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懶得理你

  一路上吳弦都沒和雪茶說話, 雪茶憋了一肚子疑問,回家才問了出來,「你究竟發什麼瘋?我又哪惹你了?」


  「以後不許和那姓宋的說話,他沒安好心!」吳弦言之鑿鑿。


  雪茶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一路想的是這個, 「我怎麼就不能和他說話?你憑什麼說人家不是好人?」第一眼看她看直眼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她各個不和人家說話?

  「反正就是不許!我是男人, 知道男人心裡想什麼!」


  「莫名其妙,懶得理你。我去做飯, 等下商量一下這院子怎麼辦,是賣還是留,要做的事多著呢,沒功夫和你瞎鬧。」雪茶說著就進屋去了。


  吳弦瞪著她的背影, 心裡一陣氣悶。他聽李光說, 那個宋羽家世雖然不顯, 但其實很有家底,此人與他年紀相仿, 外貌也不差, 還是青山書院的學生。聽說因為眼光太高, 至今還沒有成親。


  他一想起他剛才看雪茶的眼神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怎麼會與他成了新鄰居?若是早知道他怎麼也不會買這間鋪子的。


  雪茶是被形勢所逼才嫁給他的, 本就是一塊長了腿的鮮肉, 以前他巴不得這塊鮮肉自己跑了, 如今這麼一想卻覺得和心裡刀扎一樣難受。


  以前她被圈在榮府里見不到外男, 如今開起了胭脂鋪子,投入了花花世界,不知會吸引多少男人的目光,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在吳弦心頭升起。


  吃飯的時候,一家三口針對這個院子怎麼辦討論了一番,小敏有些捨不得這裡,但吳弦和雪茶的意見一致,都同意賣掉。一則能得些銀子投到鋪子里,二則到時候重心都在鋪子那邊,這裡的一切無人照料,小敏太小,讓她獨立來回跑照料這裡顯然是不行的。


  吃過了飯,雪茶把兄妹二人叫到屋裡來,圍坐在桌子前。她把自己那些日常用的香膏香粉一一擺了出來。


  「這是玫瑰膏、這是桂花露、這是杏仁油……」雪茶細細的講解每樣東西,聽的兄妹兩個瞠目結舌,俱是腦子暈乎乎的。


  「娘子,這些東西都是你琢磨出來的?」


  「不全是,有的是我自己弄的,有的是從別處得來的方子。你們兩個別覺得煩,以後咱們家要靠這些東西發家呢!好日子還有小敏的嫁妝將來都要從這裡出,一旦鋪子開起來,我一個人做這些東西肯定是不夠的,你們兩個都要給我打下手。」


  「嫂子,我保證好好學!」小敏積極響應。


  雪茶瞥了一眼吳弦,「你呢?」


  「我、我當然不能比小敏差!」吳弦還是有些不情願的,他原本以為自己只要幹些粗活就好了,畢竟他是個大男人,怎麼能天天擺弄脂粉呢?


  雪茶諒他到時候也不敢不幹,她對自己的東西有信心,到時候見了白花花的銀子,不怕他不幹活。


  幾人一起弄這些弄到很晚。白天的時候吳弦那邊帶人收拾鋪子,雪茶這邊帶著小敏繼續製作賣品。小敏別看人小,可是心靈手巧做事細緻,沒用多久就做的有模有樣了。


  吳弦那邊進行的也很順利,鋪面不大,以前的陳設又十分簡單,所以重新打柜子做裝飾根本不費什麼事,沒過幾天就把一切收拾妥當了。


  舊院子暫時還沒有脫手,把幾隻雞低價賣給了張嬸,至於菜地里那點菜就全送她了。


  雪茶帶著小敏,挎著一個大大的包袱,站在院門口回望住了幾個月小家,心裡滿是感慨和不舍,這裡是她人生真正的起點,是她的避難所,是她第一個家。


  就算到了拜堂成親那天,她也絕對沒想到,她和吳弦的日子會比她想的好十倍,雖然有吵鬧有爭執,更談不上心意相通,但與榮家大宅里看不見天日的生活相比是那麼的不同,如此鮮活,如此迷人。


  吳弦雇了個馬車,剛搬完東西,見她傻在在門口,喊叫:「喂!該走了!早點回家去,還有好多事沒幹呢!」


  雪茶回過了神,不再回望,而是大步走向了吳弦,從今往後對她而言,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把東西都歸置一番,雪茶親手燒了幾個拿手菜,吳弦去把牛三和李光都請了過來,這回他們兩個沒少幫忙,自然要請人家來新家裡熱鬧一番。


  牛三再次見了雪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話也規矩了許多,「嘿嘿,弟妹好!」自從上次雪茶到家裡送了三十兩銀子,他都沒臉再去找吳弦玩了,翠枝也和他大鬧了一場,說什麼再賭就要把她娘家人全找來評理。


  雪茶見他這回規規矩矩的,心裡多了幾分好感,「牛三哥和李大哥來了!快快請坐。」


  說笑了幾句,李光把兩包賀禮交到了吳弦手上。


  吳弦納悶兒,「怎麼拿這麼多?」


  李光小心的看了眼雪茶,說道:「其中一份是我的,另一份是董慧慧的。她說這裡不歡迎她,就不來煞風景了。她還讓我轉告你們,運貨這種事可以委託威風鏢局,銀子她照價收。」


  雪茶沒吱聲,心裡也沒多大波動,這時候她倒是挺好奇吳弦心裡怎麼想的。


  就聽他問,「她最近還好吧?」


  李光笑笑,「好著呢!剛走了趟鏢回來,又開始四處玩兒了。」


  「不是說她家裡在給她說親嗎?」


  李光挑了挑眉,「嗯!可不是說親嗎?已經叫她趕跑三個媒婆了,這下估計真要找個倒插門女婿了!」


  吳弦嘆了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我就放心了。」他雖然對董慧慧沒有男女之情,但之前的事對她傷害頗深,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吳弦心裡並不是半點愧疚沒有的。


  如果他能及早發現,注意與她來往的尺度,恐怕也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她既然已經恢復正常,就再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牛三一拍肚子,「好了好了!別老提她了,我都餓了!弟妹做什麼好吃的了?趕緊上菜上酒吧!」


  「好嘞!好酒好菜管夠!」雪茶高聲回應了一聲,打破了稍有些詭異的氣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誒喲好香啊!做了什麼好吃的?」


  只見宋羽左手抱著一罈子酒,右手拎著豐厚的伴手禮,十分從容的走了進來,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李兄,我一猜你就在此處!牛兄也在!吳兄,我這個新鄰居自備酒菜前來道賀,你還歡迎吧?」


  吳弦默默咬著后槽牙,還要面帶微笑,「歡迎,當然歡迎!娘子,那就多添一副碗筷吧。」


  宋羽和牛三之前也見過,所以這幾個湊到一起也不算奇怪,吳弦就算心裡再不願意,人家來者是客,無緣無故的怎好往外趕?


  天氣和暖,男人們在院子里的方桌上喝酒,雪茶和小敏在屋裡的小桌上吃著一樣的菜。


  雪茶今天燉了紅燒肉、清蒸魚、四喜丸子、兩道素菜,外加一道鮮湯。


  牛三吃的津津有味,「這些真是弟妹親手做的?這手藝也太好了吧!你嫂子要是有這一半功夫我就知足了。」


  李光表示贊同,「還是吳弦有口福。」


  宋羽品了口魚肉,「嗯,鮮而不腥,火候把握的恰到好處,是為佳品。」


  吳弦的臉微一變色,心裡聽著不是滋味。其實人家宋羽也沒說什麼,和牛三李光表達的基本是一個意思,但誰讓他文縐縐弔書袋,偏偏能給裡屋的雪茶聽見呢?

  當一個人瞧另一人不順眼的時候,就會處處不順眼,吳弦不著痕迹的打量著他。穿著一身青色的綢衫,風姿灼灼,個子比自己高一分,眼睛好像也比自己大一點。


  哼,眼睛大有什麼了不起?眼大無神眼大漏光,雪茶不喜歡眼睛太大的!


  不管各人心裡怎麼想,男人們只要一喝起酒來說說笑笑,氣氛還是挺熱絡的。


  雪茶見外面喝了一會兒了,爐上燉的湯應該可以上了,就把湯盛進大碗里,端了出去。


  湯裝的有些滿,越端越燙手,而且這是新買的院子,地上稍有不平,雪茶沒有注意到。就在要走到桌邊的時候,突然,她腳下一歪,死死的握住要脫手的湯碗,眼看著就要人倒湯潑。


  宋羽此時的角度最先看到她,剛一見她有狀況,就大呼一聲『小心!』


  然後就整個人飛身過去,一手拉住了雪茶,另一手端過了滾燙的湯碗順手放在桌子上,熱湯濺在手上火燎的疼。


  其他人驚起,吳弦上前抓過雪茶的手,心疼的罵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那麼燙不會叫我去端?」


  大家見他這樣頗為詫異,實在與他平時給人的印象太不相符了,在外小爺小爺的叫,沒想到在家居然這麼心疼媳婦。


  雪茶不好意思的推開他的手,「不嚴重,你別一驚一乍的。宋大哥,多謝你了,剛才要不是你,我恐怕要丟大丑了。」


  宋羽鬆開握著她胳膊肘的手,「嫂子客氣了,我不過是順手幫了一把而已。」


  吳弦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剛從雪茶的胳膊上拿下來!心裡頓時火起,他居然從雪茶出來起就一直在看她,而且手一直抓著她的胳膊!雪茶還說他不是沒安好心!

  但現在絕不是應該發火的時候,反而要好好低頭感謝人家,吳弦心裡憋的發疼,「多謝宋兄。」


  宋羽不覺有異,坦誠的受了下來,「吳兄多禮了。」


  牛三也沒覺得怎麼,但李光是個心細的,且十分了解吳弦脾性,多少看出他的不快了,因此,酒席又繼續了一會兒他就主動提議回去了。


  牛三不同意,「幹嘛這麼早啊?天還沒黑透呢!」


  李光奪下他的酒杯,「來的時候翠枝嫂子怎麼跟你說的,你都忘了?」


  牛三頓時打了個激靈,「得!我這就跟你回去!」


  「這還差不多,宋兄,咱們一起?」


  宋羽往窗戶的方向瞧了一眼,「吳兄,我家裡有上好的燙傷膏……」


  「不必,我家裡也有,是祖傳三代的秘方。」吳弦暗自握著拳,恨不得把他給扔出去。


  終於送走了這些人,小院恢復了寧靜。雪茶和小敏出來收拾桌子。


  吳弦一把拉過了雪茶,「明天再收拾,小敏回房睡覺去!」


  小敏不知道哥哥是怎麼了,但也看出他發火了,不敢頂撞他,乖乖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雪茶被他帶進了屋裡,「你今天這是怎麼了?瘋了不成?從人家宋大哥進門起你就不對勁。」


  「什麼宋大哥?狗屁宋大哥!以後不許見他,更不許這麼叫他!」吳弦一下子炸了。


  雪茶也瞪著眼,「你簡直莫名巧妙!人家幫你娘子,你不知道感激反倒處處瞧不上人家。」


  「我和你說過了,他別有居心,根本不是好人!」


  「我看你也不像好人,大男人心眼兒怎麼比針孔還要小?他要是不拉我一把我那時候就坐到地上去了。」


  吳弦氣到發笑,「我氣的是這個?他看你的眼神根本就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當初董慧慧看你的眼神也不對勁,我這樣對她了嗎?」雪茶反唇相譏。


  「原來你也知道他看你!」吳弦氣的牙根痒痒,火氣無處發泄,一腳踢翻了板凳,坐到了床邊,扭頭不理她。


  雪茶眼眶酸澀,上前扶起了板凳,坐在上面背對著吳弦,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他怎麼那麼不懂事兒?人家什麼都沒幹,不過就是看了她兩眼而已。她長的好看,誰都會看幾眼,連李光和牛三也看她了啊,那他怎麼就不生氣?


  他們現在要把鋪子開起來了,做生意迎來送往的,到時候接收的目光數不勝數,她還能讓人家閉眼睛買東西不成?她不過就是個賤命,沒那般金貴!

  屋內一時無比靜謐,天徹底黑了下來,二人一動不動,誰也沒去點燈。


  吳弦消了消火,知道今天的的事兒怪誰也不該怪雪茶,說到底還是他自己慫了,正感後悔,忽聽那邊傳來金豆子掉落的聲音,儘管她十分壓抑著,還是叫他給聽見了。


  他過去把油燈點上,從後面彎腰抱住了她,拿起了她被燙到的那隻手,「手還疼不疼?」


  雪茶抽回自己的手,不理他。


  吳弦也不氣餒,又執起了她的手,在被燙紅的地方親了一口,「我給你再塗點葯吧。」


  雪茶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來,到床邊鋪床,嘴裡說著氣話,「不用你管我死活,從明天起我就把嘴縫上,把臉蒙上,再也不和外人接觸了行了吧?你也犯不著不對心思了就給我臉色看!」


  她叨叨叨罵了一堆,吳弦半句不敢還嘴,老老實實聽她罵,誰叫他理虧呢?直到確定她罵完了,他才默默的出了門,不一會兒又回來了。


  「娘子,累了一天了,我給你弄好了洗澡水,你先去洗吧。」


  雪茶往床上一倒,「不去,我今晚打算臭死你。」


  吳弦噗嗤一樂,知道她沒那麼生氣了,大步走到床前,攔腰把人高高抱起!

  「你幹嘛啊?快放我下來,嚇我一跳!」


  「抱你去洗澡,我要香香的娘子。」吳弦說著就把她往外抱。


  雪茶急的直蹬腿,「放我下來!小敏出來看到怎麼辦?」


  「放心吧,她睡著了。」


  吳弦一直把她抱到了放浴桶的倉房,才把人給放下,「娘子,要不要一起洗?」


  「你滾!小心我再咬你一口。」雪茶嗔道,吳弦這才嬉皮笑臉的出去了。


  雪茶洗好之後,吳弦才去洗,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才回房。


  連著折騰了幾天,一口氣把鋪子的事定了下來,一沾床,雪茶才覺得疲憊齊齊涌了上來,連胳膊都不想動一下。


  「娘子?」吳弦很小聲。


  雪茶現在睡前最怕聽到他叫這兩個字,總覺得這傢伙像頭狼,盯准了她這隻大肥羊似的。


  「幹什麼?」


  吳弦輕輕的掀開了她的被子鑽了進去,把人摟在了懷裡,「今天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雪茶輕哼了一聲,心裡那股氣終於順了,眼睛也不睜,平靜的說道:「錯哪呢?不是我的錯嗎?」


  「娘子,我是……我是覺得宋羽哪裡都比我好,怕你多和他接觸就看不上我了。」吳弦猶豫再三還是對她說了心裡話,反正這是在床上,外人誰也聽不去。


  雪茶怎麼也沒想到他是這個心思,翻了個身,側身與他平視,「他哪裡比你好?」


  「他比我……」吳弦正要細數。


  「他哪也沒你好,你是我相公,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論才貌,榮府大少爺是不是比宋羽強的多,那我都不稀罕。我現在嫁給了你,又怎麼會對別人生出心思來?你想的真是太多了,以後當著外人別做的太明顯,讓人家看笑話。」


  吳弦聽了心裡暖融融的,「娘子,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嗯,別人千好萬好,沒有肯為我出頭、肯為我過生辰的你好。」


  吳弦心底酸慰,所有的不適全都一鬨而散,只剩下無邊的原野開滿了盛開的鮮花,他攬過她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上去。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他這回吻的很熱烈,像要把人的靈魂也吸出來一樣,直到雪茶快要喘不過氣了,他才鬆開她。


  吳弦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滿臉潮|紅,額上冒著細汗,喘|息的低聲問道:「娘子你那個走了沒?」


  雪茶雖然疲累,但知道今晚大概是糊弄不過去了,且今晚是搬進新家的第一晚,當做洞房花燭夜格外有意義,便輕輕的嗯了一聲。


  屋裡黑漆漆的,看不清人的面目,但吳弦依舊能看出雪茶此時的嬌羞欲滴,盈盈媚|態。雪茶也是,他身上散發的急不可耐之勢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她不禁慶幸,幸好沒有燈,也沒有月光,不然真要羞死了。


  吳弦手上動作極快,在黑暗裡沒幾下就把二人的衣服全都脫光了,胡亂的丟到了地上。繼而在她的唇|舌逗留了一番,大手在她頗有分量的綿軟上肆虐把玩,他的靈舌似一尾極活潑的小魚與她極盡糾纏,又似一場無法抵禦的風暴想要卷其所有。良久,他轉換了戰場含住了她薄軟的耳垂,溫熱的呼吸直往她敏感的耳朵眼兒里鑽,雪茶不禁發出了細碎的嚶|嚀。


  很快他便不再滿足這些,順著她優美柔滑的脖頸一路向下,直至吃到了那一團雪山,便再也不想分開。


  「疼,你輕點兒~」雪茶推了他肩膀一下。


  吳弦得令,終於把焦點轉換到最最重要的地方,有黑夜為幕,大被掩護,雖然看不清彼此,但卻讓人的感覺更加敏銳。雪茶咬著枕頭承受著身上傳來的種種陌生又令人恐懼的悸動,可直到她熬過了最初的忐忑,通體發熱,一切都準備好了的時候,卻仍不見吳弦的下一步動作。


  他仍舊像個剛進城的鄉下小子,渾然不知所措。


  雪茶終於再難忍受,上次沒成是因為她月事來了,這回他不會又有什麼問題吧?


  「你怎麼了?」她柔聲問出口。


  吳弦沮喪的嘆了口氣,重新伏到了她耳邊,「娘子,在哪兒?」


  雪茶萬沒想到他居然是因為這個……,頓時又羞又想笑,心裡還有一絲欣慰,看來吃喝嫖賭幾樣里,至少他有一樣是乾乾淨淨的。


  「我不知道,你自己找……」


  吳弦於是自己嘗試了起來,在幾次失敗的衝撞之後,雪茶突然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眼淚痛到自然而然滑落,她替他鬆了一口氣,終於成功了,再不成功她就要把他踹下去睡覺了。


  初次的體驗是不好受的,不僅雪茶難受,吳弦也覺得難受的緊,他喘|息粗|重,咬著牙忍著疼痛,只是不同於雪茶的是,他的疼痛是遠遠不及心裡的興奮和舒|爽的。


  雪茶冷汗直流,幸好吳弦知道心疼她,過了一會兒才開始緩緩試探。


  雪茶強迫自己忽略不適感,盡量放開自己,融入到這場初次的纏|綿里,這樣顯而易見是很有效的,她很快就有漸入佳境之感了。


  就在她稍有迷濛之際,吳弦突然抖動了一下,翻身倒在了床上。


  雪茶拿過床頭的帕子簡單給自己擦了一下,就躺著裝死了,這一夜,二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雪茶一動,半夜自己摟上來的吳弦就醒了。


  他急於找回場子,醒了就要往她臉上親,卻被雪茶一巴掌給推開了,「我都要疼死了,等我恢復了再說吧。」


  「好吧……」吳弦頓時垂頭喪氣,像一隻斗敗了的公雞。


  雪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她一個新婦初嫁,哪懂得男人的事?反正昨晚除了一開始,話本里寫的還有出嫁時喜娘和她說的那些,她半點都沒感受到,她只知道這大約是不正常的,又不好開口。


  算了,若是以後他還是這樣,就勸他找大夫抓藥去吧,畢竟她還是想生孩子的。


  如果吳弦此時能洞悉雪茶心中所想,恐怕一頭撞死在牆頭的心都該有了吧。


  白天雪茶和小敏在家繼續備貨,吳弦則雇了輛馬車,拉著無所事事的李光一起去城外進貨去了。馬車晃晃悠悠,吳弦坐在車廂里閉目養神,眼底一片青黑。只要一閉上眼睛,昨晚的畫面便如潮水一般湧來,一想到該是他大展男兒雄風的時候居然偃旗息鼓,他就恨不得一切沒發生過,從頭再來!


  可明明就發生過啊!


  雪茶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但她肯定是萬分不滿意的,肯定是十分瞧不上他的。他為了不更惹她厭煩,這一早上在她面前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想他吳弦吳小爺,一向活的隨性洒脫,何時竟變得如此看人臉色過活?何況這一切還是他心甘情願自找的,現在若是讓雪茶離開她,還他徹底自由,他還不肯干呢!


  所以他就是賤吧?又賤又無能,再想想人家宋羽、榮大少……


  李光起初沒在意,只當他是累了眯一會兒,誰知他不經意的一個抬頭,眼睛就再也無法離開吳弦精彩的臉了。


  只見他蒼白帶青的臉上此時比調色盤還要精彩,麵皮間歇性抽動外加時不時咬牙切齒,濃眉深鎖,時不時還猛地搖搖頭。


  不是中邪了吧?李光憂心的拍了拍他,「喂,兄弟,這會兒功夫做噩夢了?」


  吳弦回過神來,睜開了無神的雙眼,「沒有。」


  「出了什麼事嗎?有事別憋在心裡,說出來也許我有辦法呢。」


  吳弦欲言又止,這種事怎麼好對外人說,「沒事,你就別問了。」


  他雖然不願意說,但做了幾年的兄弟的李光還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沖他露出個神秘笑容,「等咱們回頭,我送你一個壓箱底的寶貝,保證解你煩惱。」


  吳弦才不信呢,隨便回道:「但願吧~」


  採購的過程很順利,他們很快就把雪茶要的東西都買齊了,回來的時候李光專門讓車夫先拉他回家,然後讓他們在大門外等著。沒一會兒就見他懷裡抱著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出來了。


  一上車,他就把包袱塞給了吳弦,「裡面是本寶書,回家悄悄的看,過段時間還我。」


  吳弦沒太當回事兒,連包袱帶書收下了,到了家和貨一起搬了下來,隨意丟在倉房裡了。


  看過黃曆,三天後是個適合開張的吉日,算上吳弦,一家三口緊鑼密鼓的加緊備貨,開張那天別管生意如何,櫃檯上的貨一定要擺的足足的。


  雪茶累的每天晚上倒頭就睡,吳弦就算心裡還有著一雪前恥的打算,也捨不得折騰她了,先把鋪子開起來再說吧。


  開張這天,吳弦的好哥們兒都來了,就連董慧慧也短暫的露了一面,見到雪茶和吳弦的時候綳著一張臉,把賀喜的紅封扔下就走了。雪茶莞爾一笑,趕緊讓小敏拿了盒美白的七白膏追上去。


  小敏顛顛的跑了回來,「嫂子,完成任務,我說是你給的,慧姐收下了!」


  「收下了就好。」


  宋羽也來道賀,這回吳弦的表現大方了許多,表面上不再對人家陰陽怪氣的了,但心裡仍然對其諸多提防。


  店鋪名字是雪茶親自取的,叫如意閣。無論何時,人們總是愛追新奇的事物,幾掛鞭炮一響,招牌一掛,三三兩兩的女人們就結伴進店了。


  雪茶給自己和小敏都化了淡淡的妝,女客人們一見到這兩朵姐妹花頓時對這鋪子里的東西多了幾分期待,覺得自己若是用上一樣的東西,就也能和人家一樣漂亮了。


  雪茶把每一樣貨品都拿出來一盒做試用,先試后買,童叟無欺負,女人們試了之後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無不滿意,紛紛詢問價錢。


  只是其中一半客人聽了價錢之後就打退堂鼓了,雪茶把價錢定的比市面上同類貨品高出一倍,她辛苦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是看準了有餘錢的人家。


  就算是這批客人里有一半試用了之後沒買,她也不虧,那些人頂著一張煥然一新的臉回去,就是一面活招牌,而且女人見過了更美的自己,哪有不蠢蠢欲動的?說不上什麼時候攢夠了銀子,會對自己好上一回呢。


  一連幾天,如意閣竟然有了不小的名聲,不只各色胭脂,女人們買回的各種香膏用了幾天之後也大為好評。一時間如意閣的貨竟有些供不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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