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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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的是技術總監的位置, 工資還不錯，初墨就應了。
辭職搬家的事情，連老家的父母都沒來得及告知, 更別提秦臻了。
所以選了下策, 跑了。
負責交接的人正翻著初墨的資料，視線在名字那兒盯住了, 唇角勾起, 不知道是笑還是不笑：「熊、熊……初墨總監？」
這新來總監的名字，還真是奇特。
「嗯，」初墨早已習慣旁人聽到這個名字時的反應, 從前還會腹誹自家父母為什麼會給她起這麼一個名字。
2012年，《熊出沒》系列動畫片橫空出世。
與此同時, 初墨也多了一個新外號, 這麼多年來不是沒求過爸媽幫自己改名, 只是不管她說什麼都好，爸媽都不同意就是了。
再後來，初墨習慣用實力說話，從一開始的被稱為『那位名字很搞笑的同事到了那位『廣告女魔頭』，再也沒有人敢用她的名字做文章。
交接程序走到一半, 忽然一個三十上下的男人匆匆向她走來, 丟下一句：「初墨小姐，半小時後去總經理的辦公室, 他要你介紹公司規章。」
負責交接的人先初墨開口：「她剛來, 還不熟悉……」
「總經理指定要總監介紹。」男人輕飄飄又道。
初墨抿唇：「好的, 謝謝吳秘書，我等會兒就上去。」她看到男人胸前的名牌，用小楷標著二字，吳青。
男人挑挑眉，像是驚訝於初墨的淡定，但也沒說什麼，推了推眼鏡匆匆走了。
負責交接的人大致給她介紹了公司流程，就離開了。
巧的是，她的辦公室正對著總經理的辦公室，透過半掩的門縫，隱隱約約窺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穿著合身的黑色西裝，站在窗檯前打電話。
有點眼熟。
初墨輕輕拍了下腦袋，暗暗懊惱自己怎麼什麼都想到秦臻呢。
不過秦臻如果能換下那身破運動裝，換個合身的西裝，一定很好看。
噗。
怎麼又開始想了。
她低頭看手裡的資料，等吳秘書示意她可以進去了，她才輕輕叩門。
「請進。」富有磁性的男聲。
初墨心跳咯吱了一下，有點兒不好的預感。
吳秘書見她還在門口發獃，略微皺眉，主動拉開了門，說了一個口型：進去。
初墨無聲點頭，硬著頭皮走進去。
辦公室裡面那人依舊背對著她，身姿挺拔，隱隱約約嗅到了淡淡的薄荷味。
「總經理，我是新來的藝術總監初墨，請問您是要聽哪方面的……」初墨輕輕咳了聲，強迫自己把思緒放在工作上，開始報告。
面前那人轉身，修長的手指落在她遞過去資料，像是要接過，下一秒卻抬了手，在初墨額上輕輕一彈。
力道不重，卻把初墨嚇了一大跳。
「干、干什……！！？」話還沒有說完，初墨抬眼對上了那人的視線，瞬間就懵了，手上的資料錯手掉在地上，「秦臻！？」
媽啊，還真是他啊。
所有的自欺欺人在一瞬間化作過眼雲煙。
資料夾與地面碰撞，在安靜的辦公室里也顯得很突兀。
秦臻蹲下身撿起資料夾，扯了一抹笑：「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初墨深呼吸，皮笑肉不笑道：「有點嚇到了，秦總也可以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換做是您呢？」
秦臻抿了抿唇角，低晲她：「我會很開心。」他頓了頓，「因為又見面了。」
「是啊，又見面了。」初墨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幹練利落，「秦總，現在開始介紹么？」
秦臻眸光微沉。
「嗯，」他走近她，一字一頓，「 介紹可以慢一點，詳細一點，不著急。」
初墨：「……」
行吧。
初墨沒有再磨嘰，打開資料開始介紹。
提前做好了這個公司的功課，初墨介紹起來遊刃有餘，期間還偷偷瞟了男人一樣。
男人眉眼清雋，視線落在資料上，薄削的唇緊抿著，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這樣也好，正好當個陌生人，初墨斂住打量的目光，專心介紹著。
介紹完后，她把資料放在辦公桌上，抬眼看他：「秦總，這樣可以了吧？」
空氣安靜了很久很久。
「不錯，」秦臻抬眼，陽光從落地窗滲進來，給西裝鍍上一層薄薄金光，「初墨，我們不整這些虛的。」
像是午夜的大鐘奏響，魔咒被打破，初墨面上笑容頓時撐不下去了，初墨拇指指甲掐進掌心，鈍痛傳至心間，才不至於腿軟。
她乾笑了聲，假裝沒有聽見秦臻的話：「秦總，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還有事。」
「……」
秦臻的視線緩緩下移，順著紅裙往下，落在白皙的小腿上，再到鞋子——竟然是平底鞋 。
從前初墨最愛高跟鞋。
衣服可以少，但是各式各樣的高跟鞋，一定不能少。
他顰眉。
「秦總，請問還有什麼事？」半晌沒等到秦臻的話，初墨低聲道，指甲更用力地掐著掌心，喉嚨有些發緊。
秦臻臉龐的情緒斂著，「你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沒有。」初墨搖頭，語氣果決得很。
秦臻不語，伸手握住她的手，微用力掰開，蹂/躪得不成樣的掌心暴露在空氣里，他低晲著她，語調低沉，「那你在緊張些什麼？」
像是秘密曝光，初墨的身體繃緊了，抿唇道：「初到新公司，有點緊張。」
說完，轉身利落離開。
「熊初墨！」
秦臻的音調兀然，門口吳秘書的不由側目。
「還有什麼事？」
聽到秦臻連名帶姓叫自己，初墨回頭，好看精緻的眼兒微微眯起，像是一隻有些被惹毛了，帶了點攻擊性的貓兒，看著很平靜，卻暗藏危險。
秦臻走近她，沉聲說：「晚點要去吃個飯嗎，我一個人。」
這是約飯的節奏？
話題轉的太快，初墨眨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正好有點話想對你說……」
「不了。」
初墨回神，勾起一抹嫵媚而疏遠的笑容，她湊近他，說出來的話卻幾分凌冽：「秦總，我們不約。」
不約不約，以後都不約。
她刻意強調了最後兩個字，還未等秦臻說話，快步離開了。
關門的時候不小心用力了些，吳秘書的目光更詫異了，試探性發問：「剛剛，怎麼了？」
「噢，對了，有空多陪陪秦總吃飯，他說他很寂寞。」初墨沖吳秘書露出一抹嫵媚標準的笑容，翩躚離開。
吳秘書一愣，緊接著聽見辦公室里強壓著怒氣的男聲，「吳秘書，進來。」
望著那抹嫵媚的背影，吳秘書腦海里腦補出不可名狀的內容。
他跟在秦臻身邊有三年了，秦臻身邊從沒有過女人，這會兒看上了嫵媚的總監，想請吃飯，卻遭到拒絕……
秦總原來喜歡這種調調啊。
吳秘書感慨，走到秦臻面前關切道：「秦總，天涯何處無芳草，您這幾年，辛苦了。」
秦臻：「………………滾。」
-
初墨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倚在門邊勉強撐著才沒倒下去。
居然是秦臻。
她想起上午前台打來的電話，上網查起了環科廣告公司。
那會兒她只看了環科最近的發展和管理層，居然忘了看投資者。
點開官網，切到投資計劃，最大股東……秦氏企業。
同樣姓秦，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
她繼續點進去，秦氏家族的百科也搜出來了，秦臻的名字儼然在最下方……是秦家的唯一的兒子，照片很模糊，但年齡學歷身形什麼的……都對上了。
竟是秦家的小兒子。
內心有複雜的情緒翻湧著，同時也明白，孩子的事情，要瞞著。
當初客客氣氣把人請走了，這會兒也沒想過要哭天抹淚求秦臻負責，也不想借著懷孕去向搖身一變成了秦氏小兒子的秦臻要錢，至於愛上，更不可能。
拉倒吧，成年人，要明事理。
初墨笑笑，關掉網頁，看向還沒整理好的辦公室，慢悠悠伸了一個懶腰——辦公室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
她垂眸，落在平坦的小腹上，眉眼變得柔和許多。
寶寶，今天媽媽的工作有點多，辛苦你啦。
初墨一旦工作起來就會陷入某種極端的境地，除非工作做完，否則無論是誰叫她都不會理的，加上今天是周一，上班就很緊張，初墨也沒空想太多，沉浸在工作里無法自拔。
下午在茶水間碰到秦臻，她只禮貌的叫了聲秦總，沒有說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