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燙茶

  「本君要的結果沒變就是了。那副畫毀了便就毀了。」白華耐心地聽完余蒙蒙的抱怨,語氣淡然地道,沒有任何愧疚或著抱歉的感覺。可以的話,他都想直接毀了那個作畫的男人!顯然是他的腦海中先有了這不正經的幻想,才會作出了這不正經的畫!


  余蒙蒙通過神識知道了白華的這種想法,無力地在腦海中傳達過去了一句:白華,我不是你的王后,你究竟要我強調過多少遍才可以?

  多少遍,本君都不會相信。


  這便是白華給余蒙蒙的回答,以不可反駁的語氣。


  余蒙蒙無可奈何地低下了頭。私以為,這人已經沒救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英明神武,又如此是非不分的男人!偏偏看到,或者是想到他的臉的時候,又會如此毫無原則地原諒了他。


  唉,真真十分的苦惱啊!


  見余蒙蒙低頭沉默,白蘊真還以為她是在因為她自己一時衝動毀了自己的畫而在愧疚,心軟了幾分,脫口而出道:「無妨,郡主毀了這一副不算什麼,本殿下可以隨意畫出幾百幅,幾千幅來。」


  頓時,白華的火氣,在余蒙蒙的腦袋上蒸蒸地熏騰著,令余蒙蒙害怕魔君的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腦袋上就會變成了野火燎原寸草不生的聰明絕頂之人吶!


  她連忙安慰白華:「魔君,魔君……」


  「你叫本君什麼?」白華生氣的聲音傳來,隱隱帶著威脅。


  余蒙蒙立馬改口:「白華!白華你冷靜點兒,白蘊真不過隨口說說而已。」


  「若不是在心中反反覆復地想過了,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白華毫不留情地反駁,語氣都有幾分冷硬。


  余蒙蒙立即回答:「他只是說說而已。你看看白蘊真畫的那副畫有多麼的巧妙,他難不成不做其他事情了,天天都要握著筆畫畫嗎?」


  「一副都不行!」白華聽著余蒙蒙急切的語氣,心中的氣其實已經消了大半。這種被余蒙蒙緊張著的感覺,已經好久不曾有過了。


  只是,心裡還是有點兒不舒服罷了。這丫頭,只要自己不看著,就同哪個男人都嘻嘻哈哈的,容易被什麼人惦記上!

  余蒙蒙見自己腦袋上的溫度和氣壓都銳減了幾分,便放心了些。她搖了搖頭,對白蘊真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跟著往內走。昨日已經來過了,所以余蒙蒙不用白蘊真請就直接坐下來了。她扶著自己的腰,對白蘊真笑眯眯地解釋道:「太子殿下不會怪罪本郡主無禮吧?本郡主大概不就之後就快要臨盆了,所以這腰酸得甚是厲害,因此不等太子請就自己坐下了。」


  「郡主說的是哪裡的話?是本殿下怠慢了。」白蘊真早就吩咐人備好了茶,因著內里並無使喚的丫頭,又只有餘蒙蒙和自己二人,便親自為余蒙蒙沏茶。余蒙蒙看著他優雅的動作,以及提起玉質茶壺時候,瑩白而修長的手指,同那青玉茶壺兩兩相映著,他的手指看起來更是要比那真的玉還要剔透幾分,不要吞了吞口水。內心腹誹道:怪道古人會造出秀色可餐這個詞來。


  看著白蘊真骨節分明的手,余蒙蒙潛意識裡覺得,他泡的茶,大約也是相當不錯的。


  「郡主,請。」


  待白蘊真將茶端在自己的面前放下的時候,余蒙蒙突然仰頭,同白蘊真的正臉對了個恰好。白蘊真覺得自己一下就掉入了眼前之人清澈如湖水的瑩瑩眸子里,對方眼中的神色,幾乎讓他亂了心智。


  余蒙蒙笑道:「多謝太子殿下。」說罷了,自己就兀自低頭飲茶。


  白蘊真直起身子,側頭斜斜地看著余蒙蒙飲茶的動作,蒼白而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澀的笑意來。他看著余蒙蒙,心中忽然想,這樣的女子,不知道暗暗地招了多少人的恨。


  為何,她不論做什麼事情,界限都是如此模糊呢?

  「嗯?」見自己的頭頂上久久地籠罩著一片陰影,余蒙蒙疑惑地抬起頭,見白蘊真正以一種冷漠的,卻十分眷戀的複雜眼神看著自己。登時,一個不防備,被自己喂進嘴的大口茶水燙了嘴。她的臉馬上被滾燙的溫度給炙得通紅,嘴巴里的茶水是吞下去也不行,吐出來也不行地卡著。


  白蘊真見狀,忙拿起一個空的茶杯接在余蒙蒙嘴巴下面,急切地催促她:「郡主,快些吐出來!」


  余蒙蒙朝他看了一眼,難受地搖了搖頭。


  白蘊真的眉頭皺得更深,他道:「這時候你還在乎什麼臉面,本殿下不會笑話你的,乖,快些吐出來。」因著他對余蒙蒙的關心,這句話說得有些寵溺。


  十分為難地低頭看了看白蘊真伸在自己臉下方的手,雖然覺得在他的面前做如此不雅的動作實在是有些不好,可是不吐出來的話,嘴裡有實在是燙得難受。


  最後,余蒙蒙還是決定要張開嘴吐出來。但當她的這個念頭剛有的時候,嘴裡的水一下子就不燙了,反而冰冰涼涼的,讓她剛被燙著了的口腔覺得分外的舒服。


  她欣喜地抬頭,對白蘊真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吐了,他可以將那個茶杯拿回去了。


  白蘊真被余蒙蒙此舉給氣得急了,他道:「郡主,你到底在顧慮什麼呢?若是燙壞了自己的喉嚨怎麼辦?」


  對方急切的口氣,令余蒙蒙不得不見口中的水咽進去,開口道:「太子殿下,我已經沒事了。」她感激地想,有本事做到這種失事情的人,怕就是白華了。


  驚訝地看著余蒙蒙此舉,白蘊真朝自己舉了半天的手和空空如也的杯中看了一眼,悵然若失地坐回來座位。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他冷冷地道:「郡主原來如此好韌性,怪不得敢同七弟隻身往祁國來。」


  自打自己來了祁國,遇到了白蘊真,這廝就一天沒有讓自己好過過。如今這話,也不知道是改了幾個版本以後的表達,余蒙蒙聽都聽膩了!

  她無奈地看著白蘊真道:「本郡主為何會來祁國,太子殿下現在已經心如明鏡了,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挖苦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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