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 劍奴
這種模糊不清而又混沌的感覺猶如潮水一般，一下一下的湧起，不斷衝擊著方晨的心神。
他感覺很難受，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不斷的輕喃著他很好，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
隱隱感覺哪裏有些不對，方晨想要做些什麽，可卻又覺得不能，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能，似乎是一切在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就像是明明深處迷霧當中，卻又完全看不見迷霧似的。
這種混沌的感覺越來越深，但方晨卻始終覺得不妥，似乎在某一個地方的深處，正有什麽東西在努力掙脫著似的。
但隨著那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弱，方晨心中的那一絲不妥也在慢慢淡化，緊接著，他使勁搖了搖頭，卻是看見了老者伸過來的手掌。
微微一怔，然後方晨的腦海中浮起一些模糊的畫麵，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隻是等抬頭突然看見老者的眼睛時，心底的那聲低喃就又是響了起來。
方晨看見自己抬起手，將歸元劍遞了過去，他能夠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動作，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隱隱中感覺到了不對，可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方晨的動作並不快，可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也不遠，他清楚的看到了他將歸元劍遞到了老者的麵前。
而這一刻，老者的臉上似乎是流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他為什麽滿意？
方晨有些疑惑，可還不等他艱難的轉動意識去思索，心底那道輕喃便是立即湧起一股喜悅，不斷衝擊著他沒有意識的防備。
似乎是因為他將手中的這柄劍遞了過去，老者滿意了所以他……應該高興？
可他為什麽要高興？還有為什麽要把這柄劍遞過去，這柄劍到底是什麽？
忽然間，方晨覺得這柄劍應該與他有什麽關聯，可他卻是怎麽也想不起，眼看著老者伸過來的手就要碰到歸元劍了，心中泛起疑惑的方晨突然微微將手收回了一些。
雖然方晨隻是微微將手收回了一些，甚至都不怎麽明顯，可已經伸過手來的老者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隨即動作一頓，眸中神色變得銳利了起來。
“劍奴，為主人效忠乃是你的榮幸，你應該為此感到愉悅。”
老者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直達方晨的內心深處，他微微蹙起了眉頭，抬眸看向老者，有些艱難的道：“劍奴？”
“不錯，你就是我最忠心的劍奴，來，將劍給主人，你便可以得到主人永遠的垂愛。”
老者的聲音依然低沉，但實際上卻並不怎麽好聽，可不知為何，聽在方晨的耳中卻如同是有著某種魔力一般，讓他難以抗拒。
原本就難以聚集的抵擋，在心底越來越強的低喃衝擊下，已是到達了崩潰的邊緣，方晨怔怔的看著老者，想要調動思緒可卻看見自己再次僵硬的將歸元劍遞了過去。
到此，老者的臉上才是重新流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目光落在歸元劍上，再次伸手過去。
眼看老者的手就要觸碰到歸元劍了，方晨也隻能怔怔的看著，但此時已經沒有之前那種異樣的感覺，似乎無論是這歸元劍還是老者，都與他沒有什麽關係一般。
“哎……”
但就在這時，一聲輕歎突然響起，似是從遙遠的天際而來，又像是在靈魂深處響起，方晨不知道這突然響起的歎息到底從何而來，但他很確定，絕對不是他麵前的這個老者發出的。
因為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都注視著這個老者！
心中疑惑一起，方晨剛要去思索原因，便感覺意識沉重無比，而那本該強烈的疑惑，竟也隨之淡去。
老者的手依然朝著歸元劍而來，被心底深處那道低喃淹沒的方晨甚至還極為費力的朝著老者遞了遞，動作很是艱難，但似乎他已經無力改變了。
“哎……”
刹那間，和剛才那道一模一樣的歎息聲再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還不等方晨疑惑，他便感覺腦海中驟然湧來一股淒厲的痛楚。
僅是瞬間，這痛楚就像是要將他的腦海撕裂一般，劇烈的痛苦衝擊之下，方晨本能的收回手來抱住腦袋。
可因為痛苦來的太過突然，而方晨又太過用力，竟是忘了他手中還有歸元劍，一時沒有防備之下，或者說是他早已沒有了這方麵的意識。
歸元劍猛然撞在頭上，冰涼的觸感伴隨著疼痛一起襲來，方晨渾渾噩噩的眸子突然有了那麽一瞬間的清明！
“劍奴，主人的意誌便是……”
沒有注意到低著頭的方晨眸中浮起的那一絲清明，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差錯的老者一皺眉，緊接著便又和剛才一樣，用低沉的語氣慢條斯理的說起了那奇怪的話來。
可這一次卻是和之前不同了，不等他說完，猛然抱住了腦袋與歸元劍撞出一聲悶響的方晨陡然厲嘯一聲，緊接著一抬頭便是對上了老者那滿是詭異邪意的目光。
“劍你馬勒戈壁的奴，便是你大爺！”
“吟！”
尖銳的劍鳴聲猛然竄起，在空中激起一抹無形的漣漪，冥冥之中像是刺破了什麽東西一般，方晨眸中的清明再次加深，原本的渾噩也驟然被逼退了。
來不及思索為何自己會突然清醒，更來不及去想那道歎息到底是從何處傳來的，在意識到不對立即催動劍意的刹那，方晨就已是全力運轉劍意護住了自己的心神！
“狗東西，你對我做了什麽？！”
盡管沒有去想，可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方晨都如一個局外人看的一清二楚，縱然是沒有刻意想起，可這一清醒所有的畫麵就湧現在了腦海之中。
方晨一聲怒喝，周身衣衫無風自動，肩上長發隨風飛舞間，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周圍地上的樹枝落葉已是翻然飛起，猶如一柄柄利劍般刺出，瞬間便將老者淹沒在了其中。
臉上的暴怒呼之欲出，可老者一忍再忍，最終還是被心中的那抹不舍製止了，隨即不等這漫天襲來的樹枝落葉將他捅成馬蜂窩，老者便是抬手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