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地牢「玩具」
順著女人的眼神,我突然閃身退到一側,端起槍口指向漆黑的門外。地牢里仍響著金屬鏈子的在牆上搖拽的摩擦聲,那些「咕嚕嚕」的喊聲中斷開了,掛在牆上的其他女人們屏住了呼吸,她們不再透過塞在口中的球呼喊,大家都緊張的一同盯向了門外。
然而過了半晌,幽暗的台階口卻絲毫沒有任何來人的動靜。
我皺起了眉頭,情緒又一次浮躁開了,我手中的槍轉而指回了地上綁著皮帶的女人,惱火的嚷道:「你看那做什麼!外面還有人嗎!」
「沒……沒有。」
「那你為什麼突然看外面!」
「我……我只是怕哈姆老闆在後頭。」女人含淚委屈的說,「他總是會找些奇怪點子試探我們,然後再借著不忠的理由狠狠對我們毒打虐待一番,所以……」
「哦。」我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那蛤蟆臉死了,別擔心了。」
「他……他死了?」
「是的,還有一個大塊頭也死了。」
「什麼!怎麼死的!」
「殺了唄。」我晃了晃肩。
「是……是你把主人殺了?」
「對,你們自由了,不好嗎。」
「可……」女人並沒有高興,她突然沉思起來。
「什麼意思?不高興嗎?」
「不,不是,我只是……」女人猶豫了一會,她低聲悄悄說道:「可我還是不敢相信。」
看來那兩個變態的畜生不僅蹂躪了這些女人的身體,還摧殘了她們的心靈。我憐憫的扶起了這個背後濕漉漉的女人,她的身子剛被從塑料桶里漏出的金黃色液體給浸濕了,在拉起她的時候,我的手指上也沾到了這種不明的液體,出於謹慎我抬起手指在鼻息邊嗅了嗅,一股濃郁的刺鼻味讓我胃裡泛起了一陣噁心。
「難倒這就是害死安妮的毒藥?」我自言自語道。
「毒藥?」女人慘白的臉上泛了些微紅。
「我在調查一起謀殺案,告訴我,這液體是什麼?」
女人有些遲疑,她的眼中流露著慌張,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盯著我又抬起了手指在鼻尖揉搓聞嗅的樣子。
「怎麼?這毒藥不能聞嗎?」我忽然也緊張起來,放下手認真的看著她問道。
「不,不是。」女人的雙手何在一起揉搓,她低下頭低語道:「這是……這是我們的尿液。」
我突然驚變了臉色,輕咬著下唇僵立著,用尷尬的餘光偷瞄了一眼地牢四周聚集過來的目光。
「是主人讓我替今天負責接尿的。」女人唯唯諾諾的抬起眼帘看著我說:「主人說了,我們每天必須用自己的尿液去他那換取等量的飲用水,他不讓我們多喝,而且如果我們不聽話,他就會讓那個大個子來……」
「行了,別說了!」
我緊鎖著眉頭打斷了她,這些女人所經歷的是何等令人髮指的非人待遇,幸好我剛才打贏了那個叫瘌痢頭的怪物,要不然,我的下場簡直讓我難以想象。
「好,好的。」她顫顫巍巍的答道。
我搖了搖頭,嘆氣說:「唉,別再喊那些畜生主人了,他們已經下地獄了,你自由了。」
「謝……謝謝。」女人顫抖的嗓子里艱難的發出了道謝的兩字,她的眼角流下了感恩的淚水,不停地嗚咽著。
「你叫什麼?」
「珍妮。」
「堅強點珍妮,別哭了,趕緊幫我一塊把她們放下來好嗎?」我指著牆上吊著的其他女人說。
「嗯。」女人點了點頭,但馬上又猛搖頭說:「我們得去取鑰匙,不然是打不開那些鎖的。」
「哦,鑰匙在哪?」
「上面的一間密室里。」
「密室?」
「對。」
「那好,我們先上去。」
「等等。」骨瘦如柴的女子指了指一邊說:「我很害怕走這段黑路,能不能帶個手電筒?」
「當然。」
我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在一扇櫥櫃邊停了下來,打開櫥門后,裡面有十幾根粗細不同的黑色長鞭醒目地豎掛在櫃架上,底下的則是一堆折磨女人用的噁心道具,我彎下膝蓋撥開那些變態的玩意,翻出了一根紅色的電筒。
我試了試開關,燈泡亮了,站起來說:「走吧。」
被照亮的旋轉檯階感覺不像我來前那麼漫長了,走了一小會兒我們就回到了小店櫃檯后的那扇門廊,我低下頭跟著這個叫珍妮的女子一同走了出來,穿過三排貨架,來到了角落裡的一面掉了漆的鐵牆前。
「轉動一下這個。」
套著皮枷鎖的珍妮並不方便彎腰,我順著她的視線在角落邊上瞧見了一個不起眼的黃色小人偶。
「我記得是順時針轉兩圈,然後逆時針轉一圈。」她說道。
我按她捏住了小人偶的腦袋照做了。
「啪嗒……」
鐵牆內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鎖芯聲,原本那無縫的牆面鬆動了,突出了一塊可以旋轉的鐵板。只見她推動著鐵板一同轉了進去。
「請進來吧。」她溫柔的說道。
我摸了摸冰冷的牆面,輕輕推動了一下暗門,也跟著轉進了所謂的密室。
裡頭並不大,只能勉強算是個小型的隔間,裡面擺放著的是一些發光的珠寶和細碎的金塊,總體看起來,更像是蛤蟆臉藏寶貝的小金庫。
「應該是在那上面。」女人指著天花板頂上的那個塑料架子。
「哦?這嗎?」
我踩上了一個箱子顛起腳尖,伸手摸到了一把金屬的鑰匙。
「有了。」
當我正要爬下來時,我的目光卻意外的被另一側架子上擺放的東西給吸引住了,那是一個扁圓的玻璃瓶,恰巧和我所要調查的空毒瓶長的完全一樣。疑惑的我順手拿下了它,在落地后,舉起了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借著頂上燈泡的光,晃動打量著裡面所裝的金色液體,它的色澤鮮艷透明,和原來空瓶中所剩的殘渣看起來十分相似。
「對了,你剛才提到過你在找毒藥,這個是不是你要找的呢?」珍妮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對著正在端詳瓶子的我問道。
「怎麼?你知道這個瓶子里裝的東西?」
「嗯,是的。上周哈姆曾用它在地牢里給一位客人示範過這種毒藥。」
「然後呢?」我頗為激動的問道。
「他挑了個平時愛反抗他的女孩,強行把瓶子里的藥水狠狠灌進了她的嘴裡。」珍妮垂下睫毛,一臉愁容的回憶道:「起初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個女孩看上去還是好端端的,奇怪的是那位女顧客並沒有失去耐心,她頗有興緻的搬了張椅子坐在角落裡觀賞起瘌痢頭對我們好幾個小時的折磨,完事之後,我原本以為那天終於又熬過了,可再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一聲痛苦的尖叫,精疲力竭的我轉過了臉,尋找著聲音的源頭,這時恐怖的一幕發生了,剛才被灌藥的女孩突然七竅流血,渾身抽搐,沒過多久她就斷了氣。」
「她的死和瘌痢頭的折磨有沒有關係呢?」
「不可能,瘌痢頭折磨我們的時候她沒有參與,只是被晾在了一邊。」
「那真是奇怪。」我托著下巴思索道:「等等,你說那個是個女顧客對嗎?」
「對,還是個一點都沒有同情心的冷血動物。」
「你看清她的模樣了嗎?」
「沒有,她當時戴著一副黑色的面紗。」
「那你對她還有什麼其他印象?比如說過嗓音或者舉止習慣?」
「她的嗓音有點細,但很普通,和大多數的女人差不多,至於舉止習慣,怎麼說呢,她很冷漠,我只記得她在看瘌痢頭折磨我們的時候放生大笑,因為當時我很痛苦所以並沒關注到她的舉止習慣。」
「唉。」我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不過……」
「不過什麼?」
「她和哈姆交談時,我聽了那女人提了幾次她的皇后。」
「皇后是嗎?」
「嗯,可能她是來自某個變態俱樂部的,那些人常常把主人叫做皇后。」
「不,那是什麼變態俱樂部的皇后,我想我知道那個皇后是誰。」
我的腦袋又泛起了一陣疼,我扶著額頭乏力的閉著眼皮,看來我的皇后小姐姐的確是派人購買了毒藥,在這件事上珍妮是目擊證人,而且,她是完全不可能撒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