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燒畫

  「魔君,我實在不懂你的意思。我是我,而不是您的妻子。所以,希望您不要對我有太過的干涉,這樣會令我十分的不舒服。」


  余蒙蒙的話令白華有些不滿,他沉吟了一陣,想依著余蒙蒙的性子,自己直接反駁,說不準會有反效果,因而不如順著摸她的毛,大概就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了。


  於是白華反問,語調中含著笑意:「也難怪郡主如此捨不得毀了這幅畫。本君細細端詳起來,覺得這幅畫畫得可是巧妙了,比之郡主尋常模樣,更顯得嬌媚無比呢。」


  「既然跟我平時的模樣不同,那便不是我了。」余蒙蒙嘆了口氣,不想就那副畫理會太多,不耐煩地對白華道。心中大不以為然,認為白華的性子,說出這種話來,很是不可思議。


  「原來如此。不過,為什麼本君一進來就可看出來,那是郡主你本人呢?」白華又道。


  余蒙蒙借著此話,也想起了昨晚,自己和度月假扮作夫妻進來這個房間,因著尋常人自己對自己有種天然的陌生,所以一時沒有認出來,只是心裡隱隱覺得這幅畫很是熟悉罷了。可是相反的是,度月卻一眼就看出來,那副畫中所畫的人物就是自己了,並且還因此而識破了東家的身份其實就是白蘊真……


  由此看來,這副畫是真的留不得了。既然度月和白華都是一眼都能認出來的主,那保不齊,其他的人也會看出來這幅畫畫中人是誰。


  余蒙蒙將自己的雙臂抱在胸前,對白華傳音道:「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將這幅畫給毀了。」她的心中疑惑,說來也奇怪,白蘊真怎麼將這麼一副隨時都能把他出賣的畫掛在這裡?


  等等,似乎哪裡不對。余蒙蒙沉思著,她忽然明白,自己昨日能夠猜出來白蘊真即是這裡的東家,會不會有些運氣的成份在呢?


  他們當時一口咬定這東家就是白蘊真,不動聲色地嘆了一晚上。更主要的是,這芙蓉樓背特殊的營業方式離不開其背後強有力的權利支持,因此當場就先入為主了。若是他們昨日沒有按捺住,而是開口問這東家這幅畫的來歷,而白蘊真故意說幾句胡話,他們豈不是就被糊弄過去了?

  想著,余蒙蒙冷汗直冒,只覺得之前的做法,真真如履薄冰似的危險。


  見余蒙蒙停下腳步來,白蘊真在前,便回過頭來看,見她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掛在牆上的那副畫,臉色著實黑得厲害。他也不遮掩,順著余蒙蒙的眼光看過去,大大方方的對余蒙蒙道:「郡主莫不是很喜歡這幅畫?」


  「喜歡!喜歡得緊呢!」


  但不管任誰聽,余蒙蒙的聲音中都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再看其人,已經是一個快要爆炸的火藥筒子了!

  白蘊真見她此刻如此氣憤的模樣,而昨夜卻不曾露出了分毫。現在細想,自己昨夜之所以會暴露身份,也是沒防著,原來那對小夫妻即是余蒙蒙和度月道長假扮。他因著一開始只是猜測,所以便沒有提防,而發現的時候又已經太晚,後來覺得取了這畫也無濟於事了,便索性就將這幅畫留在了此處。


  想不到這個郡主還是個能忍的人,否則為何昨夜看到自己做出這般褻瀆她的事情而沒有當場拆穿呢?


  也是,若是沒有本事,自己豈能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她?他一直都認為,這樣一個弱女子,敢在身懷六甲的危險時期隨著七弟隻身來到祁國,豈是一句膽子大能夠形容的。


  因此,從昨夜到今早,當自己一直猜測的事實終於發生的時候。白蘊真沒有任何驚訝的感覺。他只覺得理應如此。


  白蘊真站立在余蒙蒙的一側,余蒙蒙看向他,只見他望著畫著自己的那副畫的眼神寵溺入骨,彷彿是看著他的心愛之人一般。如此,余蒙蒙更加堅定了要將這幅畫毀掉的決心了。


  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樣一個有夫之婦被一個少年這樣看著……心裡總有些怪怪的。


  而白華看著對面這個凡人如此覬覦自己王后的畫像,不由氣急,不等余蒙蒙伸手,已經化出一團火焰朝那副畫燒過去了。


  轟然一聲,那副畫就被火焰舔舐了個乾淨。


  白蘊真到底已經不是凡人了,他看到那團火朝自己心愛的畫像飛過去的時候,出手阻攔,無奈自己的靈力低微,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那副畫被徹底燒成了灰燼了。他嘆了口氣,眼神對上余蒙蒙的時候,卻笑得清高孤傲,且自有洒脫的風姿從骨子中透出來,笑起來有三分邪佞道:「郡主,這就是你喜歡的表現嗎?」


  他的袖子朝上一招,墨色的朝服,將這個蒼白的少年給襯得氣勢威嚴。


  無他,只白蘊真是真的動了氣的。


  聽著對方話語中幾分質問的味道,余蒙蒙腦海中立即天馬行空地想著,這幅畫是白蘊真所作,其實應該就是屬於他的東西;既然是屬於他的東西,自己就輕易做不得主。可是,這火焰也不是自己打出去的,實際上同自己無關。但是在旁人的角度來說,除了自己,應該也不會有別人動手腳。


  她的腦子竟然在瞬間亂成了一團麻!


  余蒙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蘊真,想了半晌,數次想開口對他說什麼,可或是安慰或是斥責,似乎都有些不合時宜。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僵直地對白蘊真道:「對不起,一個沒有忍住。還請太子殿下原諒。」


  白蘊真:「……」不管對方會說什麼他都料到了,可是偏偏沒有料到對方會直接同他說這句話。他竟然一時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余余蒙蒙見對方不說話,也懶得開口再生事,而是不耐煩地傳音質問簪在自己腦袋上的白華:「魔君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讓我自己毀了那副畫的嗎?怎麼你自己倒先按捺不住動手了?我本來還打算讓他乖乖地把那副畫雙手奉上給我,現在被你不講理地一把火燒了,搞得我有理都好像沒理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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