猜准個七八成。她清楚，自己的兒子十分喜歡這個兒媳婦兒，到了寵溺的地步。往常他們小夫妻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也不生事，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是如今，卻有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令寧老夫人著急呢？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女人的名節當真是受不得一點點的損傷，三人成虎，又加上好事之徒的添油加醋，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如果，余蒙蒙的名聲真的已經這麼糟糕了，自己的兒子怎麼能不受其拖累呢？
也別怪她自私，試問這世間為人母者，有幾個不是以自己的孩子為中心呢？兒媳婦兒和兒子，出了事情以後，不論是哪一個母親，她的第一反應都是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吧？
寧老夫人想著，臉上的表情，堅毅也堅定了許多。也別怪她自私，試問這世間為人母者，有幾個不是以自己的孩子為中心呢？兒媳婦兒和兒子，出了事情以後，不論是哪一個母親，她的第一反應都是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吧？
寧老夫人想著，臉上的表情，堅毅也堅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