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回去的路上, 鄒蔓看著貝箏箏, 一臉若有所思。
貝箏箏裹緊某人的西裝外套，「我忘記還給他……」
「聽Tony老師說，你有套戲里穿的制服落朋友家了。」鄒蔓說, 「什麼年代了, 你們倆還玩互贈定情信物那套？」
「算了，我先拿去乾洗店，下次正好和他互相物歸原主。」貝箏箏解釋，「不是, 你真的誤會了，
鄒蔓哦一聲：「你說說看，你喜歡他, 他喜歡你, 我有次胸貼丟你家, 再問你直接就和我說幫我處理了，區別對待太明顯。這不就是定情信物么？我誤會什麼了？」
「……這能一樣么。」貝箏箏說，「你那是一次性的啊。」
鄒蔓：「我節儉。」
貝箏箏：「……」有理有據, 令她信服。
「你怎麼看出來他喜歡我？」貝箏箏興緻寫滿臉。
鄒蔓看她這樣，就知道她被某人吃的死死的，「你這樣不行啊，在戀愛關係里, 其實很多人的認知都錯了, 不管哪一方強勢, 女人都應該把握主動權, 不能輕易被俘虜。」
「我樂意。」貝箏箏說，「可能我對好看的人，天生就有好感。」
「別找借口，你又不是專業看相的。」鄒蔓說，「影視城人人第一面都習慣看臉，你不膩我都膩了。」
貝箏箏：「……」
鄒蔓認真：「我賭你們絕對會在一起。」
貝箏箏：「真的假的……」她更想問鄒蔓，從什麼地方看出來陸辰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她自己都不敢確定。
「就你看他的眼神，快黏他身上了。」鄒蔓說，「其實我覺得他看你……怎麼說，陸先生眼裡沒看過別人吧？那天在場的女人多了去了，個個不是秀腿就是擠溝……」
貝箏箏：「……」所以她第一次見他，懷疑他性/冷淡不是沒有道理，摸一下都會不好意思的那種。
伴侶在一起，性生活和諧確實是第一要素。
貝箏箏覺得……可以適當找機會再確認下這點，誰叫她上次喝醉了，證明他不是性/冷淡的證據么……她不記得。鄒蔓說的沒錯，遲早要當自己下一任男朋友的人，早上車晚上車什麼的，她都會對他負責。貝箏箏睡前抹身體乳時，胡思亂想。
導致她做了個更加浮想聯翩的夢。
第二天，貝箏箏在拍攝雜誌封面，休息的間隙時，想到昨天晚上腦袋裡冒出的不良畫面……
鄒蔓接過她手裡往下滑的水杯，「醒醒。」
貝箏箏：「……」
攝影師對她招手：「再來一組，今天就收工。」
貝箏箏比了個手勢，飛快換了身衣服，提著裙邊，踩著細高跟走到打光板前，自動找到最自然的光線，落在眉眼的距離剛剛好。
鄒蔓不是第一次看她給人當model，每一次都是一種視覺享受，貝箏箏在靜照方面的業務水平，確實打遍業界無敵手，鄒蔓以前給她建議過，走時尚路線也可以，可鹽可甜，資源可以慢慢積累，受眾小，雖然比不上演員躥紅的速度，現在一堆拍戲的小花，都想往時尚屆扎堆。
拍攝完成，貝箏箏和攝影師看了幾張樣片，她今天心情好，請在場工作人員喝奶茶，攝影師偷偷和鄒蔓說，「貝箏箏今天狀態也好，以前我覺得表現力不夠，全靠自身條件發揮，以後可以勸她多嘗試些生僻的風格，她是不是遇上什麼開心的事了？」「年輕真好。」鄒蔓說。
貝箏箏的領悟能力不是蓋的，她自己也很喜歡站在鏡頭前，五分鐘后找到鄒蔓，提出自己可以嘗試童話風，要是迪士尼能找她拍組宣傳片就好了。
鄒蔓經常聽她說類似的大話，剛認識貝箏箏，她就和自己說過要演女主角，「以後平胸不叫蘿莉，叫小紅帽，因為你的奶奶被大灰狼吃掉了。」
「C cup就了不起么？」貝箏箏不理解。
「是啊。」鄒蔓說，「你可以考慮叫你未來男朋友趕緊上任，給你揉大一個號。」
「我覺得現在就很有安全感。」貝箏箏說，「像你這樣的，下樓看不到路，很容易跌倒的。」
鄒蔓：「……就服你。」
「對了，你那天和我說的兩字真言。」貝箏箏說，「我想找你交學費。」
鄒蔓：「？？？」
貝箏箏一臉「就是你想的那樣。」
「撩漢？」鄒蔓說，「遇到對的人，你用點小套路沒關係的，他只會配合你的表演，樂在其中。」
三天後，貝箏箏才體會到鄒蔓說的小套路是什麼意思。
她剛和品牌方見過面，簽下第一份真正意義上的代言合同。T家作為日妝屆一姐的存在，口紅眼影以斬男特色著稱，可以說是各大美妝博主必推的牌子，每年都會出席各大時尚周的展台。
貝箏箏站在落地窗前，周圍聳立商務大廈，朝中心電梯走去一行人，商務人士的派頭，西裝筆挺人模人樣，貝箏箏一眼注意到人群里的陸辰，正和身邊人攀談，抬頭似乎朝自己望了一眼。
貝箏箏想都沒想就捏著手機，朝他揮了揮手，弧度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臉上掛著真心實意的笑，露出小巧可愛的牙齒。
事後她才想起，從陸辰的角度看自己，一定很不好看，她平時自拍都不敢用和這個角度，再說陸辰說不準都沒看到自己。
真·傻樂模式。
陸辰當時就看到她了，畫面太過具有喜劇感，莫名的治癒。
貝箏箏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她確實不應該拍哭戲。陸辰覺得，每個演員都有不同的戲路，能在某個風格上一條路走到底，並且有一番成績，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就比如說貝箏箏在靜照方面就很有天賦，她隨手一個動作，感染力十足，在於看的人能不能捕捉，如果放在大銀幕剛剛好，細節生動，放在電視劇就吃虧了。
《初戀》網劇正式在各大平台上線，蔣英銘某天打著交流合作案的旗號，跑到金融街找到某位精英人士，旁聽他開了一次股東大會。
會議臨近結束，蔣英銘手機里的聲音傳出，剛好是貝箏箏的一段哭戲長鏡頭獨白，「不好意思，忘記關外放了。」
「都出去。」陸辰說。
門被關上。
蔣英銘秒慫裝無辜，這是他的慣用招式。
陸辰這次沒有像以前一樣，選擇放他一馬，事實上……蔣英銘懷疑，陸辰是不是一碰到有關貝箏箏，就將資料庫中的發小情誼刪除至回收站。上次他在微博故意diss貝箏箏，陸辰當天跟沒事人似的，沒兩天蔣英銘暗裡就碰到無數個釘子。
「講道理，視頻評論區里，高贊到現在都有一條是評價貝箏箏哭戲的，」蔣英銘用詞講究，「我剛剛手滑，其實我有點好奇，你」
陸辰表示：「她每次在我面前哭，我就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她，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你也看過了，《初戀》這部劇，剛剛你外放的幾句台詞，除了貝箏箏都用了配音演員……」
蔣英銘：「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陸辰放下手裡的鋼筆，「你的企劃案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蔣英銘心裡在吐血：……陸辰濾鏡太厚了吧，不帶這樣玩的。
*
深秋的雨季頻繁，貝箏箏這天剛趕完一個通告，她穿一件風衣，兩手習慣性縮在袖子里，再往兜里一揣。
收傘，走到電梯前，剛好碰到王阿姨下樓。
短腿汪阿黃這次沒有撲上來，而是被王阿姨抱在懷裡。
「怎麼了？」貝箏箏問。
王阿姨告訴她，「我今天給我老伴掃墓，回來才發現阿黃翻了家裡垃圾桶，還在地面磚上睡著了，也有可能是著涼……」
阿黃蔫了吧唧的哼了兩聲。
貝箏箏摸摸它的腦袋，「阿姨外面下大雨，天也黑了，您打車帶它去寵物醫院么？」
「是啊。」王阿姨咳嗽了兩聲，說，「我估計它是腸胃不好，老毛病了。」
貝箏箏深吸一口氣，「這樣，您等我打個電話，我帶它去，您先在家等消息，它小時候也是我養的……」
王阿姨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貝箏箏翻開通訊錄，沒有再遲疑，給對方撥出電話。
她聽見隔著電流，有沙沙的翻頁聲，「陸先生……」
「十分鐘。」陸辰在電話那頭說，「我過來。」
十分鐘后，貝箏箏對陸辰的映像中，默默又加了一條，時間觀念非常准。
「箏箏，你男朋友對你真好，你要珍惜。」王阿姨認出陸辰，上次送貝箏箏回來的年輕人，「我老伴在的那會兒，我有時候半夜不舒服，他二話不說送我上醫院，當時沒覺得有什麼，想想我上次去醫院，還是阿黃陪我去的，阿黃要是再出事……」
「阿姨您別著急，我和……」貝箏箏悄悄看了陸辰一眼，「我男朋友會照顧好阿黃。」
貝箏箏如果現在看一眼後視鏡，一定能看到某人唇角忍不住翹起的笑意。
趕到寵物醫院，醫生帶阿黃進去檢查。
結果被告知檢查報告顯示，阿黃疑似不小心吞了異物，需要做個小手術。
貝箏箏詢問：「今天必須要做么？」
「是的，需要儘快取出，為了確保不造成後續傷害。」戴著口罩的女醫生看了一眼她身邊的男人，說道。
「那行吧。」貝箏箏說，「會不會有什麼風險？」
醫生和她做了簡單交流，隨手打出一張病號單，「你讓你男朋友先去繳費。」
一天里，陸辰第二次被誤會是自己男朋友。
這次陸辰直接接過了病號單。
二十分鐘后，貝箏箏給王阿姨通完電話，焦急的等候在診室外。
「阿黃會平安的。」陸辰看著她緊張的扒在窗口，隔著窗帘，根本看不清裡面的動向。貝箏箏蹙眉，陸辰才發現自己的躁動和不安，什麼演員的戲路都是空話，他就是捨不得看她不開心。
「你別擔心，箏箏。」陸辰在安慰她，他的心理早已暴露，在她眉心落下禮儀性的一吻，掰過她的肩，看著她的眼睛。
貝箏箏沒有意料到他的動作，甚至忘記閉上眼，低垂的眼睫刮過他下頷。
抵抗不了額頭上的吻，誠懇又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