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書房話別後
從皇宮中出來,余蒙蒙估摸著時辰,算來應該有九點左右了吧,也就是古代的戌時。她嘆了口氣,飛速地朝寧府的方向過去,及至到了寧府的後院兒,於夜黑風高之時,縱身往寧府的高牆上一跳,緩過神來,人便已經在寧府的圍牆之內了。落地的時候,她盡量小心又小心,總算是沒有驚動了寧府的侍衛。
想來,饒是那皇宮的圍牆也算不得什麼,還不是由著她余蒙蒙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只是,寧府畢竟是自己的家,這樣偷偷摸摸的,反倒是令她緊張得心臟「咚咚」地直跳。
也許,還有快要見到寧澤的原因吧。總歸是緊張不已的。
寧澤晚上一般酉時之前就用餐完畢了,然後就會去寧老夫人的房間中請安,母子話些家常,而後他便直接從寧老夫人的房間離開,去往他的書房辦公。如此,估摸著時間,余蒙蒙斷定,寧澤這個時候,八成又是為慕容興賣命去了。於是,她便就直奔書房。
隱身在書房的門口停下,想了想,左看右看,甚至是放出了神識去探察,確認周圍真的沒有人以後,余蒙蒙這才伸手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寧澤略帶疲憊,卻仍然清澈的聲音:「進來。」他只以為,外面站著的是丫鬟僕從之類的人,敲門只是為了給自己從茶水糕點之類的。
余蒙蒙聽到這清清淡淡的兩個字,不由失笑了好一陣子,想寧澤既然心中想不到可能是自己回來了,自己便是再敲門,怕也是等不到他親自來給自己開門的,且迴廊折角濃陰掩蓋之處,隱約聽得有腳步聲徐徐而來,她便也不能再留在這裡了。遂推門而入,腳步輕巧地慢慢往書房的內側走去。轉了兩回,這才看到了寧澤站著忙碌的身影。
一般他是坐著的,只是夜間辦事,有時候怕自己困了,便硬是站起來批閱公文。余蒙蒙見狀,會心地笑了笑,不論什麼時候見,寧澤都是從始至終的一個樣子,令人想都不用想。
這樣,好,卻也不好。好是因為旁人找他的時候太過方便了些,比如自己這個懷孕了的妻子;不好,是因為太容易給人留下死板僵直的印象了。也令人有些心疼。
不過,一如寧澤的性格。大抵是相處久了,也大抵是余蒙蒙護短,她現在看著寧澤這個樣子,內心竟然有呼之欲出的歡喜之感。差點兒,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慢慢地走到了寧澤的桌前,而寧澤還是目不斜視地看著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公文,壓根兒就沒有朝余蒙蒙這裡看,只是憑著本能感應地,也是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零星半點的影子,便開口道:「放下就出去吧,待會兒不必再來了。」
余蒙蒙忍笑,捏著嗓子回答:「是,大人。」但是手中實在,沒有可以放的東西往桌子上放去,便就將寧澤曾經給自己賣的一隻珠釵從頭上拔下來,往寧澤的跟前遞過去:「大人,這麼晚了還看公文,就不怕把眼睛熬壞了嗎?」
寧澤先是聽到了聲音,深覺得這個丫鬟大膽無禮了些,正要抬頭呵斥,卻看到了一個熟悉之物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眸子里立刻閃過了驚訝之色,而後,他驚喜地抬頭,順著那隻握著珠釵的手往余蒙蒙身上看過去,無言默默地看了好一陣子,才出聲柔情萬分地道:「夫人,你回來了。」
那神情,那模樣,幾欲是喲啊落下淚來似的。
女人的柔情似水,男人的,大約就是蜜糖了吧。彷彿能溺死人的粘稠濃度,讓你在一腳踏入的時候,便如同踩進了沼澤中一般,越是掙扎便越是深陷其中。但溫柔如斯,溺死不悔。
被寧澤神情的目光看得差點兒站不住的余蒙蒙,這時候聽到了寧澤聲音灼灼地喚自己夫人,便忍不住笑了,步伐輕快地繞過桌子撲進了寧澤的懷中,將腦袋埋進了寧澤的胸膛中,小貓也似地蹭啊蹭,嘴裡嘟囔道:「寧澤你真是個壞人,人家在外面站了那麼久,敲門你都不來給人家開門。」
她特意在外面現身,就是為了給寧澤一個驚喜的啊。誰知道,這傢伙根本就忙得不為所動,只當外面敲門的是普通的丫鬟僕人。
「夫人原諒為夫吧,為夫實在是想不到,那時候站在外面敲門的夫人你啊。」聽了她的埋怨,寧澤哭笑不得,語氣中卻滿是寵溺,伸手摸了摸余蒙蒙的頭髮,順滑的髮絲將他的手帶著拂到了余蒙蒙的後背上,摸出她最近骨骼分明,似乎廋了些,便不滿地說:「夫人在祈國,怎麼就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呢?就算夫人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啊,怎麼如此瘦?」
「哦,你就只是心疼你的孩子,是不是!?」余蒙蒙抓到了寧澤話中的把柄,一下子抬起頭來,不依不饒地盯著寧澤。「寧澤,你給我說清楚,究竟不心疼我自己是什麼意思?」
「夫人,為夫自然是心疼你的,你怎麼樣也是重要的。」寧澤性子憨厚,向來不會說什麼婉轉的情話,可偏偏這麼實打實說出來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讓余蒙蒙聽了什麼氣都生不起來。她伸手在寧澤的胸燙上拍了拍,笑得不可遏制:「好拉,別這麼一本正經,搞得人家怪害羞的。」
寧澤聽了這話,不由也跟著笑了,道:「夫人,你又在欺負為夫。」
「哎呀,你別說得這麼嚴重,哪裡是欺負呢?」余蒙蒙抬起頭來,眼神狡黠地看著寧澤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道:「我那是在逗你呢。」
寧澤搖頭,無奈地笑了。
夫妻倆隔了一段時日,乍一見面,自然是小別勝新婚。余蒙蒙拉著寧澤的手,無論如何都不許他再在書房內帶著了,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回了房間,催促他快些洗漱上床。
寧澤只得聽著余蒙蒙的吩咐,團團轉似的,總算是按著余蒙蒙的要求將事情做完,脫了鞋襪,掀開了被子,對上了余蒙蒙期待的眼神,不由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