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猛鬼落淚
小天使如果看不到正文的話,就是購買比例不足 經過短暫的交談, 顧西洲知道馬宇他們寢室的情況。
因為死亡條件, 他們寢室的人已經四天沒有睡覺, 今天夜裡不知道是誰撐不住了,在一瞬失神入眠后, 其他人迅速被脫入那東西的夢中世界。
走過長廊, 三人聽見一間打開的房門裡面正有人低聲交流,聲音壓得很低, 可是在這安靜的環境下,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誰,誰睡了!」
「該死的,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非殺了他不可!」
「別吵了,現在進都進來了!吵有什麼用?先度過這一晚上再說!」
「它、它沒追過來……」
「馬哥沒事吧, 他、他不會有事吧?」
小蓮雙眼充斥著淚水, 輕輕抽泣,「馬哥幫我們斷後, 到現在還沒過來, 不會是被追到了吧?」
剛剛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入睡,接著整個寢室所有人都被拉入夢中,那女鬼就坐在她的床邊, 和她說話。
如果不是馬宇一把把她從床上抓下來, 叫醒所有人, 讓所有人都出去, 她早就被女鬼抓住了!
馬哥讓他們所有人走後,還留下把門反鎖住,比他們多逗留一段時間,讓他們先跑!小蓮想到那一幕,眼淚就包在眼眶裡,唰唰唰地直落。
「肯定不會的,馬哥那麼好的人,肯定不會有事!」
門外的顧西洲抬眼看向馬宇,略有些詫異,「原來你是給他們斷後才跑到最後。」
司搖星也淡淡開口:「你可真是個老好人。」
馬宇無奈地看兩人一眼說:「我這是職業病。」
顧西洲有點好奇馬宇的職業,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閑聊的時間點,他們三人敲了敲掩著的門,裡面的人頓時沒了聲音,靜謐下,顧西洲聽見裡面人緊張的呼吸聲,掩著的門瞬間被關上。
馬宇趕緊出聲,拍了一下門,說:「是我,馬宇。」
門隙開一條門縫,露出一隻眼睛,那人在看清門口的馬宇后,喜極而泣。
「馬哥——」杏眼女孩剛高興沒多久,在看見顧西洲的那一瞬間表情都呆住了。
顧西洲也冒出頭,露出一張乾淨青澀的臉,配上他微微牽起的唇角,標準的鄰家大哥哥模樣:「你們好。」
抱著馬宇的女孩害怕地一下躲到了馬宇的背後。
顧西洲:「……」
馬宇:「……」
司搖星:「……」
「小甜別怕。」馬宇安慰了女孩一聲。
馬宇不語,看了看裡面的人,清點了一遍人數,李河和盧兵也在,總共十一個人商量接下來就在這個房間里等著看情況,單獨出去很容易被抓,有夥伴在有個幫手也好過一個人。
馬宇的決定剛落,顧西洲就注意到不少人的視線同時望向他。
馬宇又看了顧西洲一眼,決定相信司搖星和自己的判斷:「他是人,只是——」
「他失憶了。」馬宇想著,又補充了一句。
「任務世界里的人,還會失憶?」
馬宇沉默了一下,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見。」
聽見馬宇的話,之前被顧西洲嚇哭過的杏眼女孩也就是小甜明顯鬆了一口氣,朝顧西洲點點頭,表示歉意。
「不行,我反對!」李河說。
「為什麼?」小甜道,「這個時候只有大家待在一起才安全呀!」
李河伸手推旁邊的盧兵,盧兵臉臉色慘白,用手扶著牆,死死地盯著顧西洲,說:「他、他真的死了,你們相信我,他真的死了,我看見了……」
兩人情緒激動,見到顧西洲避如蛇蠍,抓著身邊的人一把鼻子一把淚地說:「他真的死了,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和他待在一起,就是和鬼待在一起啊!」
「可是……」幾個男生略有些遲疑看向馬宇,馬宇是老人,他們相信馬宇的判斷,可是這兩人害怕的樣子也不像是作假,顯然是真的很害怕這個顧染。
馬宇不語,盯著盧兵和李河兩人看了半天,沒說話,顯然很猶豫,隊伍里因為顧西洲第一次發生分歧。
「要不就讓他一個人走吧……和他在一起,我們也不安心。」這時候一個男生小聲地說道,當即就有人附和男生的話。
小蓮和圓臉女孩一直盯著顧西洲,卻不敢說話,兩人都沒站隊。
倒是小甜小聲反駁了一句:「可是馬哥他們都說顧染是人了,如果就因為我們不相信他,他……他死了,你們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表示希望顧西洲離開的幾人聞言,小聲罵了幾句:「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要不是馬哥護著你們幾個女的,你們早就——」
「也不知道你們給馬哥喝了什麼迷魂湯,什麼都不能幹,就知道啊啊啊的——」
「住嘴!」馬哥打斷幾人的對話,不悅地看了幾人一眼,頓時幾人噤若寒蟬。
在這個世界,他們還要仰仗馬宇,畢竟馬宇對他們這些新人還算客氣,也願意帶著他們,所以馬宇一開口,他們也不敢觸怒他。
「那就舉手表決!」馬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顧染、李河、盧兵,你們三個還有我不能投票,剩下七個人舉手表決。」
出乎意料的是只有三個人舉手,剛剛說話的兩個男生還有一名女生,三人見其他人沒舉手有點慌神,看向其他幾人,質問道:「你們為什麼不舉手?」
馬宇慢慢的走進屋子,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來表決結果很明顯了。」
不甘心的李河和盧兵兩人惡狠狠地瞪了幾人一眼,大喊一聲:「等等!想讓他留下的舉手!」
剩下的四個人只有兩人舉手,一個是司搖星,顧西洲不意外,他到現在也沒看明白司搖星這個人,另一個倒是讓顧西洲有些吃驚,竟然是那個被他嚇到的小甜。
「三比二!三比二!讓他走!」李河激動地喊道,那高興勁兒真心實意。
顧西洲:「……」我都覺得你沒撒謊了,兄弟。
馬宇:「……」
馬宇有些為難地看向顧西洲,不知道怎麼開口,嘴巴張了張。
顧西洲從之前的交談里已經知道很多重要的信息——
虛空中的那串紅色數字是死亡倒計時,這裡是一個任務世界,死掉的原主也是這次的新人之一……
見李河和盧兵這模樣,顧西洲想原主應該的確是夢中死亡的,不過原主召喚他來的符咒陣法是哪裡弄來的呢?
知道的信息已經足夠了,顧西洲本來就不怕那東西,是和其他人一起還是一個人行動,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顧西洲看了李河和盧兵一眼,沒有逗留,他開門直接離開房間,尋找那鬼的蹤影。
顧西洲一路從從二樓先上了三樓,又走到一樓,很遺憾他都沒遇見它,很快他就到了一樓,站在106寢室的門口,隨便看了一眼,他剛打算走,猛然聽見裡面傳來兩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他的腳步停頓下來。
「該死,那個姓司的,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我們兩當然是人!怎麼可能是鬼?」李河小聲說。
盧兵和他一樣坐在床上背靠著牆,警惕地盯著四周,這時候一陣風吹過,吹得玻璃嗡嗡作響,周圍的一切彷彿更安靜了。
「他就是挑撥離間!竟然又讓那幾個人投票!操,還把我們投出來,讓我們滾?!」
「他可小心別落在我手裡,否則我非整死他!」
兩人罵罵咧咧地交談兩句,顧西洲這才聽明白,不知道他離開后司搖星說了什麼,那群人又開始了第二輪投票,直接被他們兩人也投出局,和顧西洲一樣單獨行動。
「你說那個顧染是不是沒死啊?當時我就從背後推了他一下,雖然看見那東西抓到了他,用刀扎穿了他的脖子,……可是沒看見他斷氣。」盧兵有些猶豫地小聲說了一句。
李河面露厲色,「也有這個可能,明天我們再確定一次,如果他真的是人,那就想辦法讓他睡覺,讓他死!」
盧兵聽見李河的聲音,沒了之前的驚慌失措,神色平靜:「萬一我們弄錯人呢?」
「別他媽裝,你還怕身上多一條命?錯了就算我們倒霉,」李河盯著盧兵冷笑了一聲,「但如果真的是『他』,不殺了他,我們就算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了,也沒用,後面的苦日子等著我們呢!」
「也是。」盧兵的心好像沉了下去,沒那麼害怕了。
在門口的顧西洲聽見兩人的對話,略略怔了一下。
這兩人和他在可能外面認識,所以才要殺他?!不過因為進入這個世界之後樣貌有改變,他們並不能確定他的身份,是不是外面的那個他們認識的人。
他正想得出神,準備進去,就在這時候他的後方出現一道黑影。
「是誰?」顧西洲向那道黑影問了一聲。
那人加快動作向前走了一步,當看見顧西洲的時候,腳步又快了一些,黑暗中走出來的是一個男人。
「你、你怎麼在這裡?」男人焦急地喊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顧西洲雙眼微闔,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剛打瞌睡就有人、哦、不,應該是有鬼送枕頭。
顧西洲看了一眼106的門,你們兩個可別怪我,既然是你們先動手殺了原主,現在還想殺我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河,你怎麼在這裡?其他人呢?」顧西洲故意放大了聲音喊出來人的名字。
正在門內的兩人——
盧兵猛地扭頭看向他左邊的李河,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推門而出,看見門口的李河和顧西洲兩人,下意識地抓住門口的李河就跑。
盧兵滿頭大汗,一直跑一直跑,跑得比狗都快,終於發覺沒人追來后,他躲在三樓的雜物間里喘著粗氣,對旁邊的李河說:「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它剛剛還和我坐在一張床上!卧槽!還好老子跑得快!」
正在他對面的李河突然笑著望向他說:「我有那麼嚇人嗎?」
盧兵:「……」
第二天,顧西洲神清氣爽起床吃了早飯徑直到班級上。
盧兵一早就來了,看見早到的顧西洲,和昨天的向笑笑一樣推開窗戶,回頭看向他,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其餘人頓時不寒而慄,反觀顧西洲竟然還他娘的回了對方一個大笑臉。
顧西洲:「昨天,謝謝啦。」
它:「……」
顧西洲:「要跳樓呀?你繼續,我就不打擾了。」
它:「……」
半夢半醒之間,顧西洲掙扎想要起來,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一點力氣,意識彷彿黏在一起,身上好似壓著無形重物,讓他動彈不能。
大約一分鐘后,顧西洲終於積攢點滴力氣,強行睜開眼。
雖然視線模糊,但是顧西洲能辨別出落在他身上的是月光。
滴答。
滴答。
水滴的聲音。
有溫熱的水滴在身體上流淌,熟悉而溫熱濕潤的觸感,可是相對的,他覺得身體好冷,好冷……
顧西洲勉強看清四周的情況,逼仄的房間狹小,除了他以外,還有三個人影。
疼。
好疼。
脖子好疼。
顧西洲掙扎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揮動自己的右手,他緩慢的抬起手按在自己的脖頸上,指尖傳來溫熱濕潤的觸感,鼻翼之間嗅到空氣中血的腥甜。
原來他身上不是水,是血。
顧西洲抓著床欄杆緩緩的坐起來,目光所及,他看見床下並排放著的六張書桌,書桌上堆滿了各種參考習題集,桌子上還有一本攤開的作業本。
這是一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學校宿舍。
顧西洲錯愕和茫然的同時,用手緊緊壓住自己的脖子,回頭就看見自己滿是鮮血的床,血滲透床板,猩紅一片。
他回來了?
這……
他回來了。
忍著疼,顧西洲仔細端詳牆面上的圖案,猩紅的床位靠著的牆壁上,用鮮血勾勒出一個複雜的圖案,作為魔修的顧西洲一眼就認出這是祭獻自身招厲鬼邪神的陣法。
等等。
他難道是被招過來的?!
顧西洲的嘴角在月光下微不可聞的抽了兩下,他顧西洲穿越前怎麼也是個遵紀守法,堅持維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三好公民,怎麼去了一趟異世界回來就變成十惡不赦的厲鬼邪神了?!
顧西洲扶著書桌挪動兩步后,目光一掃,看見鏡中的自己,倒抽了一口涼氣。
短短的黑髮柔順的貼在耳朵兩側,紅色、不……白色的睡衣,眉宇之間的稚氣……
下一秒,顧西洲就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豁口向外翻的肉,血順著脖頸上的傷口把身上的白睡衣染成紅色,唯有衣角還能看見一些白。
不,不行,他得先止血。
顧西洲在寢室里翻找,因為顧西洲擔心被寢室里睡覺的室友發覺,所以翻找的動作都不大,萬一弄醒了這幾個室友,他怎麼解釋這一床的血和自己脖子上的傷口?
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顧西洲很擔心自己的動作讓他寢室里的人發現,可是除了空著的兩個床鋪以外,另外三人睡得像死豬一樣,根本沒有聽見他弄出的動靜。
止血后,顧西洲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又在床上找了半天,最後卻無疾而終。
不對,怎麼沒有刀?
顧西洲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那種形狀肯定是被利刃割傷的,可是床上沒有刀,這小孩自刎后難道還能把刀藏起來不成?
在床上床下翻找了一遍,顧西洲還是沒有找到那把刀。
沒有任何頭緒,顧西洲所幸也不想這件事情,只是他坐到床邊,突然犯了難。
剛剛那些紙巾他還能丟到廁所里毀屍滅跡,可是床上這堆東西,他能丟到哪裡去,還有這牆面上的陣法圖案,任何普通人看了都會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西洲倒退了兩步,沒力氣的坐到床邊上,對著虛空抓了一把,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發現自己回到現代世界,顧西洲經過驚訝和錯愕后,很快就平靜下來,畢竟他身穿到異世界,還在短時間內做了一名魔修,唯一讓他不舒服的是他的視線里多了一串古怪的數字——00:00:01
這是什麼?
沒有記憶,這個男孩的記憶,他一點都沒有看見。
難道是因為祭獻靈魂死得太快,所以就連一點記憶他都沒有接收到?
這個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依託著牆面,他勉強能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就在這時候,突然顧西洲聽見一個聲音。
「救、救命!」
顧西洲下意識尋找聲音的來源,他站起來,險些站不穩摔倒在地上,不過很快他就確定了聲音的來源,是他上鋪的男生在說夢話。
「不、不要……不是我……」
顧西洲看了一眼上鋪的小孩,忍不住搖搖頭。
這小孩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竟然在夢中哭了,顧西洲看見上鋪的男生眼角劃過的眼淚,倒覺得有點意思。
顧西洲顫顫巍巍地又坐回到自己的床邊,心念一動,目之所及,一切陌生而又熟悉。
他,顧西洲,回來了。
顧西洲皺眉看了一眼自己被血染紅的床鋪,剛想躺下,突然耳畔又聽見一聲低語。
「我、我不想死……放過我……」
恐懼,人到了極度恐懼的時候才會這樣,顧西洲尋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是對面床上的室友在說夢話。
「真是……」顧西洲錯愕片刻,無奈地搖搖頭,接著把被子換了一個方向,蓋在身上,他又冷又困,顧不得被子上的血跡,他只想睡一覺,至於床上的血……不管了,讓他先睡一覺。
有什麼明天再說。
……
沒有溫度的光線斜斜的灑落在地面上,顧西洲略略皺眉,睜開眼,陽光有些刺目,一時間睡意全無,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舒展筋骨。
顧西洲見到這樣的陽光,突然頭疼的揉了額頭,在陽光下床上的血跡比昨晚更為刺眼,經過一晚上,已經變成紅黑色。
身體主人的室友如果問起來,他該怎麼解釋?
顧西洲腦子裡亂作一團,想要趁著室友還沒醒,把床上的被褥丟到陽台的洗衣桶里藏起來,不過很快顧西洲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寢室里,靜悄悄的,除了他,沒有任何人。
除了本就空中的兩個床位,另外三個床位此時早就空空如也。
室友都走了。
顧西洲錯愕,另外三個室友似乎早就起來了,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就連昨天放在板凳上的書包也不見了。
去上課了?
不,就算是去上課了,看見室友的床上全是血,也不可能不叫醒室友直接離開吧?
任誰一早起來看見自己這張床,都會嚇得尖叫。
顧西洲揉了揉太陽穴,很快就放下這件事,而是轉頭看向了書桌。
其中一張書桌上放著的作業本和昨晚一樣攤開放在桌面,顧西洲揉了揉脖子,單手拿起作業本,看了一眼——高三10班,顧染。
應該是他的作業本。
看來他運氣不錯,起碼這個姓沒變。
「不太對。」顧西洲不由皺起了眉頭,他由向前走了兩步,對上寢室里昨夜那面鏡子。
他忽然發現昨天拿到足有四厘米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疤痕。
顧西洲怔了一下,又確認了一遍,鏡子里昨夜猙獰的傷口的確不見了,手的觸感撫摸在脖頸柔軟的肌膚上,沒有痛覺,只有普通肌膚的觸覺。
真的好了。
顧西洲古怪地看著鏡子里的十七八歲的小孩,總覺得這裡面透著詭異,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快點,只有十分鐘到七點半,今天是英語早自習,你快點!」
「知道知道,等等,我拿個牛奶就走!」
「不等你了,煩死了!」
「好了好了,我收拾好了,走!」
顧西洲眉頭一挑,突然想到剛才作業本上信息,他現在也是高三學生,顧西洲用了兩分鐘換下身上的衣服,背上書包就往外跑。
顧西洲沒有直接橫衝直撞,而是跟在兩個和他差不多時間走出宿舍樓的兩個男生身後,繞過一個彎,顧西洲就看見了老舊的三層教學樓,外面貼著白方塊瓷磚,有的地方還掉下一兩塊。
兩個男生前腳走,他後腳跟上。
「啊——」
刺耳的尖叫聲惹得他下意識地轉頭,身後的女孩扎著馬尾,顫抖地手指到半空中——
「哐當!」
顧西洲聽見一聲巨響在耳旁響起,有什麼東西沾到他臉上了。
噔噔噔!
顧西洲眉頭緊皺,但還算淡定,他的正前方,正躺著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他的心臟跟著緊跳了一下,仔細一看,死的這三人手牽著手,溫熱的血順著破裂的皮膚血管在地面流淌,剛剛沾到他臉上的就是一滴濺射起來的血跡。
「他們、他們剛剛就、就站在那裡,手牽著手,就跳下來了……嗚嗚……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們,讓我回去吧,讓我回去吧……」剛剛在他身後尖叫的女孩目睹三人手牽手跳樓的一幕,崩潰地跌坐在地上。
「小蓮別怕,沒事的。」一個臉圓圓的女孩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小蓮,如果不是女孩的手在顫抖的話,顧西洲還是願意相信女孩的話。
顧西洲回頭看向這座三層樓的教學樓樓頂,大約十米高,就算是臉著地,也不應該摔得……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