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仁慈一些
他的動作並不快，甚至給人一種極為緩慢的感覺，可卻偏偏是趕在了那猶如黃沙壓境一般的樹枝落葉之前。
“嗡……”
隨著老者的動作，他的身前濺起陣陣漣漪，不等那勢如破竹一般襲去的樹枝落葉觸碰到他，便是在這看似微弱無比的漣漪蕩漾下，清楚無比的化作了齏粉，甚至還不等飄落到地，就已是消失不見了。
饒是拚盡了全力，可這攻擊卻連他身前泛起看上去如同微風輕拂湖麵一般蕩起的漣漪都沒有穿過。
“不同凡響的劍意，所以你又多了一次機會。”
漣漪依然粉碎著襲來的落葉，卻未發出任何的聲響，老者冰冷而高高在上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做我的劍奴，你可以不用死。”
“家奴？嗬嗬，你和莫安宴又誰是誰的劍奴呢？！”
盡管老者的這一手已是讓方晨清楚的認識到了彼此之間的區別，同時也對老者那藏而不漏的修為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但這並不能阻止方晨的腳步！
沒有人可以在侮辱了他之後還能安然無恙，哪怕明知道為此要付出的代價！
方晨臉上滿是譏諷的笑意，盡管被麵甲遮住了，但那雙眸子裏的決絕，老者卻是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一聲低喝響起，方晨已是再次揮劍上前，玄氣和戰甲發出無聲的共鳴，劍光剛起已是穿透虛空刺向了老者。
這是方晨目前能夠使用的最強招式，尤其是在戰甲的加持下，有了更深領悟的以身禦劍縱然是尋常的玄聖境也不敢小視！
方晨不知道這一劍會有如何的效果，他沒有任何的把握，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害怕，事實上他清楚的很，此時此刻他隻有兩個選擇。
但對於方晨而言，他唯一能夠選擇的，就隻有一個，寧為玉碎！
如果命運早已注定了，他隻能到此的話……
可誰知，如此威力的一劍，老者卻仍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樣，似乎這在方晨看來起碼也能夠再試探出一些老者實力的一擊，卻是讓他連正眼看上一下的資格都沒有一般。
“愚蠢。”
老者輕聲吐出兩個字，早已虛抬至身前的手掌一反之前的漫不經心，驟然一翻成爪就在劍光欺身至前時，猛然將掌心對準方晨，迅速虛握！
“嗡……”
隱隱傳來陣陣沉重的摩擦聲，方晨容身進的劍光頓時一滯，身影竟是生生被從劍光之中分離了出來。
歸元劍直直向前，直指老者的胸口位置，可此時卻是停在了半空之中，距離它原本的目的地已經不足三村，但已是在難寸進半分！
方晨死死咬著牙，握劍的手臂微微抖動著，早已拚盡了一切力量想要掙脫，可透過戰甲傳來的觸感，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隻大手將他握在了其中，力量之大遠非他所能敵。
這老匹夫竟然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力量？！
曾經踏足過至尊境，哪怕此時修為尚弱，但僅憑這一手，方晨便能肯定這老者起碼也是玄聖境後期的修為。
這樣的存在，幾乎已經可以稱之為蒼青大陸的絕對強者了，可為了搶奪歸元劍，他竟然如此羞辱自己？
若今日我方晨不死，定然叫你父子百倍千倍乃至萬倍的償還！
心中的怒火猶如巨浪版翻湧著，方晨咬牙切齒，可禁錮住他的那股力量卻是那般的龐大，甚至讓他連開口都難以做到。
手中的歸元劍不斷的發出輕鳴，讓方晨的憤怒更甚，他死死的瞪著老者，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卻是沒有注意到在老者伸手成爪，強行禁錮住他的時候，腳下一個不穩竟是悄然退了一步。
同時，他那一直保持著高高在上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陰沉，隻可惜此時方晨隻想揮劍前刺，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有歸元劍在手你便以為你就有了心存妄想的資格嗎？”
老者不動聲色的再次後退了一步，臉上的陰沉一閃即逝再次變回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倨傲，看著麵甲上方晨唯一露出來的一雙眼睛，仍然保持著一開始的那副高深莫測。
“我和宴兒布置了這麽久，你以為你還有逃脫的機會嗎？”
說著，老者臉上浮起一絲戲謔，不斷上下打量著方晨，似是很享受眼下這種方晨有怒發不出，想罵張不開嘴，想做些什麽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一般，然後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原本我是想直接殺了你了事，但念在你還算有些天賦，況且你所領悟的劍意也著實有些不同，所以我就仁慈一些，給你一次機會。”
老者嘴上這麽說，可那隱隱的嫉妒之意卻也足以說明了，方晨所領悟的混元劍意並非隻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同而已。
但轉瞬之間，老者的臉上就又是浮起了一抹寂涼，有些欷籲的道：“以我的修為，這個世界已經不足以讓我出麵了，而你能作為我的劍奴，無異於是天大的榮耀，或許現在你還不懂，但以後你會感激我的。”
平淡中帶著絕對的自信，聽他的語氣，似乎讓方晨作為他的劍奴並非是在侮辱方晨，而是因為他的仁慈，方晨才有了這樣一次觸及這天大榮耀的機會。
而聽的意思，似乎方晨還得好好謝謝他才是？
盡管心中體內靈魂的各處都充滿了憤怒，可那不代表方晨就失去了理智，老者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字裏行間的意思他也明了至極。
這一刻，她不怒反笑，不愧是父子，就衝這份不要臉的自信和這不知來源的勇氣，就足以讓他給與肯定的譏諷了。
縱然是被麵甲遮住了臉龐，看不見方晨此時的表情，可方晨想要表達的東西，僅是通過那雙眼睛，就已經淋漓盡致了。
而一直盯著他的雙眼的老者，自然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僅是瞬間，老者臉上那副高深莫測已是消失不見，隨即湧起的怒火竟是讓他的麵容有些扭曲！
變化之快讓方晨訝然，仿佛一直被侮辱的人是這個老者而非是他一般，而僅僅才隻是一個譏諷的眼神罷了，竟是讓他有這樣的反應，方晨除了訝然外，更是有許多的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