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何嚐不願
但不管如何，這對於方晨而言都夠了，他恨不得將這老者挫骨揚灰，盡管此刻他什麽都做不了，可能讓老者如此憤怒，倒也不失為解氣的一種。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者的臉色變得陰沉，臉龐因為努力克製不咬牙切齒而有些微微發抖，可緊接著，等看到方晨那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倒是更盛了幾分的譏諷後，他頓時勃然大怒。
“賤骨頭！看你一會兒怎麽求我！”
極力克製著已經顯得有些扭曲的神色，老者虛抬在身前的手掌猛然收緊，頓時周圍的虛空一震，仿佛此間天地都已經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一股重壓籠罩全身，幾乎是在方晨剛察覺到的刹那，這種感覺已是再次加重，饒是有戰甲的抵擋，也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嘎……吱！”
幾乎隻是眨眼之間，這股重壓就已經透過戰甲如數落在了方晨的身上，隨即不等他弄清楚，這到底是眼前這老東西又耍的什麽詭計還是真實發生時，便聽到了一股金屬被巨力擠壓變形的聲音。
是……戰甲？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在腦海中，方晨便感覺周身一緊，巨大的壓力環繞身體，原本的舒適感蕩然無存，戰甲各個部位與身體越來越近，甚至肌膚已經開始有了被擠壓的感覺。
“感受到了嗎？太古神物因為落到你的手中，此刻正在痛苦的悲鳴。”
老者死死瞪著方晨，眸中掀起一股說不出的瘋狂來，“它想重現曾經的輝煌，隻不過可惜的是，它找錯了主人，但是現在，它終於要重新回歸正途了！”
老者臉上神情不斷變化，像極了一個癲狂的人到了瘋魔的邊緣一般，但他虛握的手掌卻半點沒有鬆開，不僅如此，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手掌竟是再次加快了合攏的速度！
擠壓感頓時加重，身上戰甲明顯已經變形帶來的尖銳刺痛感，讓方晨剛想要開口卻隻發出一道悶哼來。
他從未想過，一直刀槍不入幾乎已經相當於絕對存在的戰甲，竟然會扛不住一個玄聖境的手段！
之前雖說莫安宴也刺穿了戰甲，但那可是建立在戰甲沒有任何玄氣支撐的前提下。
可現在，戰甲中玄氣充盈，而且還有方晨主導，竟是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這……
隨著老者微微顫抖著的手掌不斷合攏，戰甲被擠壓的也越來越厲害，接連響起的刺耳扭曲聲響中，方晨身體各處被擠壓的也越來越厲害。
尖銳的刺痛從身體各處傳來，方晨感覺此時就像是有無數的鈍針正從四麵八方不斷刺向他的身體一般，可眼下他卻是沒有功夫去在意這個了。
死死的瞪著眼前的這個老者，方晨怒火中燒但心中卻是極其冷靜，尤其是在看到他臉上那抹瘋狂的邪意時，之前所有的不解都像是突然得到了答案。
莫安宴！
之前因為處境和憤怒，方晨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眼下他什麽都做不了，周身各處傳來的痛楚反倒是讓他平靜了下來。
而這時，老者臉上的表情竟是讓他想起了莫安宴，尤其是在莫安宴說要將他獻祭時，兩者的神情竟是出奇的相似！
“你……你也……入魔了！”
咬牙忍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尖銳痛楚，將心中那股無力感壓下，方晨的聲音顯得無比嘶啞。
“入魔？”
似是沒有想到方晨此時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般，老者微微一怔，就連不斷合攏的手掌也第一次停了下來。
隻不過在微微一頓後，老者卻是突然笑了起來，笑的極為肆意，似是壓抑了許久終於得到了釋放一般。
“你懂什麽叫魔嗎？入魔？！哈哈……簡直可笑！”
老者臉上的笑意頓時變得瘋狂起來，看向方晨的目光也滿是蔑視，也不知道是誰方晨的說法感到不屑還是對於入魔這件事本身感到不屑，總之，他的神情裏語氣中，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魔，不過是勝者的借口罷了，力量哪裏有什麽對錯之分？就像這該死的老天一樣，也不過是全憑喜好行事，要不然，這樣的神物怎麽會落入你的手中？！若非是命運不公，我又何嚐會苦苦閉關至今都不得飛升之法？！”
“入魔？如果入魔能夠讓我更進一步，讓我有足夠的力量反抗這該死的命運，那我……又何嚐不願？！”
最後這四個字，老者是發泄式的吼出來的，似乎是他剛才所說已經讓他壓抑了許久，而現在，他似乎是終於看到了希望！
沒有入魔？！
將老者的反應盡收眼底，方晨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莫安宴之前的舉止明顯就是已經入魔了，隻不過是還沒有徹底沉。淪而已。
要知道，這獻祭的手段可是魔族的專屬，這一點，方晨絕對不會記錯的！
“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這個該死的東西，這歸元劍又如何會落到你的手中？白白糟蹋了太古神物不說了，還讓老夫的氣運也得到了折損，若不是你，我何苦會煎熬到現在？！”
不等方晨想明白，老者突然變得有些聲嘶力竭，似乎是過往的回憶再次勾起了他的憎恨一般。
拚盡了一切力氣將心中的壓抑吼了出來，話音一落，老者的神情頓時變得猙獰，剛剛停下合攏的手掌再次猛然一握。
“嗯……”
驟然而來的擠壓讓方晨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便隻感覺前胸後背的戰甲突然朝裏擠去，胸腔頓時一緊一大口鮮血伴隨著悶哼一起脫口而出！
“嘎~吱！”
戰甲各個部位再次扭曲，若是此時有人在場的話，定然能夠看到戰甲早已不複之前的神俊威嚴，麵目幾乎全非不說，就連幾處關節的地方，也漸漸有了一抹鮮紅。
若是仔細去看的話，定然不難發現，原本密不透風的戰甲，此時竟是在這擠壓下，生生被撕扯出了裂縫，而那抹鮮紅，赫然正是方晨被扭曲的戰甲刺中而溢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