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切不可動她

  皇後宮中,待眾人都散去了,皇上又留了一陣子。他對此前皇後為難余蒙蒙的事情非常不滿,於是便呵斥道:「皇后,朕素日里知你為人,囂張跋扈,作威作福慣了的。」


  「臣妾惶恐。」皇后聽皇上如此嚴重的口氣,不禁將鳳袍一擺,姿態莊嚴地跪下來。


  「皇后是該跪下!」見皇后如此舉動,怒氣不僅未消除,反而還增長了幾分,「朕最看不得你這種明知故犯,卻坦然磊落的樣子!你平常在後宮裡想教訓哪個妃子便教訓那個妃子,甚至還將念頭動到了朕的子嗣上,朕沒治你的罪,是看在我們許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你莫要考驗朕的耐心!」


  「皇上,太子是個溫厚純良的孩子,他不懂得防範,臣妾作為母親,每日里在後宮這虎狼眈眈的地方,如何能不替他防著些?」皇后低眉垂目,也是一副隱忍而委屈的樣子。


  老皇帝聽了這話冷笑,豎眉道:「後宮這種虎狼眈眈的地方?皇后說這話之前,怕是忘了照鏡子了吧!太子是你所出,他同時也是朕自己的兒子,他是什麼為人,朕比你還要清楚,皇后自己想做的事情,莫要拿朕的兒子作筏子!」


  「皇上教訓的是。」皇后雖然如此言說,但低垂的眉目卻略過一絲不甘心來。


  「唉。」聽著皇后的語氣,老皇上長嘆了一聲,仰首道:「想當初,你就是這麼一個不服輸的性子,讓朕歡喜的同時,卻也恨你這般不遜!如今,你這性子,還是沒有改變吶。」


  話鋒一轉,到了自己的頭上,皇後起伏的情緒如同被一雙巧手撫摸了似的,奇異地熨帖平展了。她抬頭,眼中含著盈盈的淚意,道:「皇上,臣妾……讓您為難了。」


  面上作出柔弱之態來,心裡卻有些不屑,若非自己懂得如何將男人的心拿捏在手中,這麼多年來,無數的美女,一直都不斷地往後宮中充盈,她的皇后之位早就不穩固了。


  老皇帝見她這般模樣,心裡也軟了七八分,親手扶她起來道:「皇后,朕知你一心為太子,難免做些手腳。但那喜樂郡主好端端的,你如何要去惹她呢?承國富庶,兵力也遠勝於我國,雖然新皇登基不過三年,受後宮之惑,但究竟並未動搖其先皇打下的堅實根基,現下,不論是誰,只要她頂著承國的名頭,我們便惹不得。」


  皇后靠在老皇帝的胸膛上,語氣軟了幾分,「皇上今日也看到了,臣妾招來的那道士,乃是白雲觀的觀主,此人斷然不是那等招搖撞騙之徒。可那郡主,本事卻更勝那道士。」


  「嗯。」老皇帝聽了這話,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女子是老七帶回來的,作為母親,臣妾能不替太子多想一些嗎?」皇后見皇上被自己說動,遂如此道。


  老皇帝鬆開皇后,威嚴的目光直視著她,嚴肅地說:「那皇后也不可再輕易招惹這個女子了。」


  見老皇帝的語氣不容更改,皇后只好道:「臣妾遵命。」


  等皇上離開了以後,皇后朝日常休憩的榻上走過去坐下來,道:「去宣太子和大皇子進來。」


  在同度月敲定了晚上一同去天牢劫出道士的事情,余蒙蒙便放了心,便不欲多留,正巧這個時候,白鶴從外間進來,見了余蒙蒙拱手道:「郡主大駕光臨,本殿下本應該迎接的,希望郡主不要怪罪。」


  「哪裡的話?」余蒙蒙笑得粲然,忙站起來福身還禮,直言不諱地道:「本郡主知道,大殿下被皇後娘娘留住了嘛!再者,大殿下常年在外修行,難得回宮中盡孝道,此番同皇後娘娘多待些時候,便也應該的。」


  白鶴本是修道之人,向來克己養德,喜怒從不形於色,身上同度月一樣,神情舉止之間都透著清冷之氣,此刻竟然皺眉苦笑,道:「郡主所言甚是。」


  其實,就是在此前的宴會上,他破壞了母后的計劃,因而被母后說了一通,言辭懇切至令人不得不跟著動容。言簡意賅地說就是,母后所做的一切,縱然有些背德喪心,但終究不過是為了你和太子所籌謀,如今,棋差一招的時候,卻毀在了你的手中,叫母后寒心吶!

  余蒙蒙見他黯然神傷的樣子,回想其在宴上發生的所有事情,想必,自己方才那話說得太快,雖有口無心,但也確實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尷尬地笑了一下,繼而真誠地對白鶴道:「今日本郡主被那老道為難,還多謝大皇子出手相助。」


  「郡主不必客氣,本殿下也不過是聽師兄的吩咐罷了。」白鶴並沒有坦然接受余蒙蒙的謝意,反而推脫。


  余蒙蒙笑了一下,道:「雖如此說,但殿下為了本郡主這個毫不相關的人得罪了自己的母后,也叫喜樂心中過意不去。」


  度月笑而不語,站在一旁觀看著,見白鶴的目光望過來,便對他說了今夜余蒙蒙的計劃。余蒙蒙一開始有些擔心度月此舉是否魯莽,畢竟再怎麼說,大皇子白鶴也是皇後娘娘的嫡子,就算母子之間因為經常不見面而生分了些,但終究血濃於水。


  但白鶴聽了度月說得這些話,也不過是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還請師兄和郡主小心些。」


  「大皇子果然好氣度,本郡主在此謝過。」余蒙蒙見對方大方的態度,自己遂也不再以小人之心去猜忌白鶴了。


  古人有雲,用人不疑,疑人勿用。若是自己怕泄露,那一開始也不該找和白慕親近的度月來幫自己。


  「對了。」在余蒙蒙行動之間,度月嗅到了空氣中濃烈的香味,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情來,不禁開口問余蒙蒙:「今日郡主在去宴席前就囑咐度月配合的事情,為何當時不見郡主提起。」


  「什麼……哦,是那件事情啊。」余蒙蒙頗為憂愁地嗅了空氣中的味道,道,「當時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本郡主便想著改日再說。」


  度月皺眉,如玉般的鼻子微動,道:「郡主身上的味道太過招搖,又被皇後娘娘盯上了,怕是留在宮裡,危險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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