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變態的地牢
碎石地上橫著兩具斷了氣的屍體,蛤蟆臉和疤瘌頭。狼藉的四周到處都是人類身上的碎肉,濃郁的血腥味順著廢土上的大風撲面吹拂在我的臉上。
我原來身上的那條白裙已然成了一段段的硃紅色的破布掛在我的肩上,在它們黏住我流血的傷口前,我得把這再也不適合我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撕扯下來。憤怒過後,留下的是全身難熬的酸疼,那隻像變異野豬似的疤瘌頭給我做了一次免費的拆骨式按摩,特別是對我那胯間的劈叉,幾乎拉斷了我兩條大腿上的韌帶。他該感到慶幸,要不是老蛤蟆的打擾,我還會在這個彪悍的大塊頭咽氣前讓他體驗到更刺激的報復。
搖搖晃晃的我支撐著赤膊的身子在大太陽底下走了一段,回到了陰暗的集裝箱小店裡,雜貨柜上的東西還算不少,我拿了幾包紗布找了一張還算乾淨椅子坐了下來,先是清理掉身上餘下的偽裝假皮,然後用嘴咬住紗布慢慢的纏在身上包紮起出血的傷口。
也許是因為我長出了毛髮的緣故,所以外面那層仿生假皮剝離時只扯下了我的汗毛,並沒像愛娜說的那般恐怖,連同我自己的皮膚一同被扒下來。樂觀的來看,幾大塊傷口也不算什麼,至少能讓我看起來不像一隻被拔了毛的禿鷹。
包紮完傷口后我靜靜靠在椅背上坐著,掃向店裡擺設的商品,目光在一條花里胡哨的大褲衩上停了下來。下身涼颼颼的我盪著那根玩意兒總不是什麼辦法,「呃……」我支吾得抬起發軟的腿走過去套上了那條奇怪的短褲,藍綠色的花紋讓我看起來十足的像個去水城海邊的觀光客。
但我馬上就不在意這些了,因為櫃檯里的賬本上根本沒有記錄零售產品的出售記錄,老蛤蟆死了,確認那瓶毒藥的購買者證人似乎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有些泄氣,拚命開了八十公里的車程竟只不是過來幹了一架。現在倒好,不僅弄得遍體鱗傷,就連茉茉道格拉斯的偽裝身份也丟了,接下來要走的路看來更難了。
不停思索法子的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蛤蟆臉和瘌痢頭的對話,他們好像提到過有一個地下室的地方,我瞧了一眼櫃檯後面的那扇鐵門,第一次從幽暗的地方感覺到了裡面會有曙光的存在。
我用槍打碎了那把銹跡斑斑的掛鎖,看來這一定是在老蛤蟆剛才出來前鎖上的,通道里沒有燈,只有一段狹長的通往地下的旋轉石階。我摸著牆走了兩步,腳步聲好像驚動了地底下某種奇怪的東西。我聽到了金屬的摩擦的響聲和一種像是動物低吼的嘶叫聲。
未知的恐懼佔據了我的心頭,剛才的巨人已經夠我受的了,要是再來個兇殘的怪物也許我就得死在這個鬼地方了。
我突然停下了腳步,躊躇不前,細細聽著那駭人的聲響。
「乒乒乒……」
「咕嚕嚕嚕……咕嚕嚕嚕……」
我的打火機留在了車裡。
『還是去貨櫃里找把手電筒再下去吧……』
『不行,我必須克服恐懼,手上的槍夠使了。』
我作死的又繼續往下攀去,握在手中的槍柄被我手心的汗給打濕了,緊張的我全神貫注,隨時假設著會有兇狠的怪物朝我撲來。
越走的深,恐怖的聲音就傳的越想。
突然!
一絲強光從旋轉石階的盡頭射在了腳下,光源是一扇半掩著的鐵質小門。
我放慢了腳步,雙手下垂,悄悄伸出腦袋,往門縫裡窺去,可還沒看清什麼的時候。
「嗙……!」的一聲!
劇烈的顫響把我的心臟都快震出來了,我渾身一抖,馬上舉起槍緊貼在牆沿。
『怪物出來時我要第一時間擊爆它的腦袋』
我心裡盤算著,焦慮的等待從裡面出來的怪物……
突然
又是「嗙……!」的一聲!從門裡傳來。
慌張的我立即抬起了胳膊對準即將打開的門縫。
然而
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種金屬碰撞的聲音似乎一直都在有規則的撞擊著,我深呼了一口氣,又探過腦袋去。
「砰!」
那扇被打開的鐵門砸到了我的腦袋上,我慌忙之中扣下了扳機,對著地上閃出的影子連射三發空槍。
「啊……!」一陣尖叫從門裡傳了出來。
經驗告訴我這不是猶豫的時刻,我狠狠咬住牙,怒吼一聲,一把掀開了掩著的鐵門,端起的槍口迅速指向門后癱在地上的東西。
正當我要再次扣動扳機時,激動我的立馬後退剎住了自己的手指。
一個年輕的女人除了身上被緊拷著的皮枷鎖外完全沒有半點遮掩的躺在地上,她的神情比我還驚恐,手裡的一個塑料桶打翻在地,黃褐色的液體從圓形的口子里唰唰的流在地上。
「啊……!」她又尖叫了一聲。
周圍也跟著想起了「咕嚕嚕」的喊聲。
我連忙用槍掃指四周,一眼望去,牆上吊著的都是被金屬鏈子鎖住的赤條女人,她們的嘴裡塞著一個圓球,一絲不掛的身體上傷痕纍纍,驚恐的神情浮在她們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上。
「你是什麼人!」我對著躺在地上的女人大喝一聲。
女人除了喘著粗氣外,仍然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快說!」
「我……我……」她的眼裡映著死亡的陰霾,支支吾吾的說不全話。
我掃了一眼四周的動靜,蹲下身體用槍頂住她淤青的腦門說:「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回事!」
女人哭了,嗚咽的嗓子更說不出話來。
冷靜下的我意識到她們也許並沒有威脅,我從她的額頭,挪開了槍口,指著她站了起來。我環顧牆上這些受虐的可憐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放心,我不會像那些畜生那樣對你們,我們好好談談,讓我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竟可能讓這個哭泣的女人放下惶恐的心理。
「真……真的嗎?」女人抹了一把眼淚說。
「對。」
我遲疑了一下……收起了指著她的手槍。
「嗚嗚嗚,你不是哈姆老闆的客人嗎?」她帶著哭腔說。
「哈姆老闆?」我想起了那個蛤蟆臉的糟老頭,困惑的問道:「那個大嘴巴的老頭子叫哈姆?」
她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卻謹慎的移到了我的背後,打量著鐵門外的漆黑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