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紈絝太子
我很不樂意的被皇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身白色襲胸長裙加上許多晶瑩閃光的首飾。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特地為了我去見太子才給我這麼考究的,但從她的眼神里能看出,她似乎是熱衷於替我換裝。
「我可是男的!」
「知道了,知道了。」
「我可是男人啊!」
「知道了,知道了。」皇后不厭其煩,把我說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按我看,她和愛娜一樣,都把我當成了好玩的洋娃娃。我真是無法理解一個心思縝密的女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愛好。
現在拿著皇后令牌的我在宮中出入得更自由了,我不必在太子的面前裝得唯唯諾諾,也不需要再忍受他的過激的「熱情」。
通報了我的名字后,太子西宮的守衛立即心領神會的讓我進去了。太子的宅邸還是老樣子,大廳的游泳池裡晃著藍盈盈的水花,不過這次裡面多了一個人。
「嘿,道格拉斯小姐,很高興又見到你,怎麼樣,一起來游泳嗎?」泡澡在泳池裡的他揮手向踏進大門的我招呼道。
太子的心情似乎很歡暢,一點都不像是個未婚妻剛被謀殺的男人,他修長的身體有些單薄,雖沒有大塊的肌肉,但線條稜角分明。
只見太子又栽進了水裡,撐開雙臂悠悠划著水波,潛游向我過來,在我的裙子邊鑽出了水面,他摸了一把眼睛上的水珠,看著我笑得像個孩子。
「不用了,謝謝。」我抱著沉甸甸的前胸婉拒道。
「怎麼了?」他看著一臉正經的我,漸漸收回了快樂的笑容。
我蹲下身子,把雙手搭在膝蓋上,湊近他,勉強擠出微笑問道:「你……不知道安妮死了嗎?」
「知道,我剛從父皇那回來。」他微微點頭說。
「知道你還……」我疑惑地問:「皇帝沒說什麼嗎?」
「有啊,問是不是我乾的。」他撩開了額前濕漉漉的頭髮,平靜的說。
「哦,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呢?」
「我當然告訴他不是我乾的了,怎麼?你也懷疑我嗎?」
「哦,不是,我只是隨口問問,因為這事太奇怪了。」
「嗯,我一開始也覺得奇怪,不過聽說她的死法后我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為什麼?」
「因為皇后乾的唄。」
「這什麼意思?」
我皺起了眉頭,對他的自信深感迷惑。皇后托我來調查太子的嫌疑,可現在面前的太子卻又一口咬定是皇后乾的。這真是件古怪的事,我必須問清他的無端的指責,以打消我的疑慮。
「皇后怎麼可能幹這事?安妮可是她的侄女。」
「哼,這歹毒的女人什麼干不出。」他面露鄙夷,趟著水從泳池裡爬起來,撐著大腿坐在淡藍色的瓷磚上說:「她下毒害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和安妮的婚事是皇帝決定的,當時她曾極力反對過,但安妮自個卻也硬吵著要嫁給我,我想皇后最終還是不樂意我娶她的侄女,不想讓我和她們的家族勢力扯上邊,所以害死了安妮吧。」
「就因為這個動機?,可我真覺得她沒必要殺人。」
「哈,你今天是怎麼了道格拉斯小姐,你不稱呼我殿下了嗎?而且看起來像是在質問我不是嗎?」
「抱歉殿下。」我客氣的補充道:「安文在懷疑我,所以我不得不答應替他查清兇手,所以多問了幾句。」
「安文懷疑你?好吧,這也難怪,雖然皇后和安文是一路貨色,但他畢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慘死,看來他也是被皇后利用了,腦袋不太聰明的他還蒙在鼓裡吧。」太子站了起來,他攤開雙手讓迎面走來的奴僕替他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他同情的看著思疑的我又說道:「放心吧,安文他動不了你的,有我在呢。」
「可殿下這麼一說我倒的確想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了,萬一是殿下誤會了皇后呢?」
「不!這不可能!」太子突然有些激動,他的臉勃然變色,生氣的說道:「我怎麼可能誤會這個女人!我有充分的證據能證明人是她殺的。」
「哦?能不能跟我講講殿下的證據呢?」我委婉的問道。
太子沉著臉,裹著浴巾走到了兩張躺椅的邊上,他先靠了下去,然後拍拍另一張空椅的扶手說:「好吧,坐下說吧,這事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我靜靜地在他身邊躺下了,轉過頭看著太子白皙的側臉,等待著他的傾訴。
太子的眼神充滿了憂憤,他默默地注視著泳池裡波動的水花醞釀了一會兒后,坦然的說:「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皇后害死過我的親生母親吧?」
「嗯,記得。」
「我母親當年死時和林安妮一樣,都是七竅流血,死狀凄慘,驗屍官說她是中毒死的,這個你可以自己去翻閱卡恩那邊的檔案,當年檔案上的最後一排字也寫的清清楚楚,她是死在皇后的宮殿里。」
「死在皇后的宮殿里?這份檔案到底是誰寫的,有沒有被人篡改的可能呢?」
「哼,不可能。」太子接下去說道:「因為我當時也趕過去了,而且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人在場,他們都親眼看到我母親是躺在皇後宮殿里慘死的。」
太子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皇后的確有過給人下藥前科,就在她卧室的那一夜,我領教過她從戒指里取出白色粉末悄悄灑在酒杯里的功夫。要不是我的經驗老道,若換上一個人,也許早就中了她的陰招。
「那麼她沒有因此而受到制裁嗎?」我追問道。
「這就是最可惡的地方了,我們翻遍了她的宮殿,可就是沒找到毒藥,而且沒人敢出面指證皇后那天下午給她吃過什麼或者喝過什麼,你要知道,那可是皇后自己的宮殿,當時在場的都全是她的親信,這怎麼能會找到證人呢!」
我托著下巴,低頭看著玫瑰色的地毯,心有所想的考慮著他所說的每一處細節。
「所以皇帝就認為她無罪了嗎?」
「皇帝認為她無罪?呵!」太子搖了搖頭,「當然不可能,還不是忌憚她北境寒冬城的勢力么。」
「殿下這麼認為也不無道理,那在這件事上皇后的嫌疑確實最大。」
「何止嫌疑最大,就是她幹得!」太子惱怒的說:「我的母親替皇帝生下了我這個獨子,她的地位和名望日益攀升,所人的心裡都清楚,皇后就是為此而害死她的。」
「嗯,不過……即使是同樣的手段也不見得是同一個人乾的吧?」
「你是怎麼了?今天竟幫著皇后說話。」
「不,殿下,我只是在調查事情的真相罷了,所以站在了客觀的角度來看待這件案子。」
「好吧,如果你真能在這次安妮的死中找出點證據也好,這樣我就能至皇後於死地了。」太子的眼中閃耀出仇恨的光,他仰起頭看著天花板說道:「至於你剛才質疑同一種手段,可能會有兩個人乾的問題,我想那是不存在的。」
「怎麼說?」
「因為至今還沒有查出這種奇怪的毒藥到底是什麼配方,十幾名專業的法醫和化學專家都研究了好多年,根本弄不清這種毒藥里的成分,所以這種獨一無二的手段,換個人也不可能效仿出的。」
「原來如此,看來我知道該從哪裡著手了。」我站了起來,微微的向太子行了個點頭了轉身向下一個地點走去。
「等等!」在躺椅上的太子突然從背後喊住了我。
「怎麼了殿下?」我轉過頭微笑地望著他。
「如果我告訴你我……」太子忽而又垂下了眼睛。
「告訴我什麼?」
他搖了搖頭,泄氣的說:「算了,沒什麼,還是等這件事過了再談吧,請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